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，五點多，天剛蒙蒙亮，病床上的張曉終於悠悠轉醒，迎入眼簾的是白色屋頂，張曉眨巴兩下懵懂的大眼睛，這是，胸口和左腿分彆傳來一陣劇痛，她痛苦地皺起了小臉，倒吸了一口冷氣。想抬起右手，卻發現右手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，根本抬不起來。
張曉扭頭一看，才瞥到一個人正枕著自己的右手趴在床邊，定睛一看，那人不正是張晨嘛！張曉一臉懵，四下看看，發現隔壁床躺著個白人中年女人，而那人穿著病號服，又打著點滴，才意識到自己此刻身在醫院。昏倒前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，原來她出了車禍。
“哥，哥。”張曉重新看向睡著了的張晨，輕喚了兩聲。
額，張晨慢慢轉醒，一睜眼就瞥到張曉不知何時也醒了過來，正盯著自己。張晨不由地喜出望外。
“張曉，你醒了，現在感覺怎麼樣？”張晨坐起身，上下打量起張曉，又驚又喜。
張曉慢慢抬起被張晨枕麻了的右手，道：“額，手麻了。”
“對不起，是我剛才壓到了。”張晨雙手握住張曉的右手，搓了搓，又放到嘴邊親了下。
“現在感覺怎麼樣？還麻嗎？”
“額，好多了。哥，現在幾點了？”張曉瞥了眼窗外不太透亮的天色，也分不清是清晨還是傍晚。
張晨抬起左手，看了下手表，道：“現在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。”
“五點多？今天幾號？”
“今天是11號。”
張曉想了下，道：“那我是昨天出車禍的？”
“對，你昨天放學後回家路上出的車禍，之後司機駕車逃逸了，有目擊者發現了你，報了警，你被送到醫院，醫生說你的肋骨和左腿都骨折了，要做複位手術，肋骨骨折端還刺破了肺組織，引發了氣胸，也做了相應的手術，手術一共花了八個小時，好在比較成功。”
張曉點點頭，道：“哥，手術費花了多少錢？”
張晨皺了下眉，道：“沒多少錢，彆擔心。”
“沒多少錢是多少錢？哥，你就彆瞞我了。”
張晨遲疑了一下，道：“手術加住院費一共花了五萬。”
“什麼？五萬？咱們哪有錢？”
“放心吧，我都繳完費了。”
“哥，你哪來的錢？”
“我，我從朋友借的。”
“哪個朋友會借給你五萬？”張曉一臉疑惑，可瞬間腦子裡就想起一個人，道：“是高惠貞嗎？是她借給你的？”
“額，是。”張晨敷衍一句，不想透露真實情況。
張曉點點頭，想了下，道：“我記得這個高惠貞不是想讓你娶她，然後就資助你的學費嘛！這次她拿出手術費，是不是也有什麼條件？”
張晨麵露心虛，謊稱：“沒有，您誤會了。惠貞不是趁人之危之人，她借我錢沒什麼條件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當然是真的，我騙你乾嘛！”
“哦，那還好。那這次還真得感謝她！”張曉倒也沒多加懷疑，暗自鬆了口氣。她可不想因為自己，就讓張晨委曲求全。
這時，張曉頓感內急，皺起了眉頭。
“怎麼了？張曉，哪裡不舒服？要叫醫生嗎？”張晨看出張曉麵露異樣。
“額，我想上廁所。”張曉一臉窘迫，眼神微微閃爍。
張晨恍然大悟，道：“是啊，你一晚上沒上廁所了，等一下。”張晨略顯慌張，愣了下，趕忙起身，彎腰看看病床下，瞥到一個尿壺，立即伸手拿了出來。
張曉大驚失色，雙手死死地抓住被子。
“張曉，這個，我把尿壺放在你身下。”張晨也有些尷尬，但也顧不上男女有彆，作勢就要掀開張曉的被子。
“不用，哥，有沒有護士，讓護士來。”張曉好生難為情，死命地抓著被子。
“這個時間，大部分護士還沒上班，隻有值班護士，再說，這種活兒一般都是護工乾的。請個護工時薪大概15美元。”
一聽時薪要15美元，一天工作八小時，每周工作5天，一個月就要600美元。他們現在財務上捉襟見肘，怎麼請得起護工？想至此，張曉放棄了掙紮，雙手也鬆開了被子，絕望地闔上雙眸，任憑張晨掀開被子、、、、、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