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風裹著金屬鏽味撲麵而來，陳風站在廢棄工廠前，眯著眼打量眼前這座灰撲撲的龐然大物。風吹過廠區邊緣，卷起幾片破舊的塑料布，在空中打著旋兒落下。他抬手擋了擋風沙，目光在斑駁的外牆上遊移，仿佛能透過那些歲月侵蝕的痕跡，看到隱藏在深處的秘密。
“這地方比我老家祠堂還破。”王濤縮了縮脖子，把外套拉鏈往上拽了拽，“關鍵是，它還不靈。”
趙晨翻了個白眼：“你見過哪座工廠晚上會放鞭炮？”
“要真放鞭炮我還敢進去。”王濤嘀咕，“現在這種死寂……聽著就滲人。”
陳風沒搭理他們的貧嘴，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能量波動檢測儀，指針微微晃動，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。他皺了皺眉，心跳莫名加快了一拍。
“小靈，感覺到了嗎？”他回頭問。
小靈輕輕點頭，眉頭微蹙：“有點像之前那批失控者的能量頻率，但……更沉，也更亂。”
“說明我們來對地方了。”陳風活動了下手腕，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，“準備進。”
隊伍分成三組，陳風和小靈居中，王濤、趙晨一左一右負責探路與掩護。他們踩著碎石穿過廠區門口，腳下的鐵皮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，仿佛隨時都會塌陷。王濤一邊走一邊踢開一塊鬆動的鐵板，露出底下黑漆漆的空洞。
“這地方不像是被遺棄的。”趙晨蹲下身，指著地上一道新鮮的輪胎印，“至少，最近有人進出。”
“不止一輛車。”王濤補充，“你看那邊牆角，有拖拽痕跡。”
陳風順著看去，果然發現幾道淩亂的劃痕，深淺不一，像是有人曾在這裡搬運過什麼東西。他蹲下來用手指蹭了蹭地麵殘留的粉塵，有些濕潤，帶著一絲機油的味道。
“彆耽擱，繼續推進。”他做了個手勢。
進入主廠房後，光線驟然昏暗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。牆壁上貼著早已褪色的安全警示牌，有些甚至隻剩半截，像是被人撕掉又忘記處理乾淨。天花板的橫梁鏽跡斑斑，偶爾有水滴從裂縫中滲出，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回響。
“這地方比我家閣樓還臟。”王濤皺眉，“我懷疑連老鼠都不住這兒。”
“彆說老鼠了。”趙晨舉著手電掃了一圈，“連灰塵都懶得在這兒定居。”
“安靜點。”陳風低聲提醒，“我們現在是客人，得講禮貌。”
眾人輕手輕腳地向前推進，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，格外清晰。突然，小靈猛地停住腳步。
“等等！”她壓低聲音，“前麵有東西。”
陳風立刻示意所有人隱蔽，自己貓著腰慢慢往前蹭了幾步，借著手電的光，看到前方地麵上有一塊明顯的金屬板，邊緣泛著冷光，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地麵結構。
“陷阱。”趙晨湊過來一看，臉色變了，“這玩意兒看起來像是壓力感應裝置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？”王濤問。
“因為我在遊戲裡踩過一模一樣的。”趙晨聳肩，“結果直接炸飛。”
陳風蹲下來仔細觀察，發現金屬板四邊都有細小的線路延伸出去，連接到牆體內部。他用匕首輕輕撥開一點塵土，露出了下麵的一根紅色導線。
“這不是普通機關。”他低聲說，“布置得挺講究。”
“講究到什麼程度？”王濤緊張地問。
“至少值五萬塊的設計費。”陳風咧嘴一笑，“咱們得小心點。”
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探測器，貼著地麵緩緩移動，試圖找出最薄弱的位置。儀器發出輕微的嗡鳴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閃爍的紅點。
“繞過去太冒險。”他說，“萬一觸發其他連鎖反應，我們就成煙花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麼辦？”趙晨問。
