第1章:狗徒弟強擄她回宗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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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斷恪,你停手!停手啊!”容慈被釘在立柱之上,斷恪以換血的方式為他續命,二人之間牽連的五感叫彼此都痛不欲生。

“你說什麼讓我不恨你,我恨死你了!”

斷恪已然痛到麵容扭曲的程度,多想罵他是個沒良心的,又一想,人之將死,還是給自己積點口德,責罪都化作唇畔細弱的叮囑:“從前種種,一並還你,你和滎雲宗都要活下去……”

少年麻木的表情一線之間崩塌,嘶吼與血淚交織,“斷恪,你裝什麼慈悲為懷、深明大義——”

有沒有問過他想不想活?有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一個人活?

可惜斷恪聽不見,耳膜震顫,嘶喊聲儘數被消音。

【宿主斷恪完成第一階段任務:成功修改主線劇情,矯正角色人設線,達成“身死道消”結局,即將死亡。係統將為宿主轉移魂魄,祝宿主順利完成二階段任務。】

要不是係統說什麼,做完穿書任務可以回到現實世界,並且能逃離精神病院過上正常人的生活,斷恪絕不會當牛做馬打雙份工。

修真界,須臾二十載。

玉塑的身軀極為脆弱,光是適應這幅新軀殼就讓斷恪花費了數月時間。

“改寫下三界崩塌結局……給我渡劫期大號銷號了,還分配這種任務。”斷恪的道心被敲碎了一遍又一遍,忽的她念叨起來,“不對啊,跟我卡bug呢?”

反派都已經被改變命運,走上正道了,怎麼《碎玉》世界還是要麵臨崩塌的結局?還有什麼火坑等著她跳呢。

可那係統直接人間蒸發了,她也問不出所以然。

不管了,她準備直接卷生卷死卷到飛升。

然天不遂人願,斷恪迎來重生第一難:近來黃橋村凡人失蹤,邊境之處禍患頻發。八月十六,剛過完中秋,妖邪掃蕩,幾乎將此處夷為平地。

那團黑影在斷恪麵前凝出實體,依稀可辨人形,指著她的心口:“肉體凡胎,怎麼做得了那隻蠱的容器?”

斷恪一駭,立時與它拉扯開身位,符咒翩飛,蒙得妖物團團轉,她則趁此時逃離。

魘妖這種東西,她當初一劍能斬一雙,可當初是當初,現在是現在,斷恪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數的。

“雕蟲小技也妄想逃脫?”

魘妖很快追上,揪著她的脖頸摜在地上,快要撞碎她的骨骼,末了,直接將她撞得眼瞼沉沉,昏死過去,拖回了洞府。

她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,睜眼時發現整個人被魘妖掛在洞府的吊頂上。

又渴又疼,她能感受到喉口的粗糲感與血腥氣,這種食夢而生的妖物在她昏迷之時汲取她夢境中的恐懼,壯大自身,霧團狀的妖物在她眼前晃晃悠悠,極儘嘲諷之能事。

“等吾將你剖開,替你取了蠱,你就可以安心上路了。”

說罷,黑霧中凝現一隻利爪,正要給斷恪做一場無麻全菌手術時,她忽然墜了地,與魘妖妖爪錯開,逃過一劫。

靈劍斬斷了她的束縛,亦將那團鬼魅釘入洞府的石壁上,斷恪傻眼,這並不是一場所謂的英雄救美,隻那一眼,她就知道,她完了。

昔日仇人現身了。

出於求生的本能,斷恪提腿就跑,微弱的火符堪堪照亮三尺,她在魘妖洞府中穿行,尋找出路。

靈劍的主人正在洞中處置那隻魘妖,淒厲的嘶吼要刺穿她兩耳,那磨人的聲音持續了很久,久到斷恪逃出生天,窺見一線暮光。

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。

跑!

處理完洞府中的妖物,滎雲宗新任掌門聞人辭正慢條斯理地擦著劍,望著綿延至外的腳印,洞穿她的倉惶。

劍芒上挑著一紙符篆,雷電肆虐,將魘妖洞府頃刻間夷為平地。

而被魘妖擄走的凡人早已被宗中其他弟子救走,隻剩他立在煙塵滾滾的廢墟之中。

斷恪借著羅盤尋路,逃回黃橋村,躲進四象廟中。

“你為何躲我?”那人踏著月下婆娑而來,右手執劍,尖端在地上拖出一線火星。

斷恪瑟縮成團,選擇沉默。

一樣的臉、一樣的聲音,被他認出來的話會不會死?

“我問你,我救了你們,你為何要逃?”聞人辭睥睨著白虎神像下蹲坐著的少女。

斷恪心一橫,裝啞擺手。

聞人辭攢眉蹙額,更近一步,“啞巴?”

斷恪頷首,對他拜上三拜,艱難地爬起,對他手語:“謝仙君救命之恩。”

“撒謊。”聞人辭眸中如有火焚,擒住她的手腕,查探起她的根骨。

斷恪欲哭無淚,扭動雙手,又道:“仙君,我真的說不出話。”

聞人辭神色剜挑,捏了個訣縛住她雙手,越收越緊,這東西如同生了靈智,直往她肉裡割。

“你真是啞巴?”聞人辭長身玉立,盈盈月輝傾灑,照在他身上,不見仙風道骨,惟餘鬼魅森寒。

被咒訣束縛的斷恪微弱地嗚咽著,卻傾倒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她拚命點頭,因十指的疼痛,眼淚在眸中打轉。

聞人辭將咒訣的範圍縮小,僅錮住兩枚尾指,這年輕的仙尊對她是惡意滿盈,唇角一勾:“不若斷你兩指試試真假,你若真是啞巴,我會為你將手指接回去的,彆擔心。”

斷恪心中已將他闔族上下咒罵百千回。

她已經被容慈殺過一次,現如今哪有還手之力?

痛楚自那處蔓延,伴隨著撕裂的劇痛,她整個人向後栽倒,爛泥點子一樣倒在亂糟糟的乾草上,手往胸口收縮,血淚齊流。

痛到極致,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,她強忍著要爆發出喉管的淒厲,將尾指的傷口含在口中止血,這個瘋子卻憐憫地蹲下身,捏起她的下頜,狐疑道:“斷指之痛都發不出聲音,原來真是啞巴。”

啞女臉上多血跡,那張肖似他師尊的臉露出苦巴巴的神情,仿佛在向她搖尾乞憐。

他見過斷恪的冰冷,也見過她的溫軟,唯獨不見她啜泣悲鳴。她臉上有點臟,他到底該嫌惡還是該可憐?

斷恪越過他的麵容,死魚般仰瞪著瓊月,靈府處又忽有絞痛侵襲,而聞人辭似乎也並不好受。

鈍痛抽離,聞人辭扯過她的手,目光低垂,“我會替你接上手指的,你根骨不錯,且隨我回滎雲宗修習吧。”

斷恪眼珠無光,她是想進入大宗修習,卻並不想回滎雲宗。

她尚在滎雲宗任掌門時,聞人辭還不叫聞人辭。

他叫容慈,表字無厭,是她取的名賜的字,是望他行正道、慈悲為懷。

斷恪弱弱地縮手,在二人之間比劃著拒絕。

理智戰勝了疼痛,她不清楚她的身死讓他是喜是怒,但至少在她生前,容慈是記恨她的。

“我資質不佳,入不得滎雲宗的山門。”斷恪小心翼翼地翻手。

聞人辭木然著臉,以靈泉洗濯斷指,後將其安回原處,包紮完整。

“入不入得了我宗,現在是我說了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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