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可能,楚大夫的醫術與其他醫者不同吧。”
秦昭翎下意識就為楚天青辯解。
秦瓊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,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:"醫術不同?"
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屋內那些古怪的器具。
閃著冷光的金屬器械、造型奇特的玻璃器皿、還有那些標注著奇怪刻度的瓶瓶罐罐。
最後落在牆上掛著的一幅奇怪圖紙上——那上麵畫著人體輪廓,卻標注著從未見過的符號和線條。
這人體構造圖是楚天青昨晚從係統中兌換的。
昨日為長孫皇後診治後,發現用直觀的圖像向病人解釋病情效果極佳。
於是連夜又從係統商城中兌換了數十張人體器官詳圖,而這張總覽式的人體結構圖,則被他掛在了正堂最顯眼的位置。
秦瓊起身,走到人體結構圖前,仔細的打量著上麵的內容。
但
他越看越心驚。
那幅人體構造圖繪製得精細至極,每一處肌肉紋理、每一條血管走向都纖毫畢現。
左上角是完整的骨骼係統,每一塊骨頭都精確描繪,甚至連腕骨、跗骨這些細小的部分都清晰可辨。
骨骼間的連接處還用注了活動角度範圍。
右側自上而下排列著肌肉係統的分層展示。
從淺層肌肉到深層肌群,每一束肌纖維的走向都被墨線勾勒得栩栩如生。
在斜方肌的位置,甚至還標注了肌纖維的最佳切割方向。
最令他心驚的是中央的臟器剖麵圖。
心臟被縱向剖開,左右心室、心房的結構纖毫畢現,冠狀動脈的分支如同樹根般蔓延,每條分支旁都標注著精確的直徑尺寸。
肺部展示著支氣管樹的完整分支,細如發絲的末梢支氣管一直延伸到肺泡層麵。
"昭翎!"
秦瓊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,右手下意識按向腰間短刀。
“怎麼了爹?”
秦昭翎疑惑地湊近那幅巨大的人體解剖圖,初時還不明就裡。
但隨著視線在圖紙上遊走,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。
"爹,這圖"她的聲音開始發顫。
“昭翎,你可知要繪出這樣的圖,需要對人體了解到什麼程度?”
秦瓊聲音中出現一絲罕見的驚懼,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圖紙上心臟位置的剖麵圖上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,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。
"為父在戰場上見過無數傷患,最老練的軍醫也隻能憑經驗判斷大概,但這圖上,不但五臟的圖像完整,連細枝末節的靜脈也如此明朗,哪怕是經驗豐富的仵作行人也做不到如此精確!”
“能畫出此種圖像,他”
“他到底剖開了多少具人體啊!”
聽到這話,秦昭翎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,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袖。
她望著眼前這幅精密到可怕的人體圖,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天楚天青為她療傷時的場景。
那雙修長白皙的手,是如何精準地避開她傷口周圍的所有要害,又是如何嫻熟地給他紮針
難道他那些神奇的手段,都是靠著
秦昭翎不敢再想,但腦中卻是不斷閃現出楚天青拿著柴刀,滿臉鮮血,神色瘋狂的劈砍死屍的場景。
當然,也可能是
活人。
秦昭翎嚇壞了。
她不敢相信楚天青會是這麼一個嗜血無情,毫無人性的人。
就在這時,楚天青來到正堂,看到二人後,隨即打了個招呼。
"秦姑娘早啊。"
清朗的嗓音從身後傳來,秦昭翎卻像被雷劈中般渾身一顫。
"啊!"
她驚叫出聲,再看到楚天青的那一瞬間,更是下意識的後退兩步。
楚天青端著藥盤愣在原地,被她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。
隻見少女臉色煞白,杏眼中滿是驚恐,仿佛看見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盯著他。
什麼情況?
楚天青也是懵了一下,但隨即心中卻是猛然一跳。
難道狂犬病毒發作了!
但怎麼會這麼快!?
來不及細想,楚天青放下藥盤,快步走上前,剛要看看秦昭翎的情況,但就在這時,一張大手擋在了自己身前。
楚天青轉頭,對上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。
麵前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,身著勁衣,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"我是她父親。"
秦瓊沉聲答道,目光如刀般在楚天青身上來回審視。
這年輕人眉目如畫,確實生得一副好相貌,而且身上似乎也沒有那種戾氣,雖然秦瓊閱人無數,但也不能隻看外表就能決定一個人品性。
更何況,知人知麵不知心,他征戰沙場數十載,見過太多道貌岸然之徒。
“哦。”
楚天青點了點頭,隨即道。
“那你再稍等片刻,我先給她看看。”
說著,楚天青抬手擋開秦瓊的胳膊。
吔?
秦瓊愣了一下。
不是。
你就這麼水靈靈的過去了?
看到我這麼一雙逼人的亮眼,你不應該是先感到驚恐,然後然後畏畏縮縮地解釋半天嗎,最後繃不住掉頭逃跑嗎!
這小子怎麼跟沒事人似的?
秦瓊有些發愣,難不成是我想錯了?
他沒有做過那些事?
與此同時,楚天青走到秦昭翎身旁,在秦昭翎驚恐的目光中扣住她的手腕。
三指精準搭在寸關尺上,指腹傳來的脈象倒是讓他鬆了口氣。
弦滑數急,這是受驚之兆,與狂犬病典型的洪大躁動脈象截然不同。
但即便如此,他還是有些不放心,開口道。
“這兩天有沒有低熱、頭痛、乏力等症狀?”
“沒沒有。”
秦昭翎趕忙縮回手臂。
“那就好。”
楚天青點了點頭,回身端起藥盤道:“今天就該注射第二針了。”
說著楚天青拿起疫苗,但秦瓊卻是一把將其搶了過去,仔細的端倪著裡麵的液體。
“誒!”
楚天青冷愣道:“你乾什麼!”
秦瓊冷聲問道:“這些液體是什麼成分!”
什麼成分?
無非是抗原成分,防腐劑,佐劑,穩定劑,緩衝劑這五種。
但是,我說出來你也聽不懂啊。
楚天青無奈道:“就是能抑製犬毒的藥物。”
“是嗎?”
秦瓊把注射器遞到楚天青身前。
“你先自己打一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