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風站在安全屋的窗邊，夜風從窗簾縫隙中鑽進來，帶著一絲寒意。他手裡捏著那張寫著“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？”的紙條，指尖微微用力，紙角幾乎要被他掐破。
窗外是淩晨三點的城市，霓虹燈像被凍住的河流，在寒夜裡靜靜流淌。遠處高樓林立，像是沉默的巨人，俯視著這座城市的紛擾與不安。
小靈披著一件舊毛呢外套靠在他身邊，發絲在風中輕輕飄動。她輕聲問：“你覺得……他們還會有什麼動作？”
陳風沒有立刻回答，隻是盯著窗外，眼神深沉如夜。片刻後才緩緩開口：“肯定有。現在不是誰贏了的問題，而是誰能撐到最後。”
王濤從沙發上翻了個身，咕噥道：“我建議咱們先找個溫泉度假村，泡幾天再說。這日子過得太緊繃了，我快成神經衰弱了。”
“你要是想當鹹魚，現在就可以走。”陳風笑著踹了他一腳，“但彆指望我會給你報銷機票。”
王濤哼哼兩聲，翻個白眼沒再說話，繼續蜷縮在沙發裡裝死。
“接下來怎麼辦？”小靈問。
“開會。”陳風轉身走到桌前，拍了拍手，“都坐起來，彆裝死。”
三人圍坐在桌邊，桌上擺著幾份打印出來的新聞截圖和一張手繪的勢力關係圖。圖紙上用紅藍黑三種顏色標注出不同陣營的分布，線條交錯，局勢複雜。
“目前來看，局勢分三塊。”陳風指著圖紙，“第一是支持我們的人，比如異能管理局那邊有幾個靠譜的調查員；第二是中立派，嘴上說保持觀望，其實都在等風向；第三就是黑曜會和其他反動勢力，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“所以我們要做的，是穩住第一塊，爭取第二塊，壓製第三塊。”小靈點頭，語氣堅定。
“沒錯。”陳風豎起一根手指，“第一步，先穩住支持我們的這部分人。王濤，你負責聯係阿傑，讓他那邊放出點風聲，讓外界知道我們不是在造謠，而是有實打實的證據。”
“明白。”王濤掏出手機，“我這就給他發消息。”
“第二步，”陳風看向小靈，“你去跟那些中立派聊聊，尤其是幾個民間異能者組織，他們雖然不站隊，但對真相很感興趣。”
“我去沒問題，”小靈皺眉，“但你說得輕鬆，人家不一定願意見我。”
“那就見不到也得見到。”陳風聳肩，“你可以用治愈能力幫他們處理些小麻煩，比如受傷、精神力紊亂什麼的，建立信任。”
“聽起來像是拉讚助。”小靈苦笑。
“差不多。”陳風咧嘴一笑，“隻不過咱們賣的是真相。”
“那第三步呢？”王濤插話。
“第三步嘛……”陳風眼神一冷，“就是讓他們知道，我們不是好惹的。”
他說這話時語氣輕鬆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。王濤縮了縮脖子，默默點了點頭，心裡泛起一陣莫名的寒意。
第二天一早，陳風就約了異能管理局的一位專員見麵。
地點選在一家咖啡館，環境安靜，監控死角多，適合談些“私密話題”。
對方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，姓李，之前和陳風打過幾次交道，態度一直模棱兩可。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裝，端坐在角落，神情平靜。
“你們這次搞得動靜不小。”李專員抿了一口咖啡，語氣平靜，“很多人現在都在盯著你們。”
“我們也知道自己成了靶子。”陳風笑了笑，“但真相不該被埋沒。”
“問題是，現在輿論已經分裂了。”李專員放下杯子，“有人支持你們，也有人覺得你們是在煽動恐慌。”
“這很正常。”陳風攤手，“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麵對現實。”
“你想讓我做什麼？”李專員直奔主題。
“很簡單。”陳風拿出一份文件推過去，“這是實驗室內部通訊記錄的一部分，裡麵有他們討論‘腦控實驗’進展的內容。我想請你幫忙，把這些信息正式提交給管理局高層。”
