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風站在倉庫門口，手裡還攥著那枚晶體的密封盒。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盒子，金屬外殼在陽光下泛著冷光，仿佛裡麵封存的不是什麼實驗樣本，而是一團隨時會吞噬理智的黑暗。趙晨在他身後喘著粗氣，臉色還有點發白，額角還掛著汗珠，像是剛從一場噩夢裡掙脫出來。
“剛才那家夥……炸得也太乾淨了。”趙晨低聲說，聲音有點發顫，“連個指甲都沒剩。”
“彆想那麼多了。”陳風拍拍他的肩膀，力道適中，像是要把對方從某種思維的泥沼裡拉出來，“你要是能從灰裡挑出dna來，我請你吃火鍋。”
“我現在隻想回家洗個熱水澡。”趙晨翻了個白眼，眼神裡藏著一絲疲憊，“順便換個腦子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絲後怕。那種爆炸——不是普通的能量失控，而是某種更深層次、被人為操控的毀滅性力量。它像一把刀，直接剖開了現實的表皮，露出底下扭曲的內核。
可眼下不是感慨的時候，他們已經確認這股能量波動和敵人使用的裝置有關，而這裡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實驗場。
“進去吧。”陳風深吸一口氣，推開了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。
門吱呀一聲打開，一股潮濕又腐臭的氣味撲麵而來，像是什麼東西在黑暗中腐爛了十年還沒人管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，帶著一股讓人作嘔的酸腐味。
趙晨皺眉捂住鼻子：“這地方聞起來像我家樓下那家倒閉三年的包子鋪。”
“你還記得味道？”
“嗯，它用味覺封印了我的童年。”
陳風忍不住笑出聲，但笑聲很快被空曠廠房裡的回音吞沒，像是被什麼東西悄然吸收了。他收起笑意，打亮手電，光線劃破黑暗，在斑駁的牆麵上掃過。
兩人打著手電慢慢深入，腳步踩在地上的碎玻璃上發出細碎的響動。牆上布滿了奇怪的符號，像是某種實驗記錄，但字跡潦草得像是被倉促寫下的遺書。
“這地方以前是做什麼的？”趙晨一邊拍照一邊問。
“據說是二十年前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，後來因為資金鏈斷裂倒閉了。”陳風蹲下身，撿起一張破舊的紙片，紙張已經泛黃，邊緣卷曲，像是被水泡過又晾乾，“不過現在看來，他們研究的東西可能比‘生物科技’要複雜得多。”
趙晨湊過來看了看，“這上麵寫的什麼？”
“看不懂。”陳風搖頭，“全是加密代號，像是某種實驗編號。”
“等等。”趙晨忽然指著牆角，“那邊有個控製台，也許還能恢複數據。”
他們快步走過去，發現那是一台老式的電腦終端，顯示器已經碎裂，但主機箱還算完整。
“試試能不能啟動。”趙晨掏出工具包開始接線。
幾分鐘後，屏幕居然亮了起來，雖然畫麵模糊，但還是能勉強看清一些信息。
“這是……實驗日誌？”趙晨盯著屏幕，“最新一條記錄是昨晚的。”
“昨晚？”陳風眯起眼睛，“也就是說，他們最近還在活動。”
趙晨快速翻找著文件，突然停下，“這條記錄提到了一個名字——‘扭曲齒輪’。”
“果然。”陳風咬牙，“這幫瘋子真跟黑曜石計劃有關係。”
“更糟的是。”趙晨繼續往下翻，“他們似乎已經在進行下一階段的實驗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他們把一種未知物質注入了異能者的體內，試圖製造‘可控失控者’。”
“靠。”陳風低聲道，“他們想造一群隨時會爆炸的人形炸彈。”
趙晨點頭，“而且這些失控者體內的能量波動，和我們之前遇到的完全一致。”
“那就說明一個問題。”陳風站起身，目光銳利，“他們已經有成品了，而且不止一個。”
趙晨的臉色變得很難看，“那我們現在麵對的，不隻是幾個裝備精良的敵人，而是……一群隨時可能自爆的活體武器。”
回到基地後，整個團隊立刻進入了高強度分析狀態。
王濤負責整理戰鬥錄像，試圖找出敵人的戰術規律；小靈則嘗試感知那些晶體的能量頻率，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；而陳風和趙晨，則一頭紮進了數據分析和情報調查中。