“走上麵。”陳風指了指天花板，“那兒有橫梁，我們可以從上麵跳過去。”
“你是認真的？”王濤瞪大眼，“我可不會飛。”
“那就練練。”陳風已經抓著繩索往上爬了。
幾分鐘後，眾人一個接一個爬上橫梁，小心翼翼地挪到陷阱上方，再一個個跳下去。王濤落地時差點摔倒，扶著牆喘了口氣。
“我宣布，這是我人生中最長的一秒。”
“你心跳快趕上雷達了。”趙晨調侃。
“閉嘴吧你。”
一路推進，越往裡走，空氣中的異能波動就越強。小靈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。她時不時停下腳步，閉上眼睛感知周圍的能量流動。
“我覺得……我們離源頭不遠了。”她低聲說。
“好消息。”陳風點頭，“壞消息呢？”
“壞消息是……”她頓了頓，“剛才那股熟悉的氣息，又出現了。”
“誰的氣息？”趙晨問。
“我不確定。”小靈搖頭，“但我以前肯定遇到過。”
“這話說得怪嚇人的。”王濤嘟囔，“聽起來像鬼故事開頭。”
“閉嘴。”陳風打斷他，“繼續前進。”
他們來到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口，門被厚重的金屬封死，上麵布滿複雜的鎖鏈和密碼鎖。趙晨檢查了一圈，眉頭緊鎖。
“這玩意兒可不是隨便就能打開的。”他說道，“估計得用專業設備。”
“或者……”小靈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金屬門，指尖剛接觸，整扇門忽然輕微震動起來，緊接著，鎖鏈自動解開，門緩緩開啟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怎麼做到的？”趙晨一臉懵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小靈眨眨眼，“就是……摸了一下。”
“好家夥。”王濤倒吸一口涼氣，“這是親媽安排的劇情？”
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樓梯，燈光微弱，牆壁上嵌著一些奇怪的符號，像是某種古老語言，又像是實驗記錄。陳風盯著那些刻痕，腦海裡閃過一絲模糊的記憶。
“這些字……好像在哪見過。”他喃喃道，“但一時想不起來。”
“等你想起來的時候，希望我們還沒被埋在這下麵。”王濤一邊嘀咕一邊往下走。
樓梯儘頭是一間巨大的地下實驗室，四周布滿了各種儀器設備，有些還在運轉，發出輕微的嗡鳴聲。趙晨走到一台終端機前，按下電源鍵，屏幕亮起，彈出一個登錄界麵。
“密碼保護？”王濤湊過來，“要不要黑進去？”
“不用。”陳風笑了笑，“看看這個。”
他指向角落裡的一個控製台，上麵插著一張卡，標簽寫著“權限開放”。
“這幫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？”趙晨搖頭，“這麼重要的地方，鑰匙卡就這麼隨便放著？”
“要麼是自信沒人能找到這裡。”陳風拔出卡片插入讀卡器，“要麼……是故意的。”
門禁係統解鎖，一扇隱藏門緩緩打開，露出一條幽深的走廊。
“歡迎來到真正的核心區域。”陳風拍拍手，“各位，準備好迎接驚喜了嗎？”
“希望是糖果。”王濤苦笑。
“上次你說糖果，結果差點炸死。”趙晨翻了個白眼。
“這次說不定真是糖果。”陳風笑著邁步進去，“不過……得先確認是誰在背後給我們準備的。”
走廊儘頭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敲擊聲，像是有人在敲打金屬管道。
“聽到了嗎？”小靈低聲問。
“嗯。”陳風豎起耳朵，“節奏不太規律，但……有種奇怪的熟悉感。”
“你覺得是什麼？”王濤緊張地握緊武器。
“不知道。”陳風眯起眼睛，“但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。”
他抬起槍，緩緩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，腳步落下時，地板發出一聲細微的哢噠聲——
下一秒，整個走廊的燈全部熄滅，黑暗瞬間吞沒了他們。
警報聲響起，紅色應急燈忽明忽暗，映照出牆上扭曲的影子。
“誰關的燈？”王濤壓低聲音問。
“不是我們。”趙晨回答。
“那就糟了。”陳風握緊武器，“看來……我們被發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