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張晨出門了,離開十分鐘左右,一道叮咚的門鈴聲倏地響起。坐在書桌前的張曉一怔,以為是張晨折返回來,可轉念一想,張晨有鑰匙,不會按門鈴的。
張曉劃著輪椅離開臥室,來到大門前,大聲道:“誰啊?”
“張曉,我是高誌遠。”
張曉一挑眉,略顯詫異,高誌遠怎麼會來?顧不上多想,張曉吃力地打開了門。
當房門開了,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運動裝的高誌遠手捧著一束紅色玫瑰花立在那兒。
“誌遠,你怎麼來了?”
高誌遠上下打量著張曉,見其坐在輪椅上,整個人似乎也消瘦了些,不由地一陣心痛。
“張曉,我最近才聽說你前陣子出車禍了,今天特意過來看看你。這花送給你。”高誌遠將手中的玫瑰花遞給張曉。
張曉接過花,仔細端詳一番,麵露開心,道:“我人生還是第一次收到花,誌遠,謝謝了。”
“嗬嗬,我買花時,店員推薦的紅玫瑰,我還擔心你不喜歡呢,看來是我多慮了。”
“這花多少錢?很貴吧?”
“不貴,沒多少錢。”
“誌遠,沒想到你會來看我,請進吧。”
“額,你請我進門?”高誌遠微微驚訝起來。
“當然了,怎麼了?”
高誌遠訕訕地笑笑,道:“張曉,我來你家有一兩次吧,每次都被拒之門外,今天還是第一次你請我進屋。”
張曉略顯尷尬,笑笑,道:“此一時彼一時,以前、、、、、、哎呀,不提過去了,進來聊吧。”張曉率先劃著輪椅,轉向進屋,高誌遠緊隨其後,闔上房門。
張曉領著高誌遠來到沙發前,落座,將那束玫瑰花放到茶幾上,自己坐在輪椅上,置於高誌遠對麵。
“誌遠,按理說我應該請你喝杯咖啡的,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,行動不便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,我坐會兒就走,再說我也不渴。”高誌遠四下看看,在屋子裡環顧一圈,道:“張曉,你家挺乾淨的。”
“是,都是我哥收拾,以前一周收拾一次,現在兩三天就收拾一次,有點潔癖。”不錯,最近張曉發現張晨洗手、沐浴的次數增多,尤其是沐浴,幾乎一天洗兩三次,每次洗的時間還很長。收拾房間更是樂此不疲,話說以前張晨還沒有潔癖的習慣啊!
高誌遠點點頭,道:“你哥呢?沒看到他。”
“他去超市購物了,剛走沒一會兒。”
“哦。”高誌遠上下打量著張曉,道:“前幾天學校舉辦畢業arty,在舞會上我沒看到你,倒是看到你同學入江悅子了,從她那兒得知,你前不久出了車禍,我一直擔心呢。但是今天看你,似乎狀態還不錯?”
“現在還行,還能稍微活動活動,我是肋骨、左腿骨折,外加氣胸,做了三個手術,住院時我是一動都不能動,一動胸口就疼,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。”
高誌遠點點頭,道:“我聽悅子說,那個撞你的司機逃逸了?還沒抓到?”
“是,估計是很難抓到了,畢竟那個路口沒有監控,我也沒看清車牌號。”
“那你還真是倒黴啊!”
“可不是嘛!人都有走背字的時候。”
“張曉,看你這狀態,九月份你能順利入學吧?”
“差不多,我估計沒什麼問題,到時候就坐輪椅上課唄。”
“也是。”
“誌遠,你畢業了,我記得你說過,你收到了南加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,什麼時候去洛杉磯?”
“過幾天就走了,要提前去,看看房子,找個離學校近一點的房子住。”
張曉點點頭,道:“你不住宿舍?”
“不住,我不喜歡住宿舍。”
“對了,瑞貝卡怎麼樣了?”
“她現在情緒比之前穩定多了,估計不會再發瘋了。這段時間她沒來找過你吧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就好,我一直看著她,生怕她再來煩你。”
張曉猶豫了一下,道:“誌遠,那個,你和瑞貝卡現在是,額,還是男女朋友嗎?”
高誌遠無奈地歎了口氣,遲疑道:“算是吧,反正也沒有正式分手。我上次跟她提出分手,她就去找你發瘋,我要是再提出分手,不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癲狂的事。”
張曉點點頭,不由地心疼起來,但也不好說什麼。
“張曉,我今天過來看你,就是想看看你恢複地怎麼樣了,順便跟你告個彆。我馬上就要搬去洛杉磯了,以後估計也很少再回奧斯汀了,咱倆不知再見麵會是什麼時候了。”
“中國有句詩:海內存知己,天涯若比鄰!現在通信這麼發達,想見就能見了。”
“說的也是。”高誌遠呼了口氣,慢慢站起身,道:“行了,張曉,看你沒什麼事,我也放心了。我得走了,中午跟瑞貝卡約好了,一起吃飯。”
“好,我送你出去。”
高誌遠開門,走了出去。張曉劃著輪椅立在門口。
“張曉,有機會希望咱們還能碰麵。”高誌遠與張曉告彆,略顯不舍。
“一定會的,誌遠,你多保重!”
“好,你也是。”
張曉衝著高誌遠笑著擺擺手,目送誌遠開車離去,才收回目光,闔上了房門。
張曉回到客廳,拿起茶幾上的那束玫瑰花,開心地笑笑,放在腿上,便劃著輪椅回到臥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