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？”李專員看著他，“一旦提交，就意味著管理局要正麵回應這件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陳風點頭，“但我相信你，也相信你們當中還有不少人是清醒的。”
李專員沉默了幾秒，最終還是收下了文件。
“我會儘力。”她說，“但如果上麵壓下來，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“沒關係。”陳風站起身，“隻要你們肯看，我們就還有機會。”
離開咖啡館後，陳風直接去了另一處安全屋，那裡已經安排好了與中立勢力代表的會談。
小靈負責接待幾位來自異能者聯盟的代表，都是些年紀不大、但地位不低的年輕人。他們穿著各異，風格迥異，但目光都很銳利。
“我們隻是想了解事情的全貌。”其中一位戴眼鏡的男生開口，“畢竟網絡上的說法太多，真假難辨。”
“我可以理解。”小靈微笑著說，“但我們沒有隱瞞任何事。如果你願意，我們可以帶你去看看實驗室遺址。”
“真的？”另一個女生驚訝地睜大眼睛。
“當然。”小靈點頭，“不過提醒一句，那邊現在已經被封鎖了，想進去可能得繞點路。”
“沒事，我們不怕麻煩。”戴眼鏡的男生笑了，“隻要能看到真相。”
會談持續了一個多小時，氣氛總體溫和，交流也算順暢。臨走前，那位女生還主動加了小靈的聯係方式。
“我覺得他們挺有興趣的。”小靈回來後對陳風說。
“那就給他們點甜頭。”陳風一邊整理資料一邊說，“下次帶他們去的時候，順便展示一下我們掌握的其他證據。”
“你是說那個生物樣本分析報告？”
“沒錯。”陳風點頭，“那種東西比文字更有說服力。”
傍晚時分，王濤傳來好消息——阿傑那邊已經開始在一些技術論壇上傳播關鍵數據，並引導網友進行交叉驗證。
“效果不錯。”王濤興奮地說，“已經有幾個黑客組織公開表示支持我們，說這些數據絕對真實。”
“很好。”陳風滿意地點頭，“讓他們繼續擴散，越多越好。”
然而，就在一切看似順利推進時，意外發生了。
一名自稱“自由之聲”的匿名記者在社交平台上發布了一篇長文，標題赫然寫著：
《所謂真相，不過是人為製造的陰謀》
文章內容極具煽動性，列舉了所謂的“可疑點”，包括陳風團隊的身份不明、資料來源不清、動機可疑等。
“這明顯是有人授意寫的。”王濤咬牙切齒，“背後肯定站著黑曜會或者他們的盟友。”
“無所謂。”陳風反而笑了，“他們越急，說明我們踩到他們的尾巴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麼應對？”小靈問。
“我們不解釋。”陳風拿起手機，“我們反擊。”
他迅速聯係了幾位支持他們的網絡大v，將對方文章中的漏洞一一拆解，並配上更詳實的數據作為反駁依據。
短短兩個小時，原帖評論區就被大量反駁貼淹沒，原本支持“自由之聲”的網友也開始動搖。
“輿論戰就是這樣。”陳風一邊刷新頁麵一邊說，“你不一定要贏，隻要你能讓對方懷疑自己，你就贏了。”
夜色漸深，城市依舊喧囂。
陳風站在陽台上抽煙，小靈走了過來，輕輕靠在他肩膀上。
“你還記得剛穿越那時候的事嗎？”她忽然問。
“記得。”陳風吐了個煙圈，“那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活不過三天。”
“現在呢？”
“現在嘛……”他笑了笑，“我覺得我還能活很久。”
遠處的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，新的一天即將開始。
而這場風波，似乎終於要過去了。
直到一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。
王濤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：“誰啊？”
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：“我是來送信的。”
陳風對視一眼小靈，緩緩走向門口，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微型電擊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