“這幫人做事很隱蔽。”趙晨一邊敲鍵盤一邊說，“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身份痕跡，所有的通訊都是通過一次性加密頻道完成的。”
“但他們肯定有人在外麵接應。”陳風叼著筆，“不可能所有物資都是憑空變出來的。”
“問題是，怎麼找？”
“很簡單。”陳風笑了笑，“我們先查最近一周內，所有進入城西廢棄區域的車輛記錄，再結合能量波動的時間點交叉比對。”
“你這聽起來像現代刑偵劇。”王濤插嘴，“但確實可行。”
幾小時後，他們終於鎖定了幾個可疑目標。
“這個人。”趙晨指著屏幕上的一輛黑色suv，“在過去三天裡，每天都在淩晨兩點進出城西，每次停留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。”
“這不是散步。”陳風眯眼，“這是送貨。”
“問題來了。”王濤攤手，“我們要怎麼抓他？”
“不抓。”陳風搖搖頭，“我們等他自己送上門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他們在城西一處偏僻路口設伏。
天還沒亮，冷風吹得人臉生疼。王濤縮著脖子抱怨：“你們誰帶暖寶寶了？”
“你穿這麼少自己怪誰？”趙晨一邊調試監聽設備一邊吐槽。
“我是行動派，不是時尚博主。”王濤嘟囔。
就在這時，一輛熟悉的黑色suv緩緩駛入視野。
“來了。”陳風做了個手勢，所有人屏住呼吸。
車子停在路邊，車門打開，一名穿著灰色夾克的男人下車，四下張望了一下，然後從後備箱取出一個小箱子，快步走向附近一棟廢棄建築。
“動手。”陳風輕聲說。
王濤和趙晨立刻從兩側包抄上去，幾乎是同時出現在男人麵前。
“哎喲！”男人嚇了一跳，差點摔了箱子，“你們乾啥？搶劫啊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王濤一把按住他的肩膀，“哥們，聊聊唄。”
男人還想掙紮，但看到陳風走近時臉上的表情，立刻慫了。
“彆打彆打！我說我說！”
“很好。”陳風笑著拍了拍他的臉，“你很有前途。”
審訊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。
男人是個跑腿的，根本不了解組織的真正結構，但他提供了一個關鍵信息：所有貨物都會送往一個廢棄工廠，那裡可能是真正的指揮中心。
“你們不該來的。”男人臨走前低聲說了一句，眼神裡帶著幾分恐懼。
“這話聽著耳熟嗎？”王濤冷笑。
“廢話。”陳風聳肩，“上次那個爆炸狂魔也是這麼說的。”
晚上，陳風帶著報告去找張專員。
“你說你要去這個廢棄工廠？”張專員聽完後眉頭緊鎖，“那裡早就在管理局的黑名單上了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陳風問。
“十年前，那裡曾發生過一次重大事故。”張專員語氣沉重，“導致十幾名異能者失蹤，官方最終判定為實驗室泄露。”
“而現在，我們懷疑那裡正在重新運作。”趙晨補充道。
張專員沉默了一會兒，最後歎了口氣，“我可以給你們臨時行動許可，但必須記住——出了事，你們自己擔。”
“明白。”陳風接過文件，“謝謝。”
走出辦公室時，趙晨忽然開口：“你有沒有覺得，張專員簽字的時候，手有點抖？”
“我也注意到了。”陳風低頭看著文件，“他好像知道些什麼，但沒告訴我們。”
“要不要逼問他？”
“暫時不用。”陳風將文件收好，“等我們親自去看看再說。”
第二天清晨，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城市上空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金屬味。
陳風站在基地門口，望著遠處那片荒廢已久的工業區，輕輕吐出一口白氣。
“準備好了嗎？”他回頭看向隊員們。
“早就等不及了。”王濤揮了揮手裡的裝備包。
“那就出發。”陳風轉身邁步，“這次，咱們得把這群躲在暗處的家夥，一個個揪出來。”
趙晨一邊走一邊嘀咕：“希望這次彆再遇到爆炸狂魔。”
“你太悲觀了。”陳風咧嘴一笑，“說不定裡麵全是糖果呢？”
“你是糖果吃多了腦子壞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