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濃重，烏雲低垂，仿佛要將整座城市吞噬。陳風一行人剛從通風管道鑽出來，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灰塵浸透，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化學試劑混合的氣味。身後的實驗室仍回蕩著槍聲和警報的殘響，像是某種末日倒計時。
他拍了拍王濤的肩膀，低聲說道：“走吧，找個地方好好研究這些數據。”
王濤癱坐在地上，喘著粗氣，臉上滿是疲憊與不甘：“下次能不能彆總讓我爬管道？我膝蓋現在都還在打顫……”
林雨靠在牆邊，一邊整理背包裡的設備，一邊點頭附和：“我也快撐不住了，再跑幾步估計就隻能在地上爬了。”
“你們兩個也太嬌氣了。”陳風嘴角微揚，但眼神依舊警惕地掃視著四周，“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，得趕緊離開這片區域。”
他們沿著工業區邊緣的小路往回走，避開主乾道上的監控和巡邏車。一路上沒人說話，腳步聲混雜著遠處隱約傳來的警笛聲，讓氣氛更加凝重。
直到拐進一條廢棄的倉庫街，林雨才開口問：“你覺得這數據裡，還會藏著什麼我們沒發現的東西嗎？”
“肯定有。”陳風邊走邊翻看拷貝下來的資料，眉頭緊鎖，“x09項目隻是表麵，背後還有更大的棋局。”
王濤一邊抹汗一邊湊過來：“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什麼了？”
“還沒完全理清。”陳風語氣冷靜，“但我有種感覺，這事跟異能管理局的關係，恐怕比我們想象得更深。”
林雨聞言臉色一變：“你是說……他們內部有人在默許這個實驗？”
“至少不是完全不知情。”陳風指了指手中的數據文件，“你看這段樣本的數據格式，和管理局的數據庫高度相似，幾乎可以說是同源。”
王濤聽得頭皮發麻，聲音有些發抖：“那咱們豈不是要跟整個異能管理局對著乾？”
“不一定。”陳風笑了笑，眼中卻毫無笑意，“但至少，我們要先搞清楚真相。”
他們最終躲進了一個舊書店的地下室，這是林雨朋友的地盤，平時用來存放一些冷門書籍和設備。三人圍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前，將筆記本電腦連接上便攜式，開始逐條分析核心協議的內容。
“這段代碼有點意思。”林雨指著屏幕，“它似乎是一個遠程控製指令集，可以激活某種‘意識模板’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”陳風眼神一凝，“這些人一旦被植入模板，就能被遠程操控？”
“理論上是這樣。”林雨點頭，“但這套係統並不穩定，很多宿主會出現排斥反應，甚至腦死亡。”
王濤聽得一陣反胃，忍不住捂住嘴：“所以他們是用活人做實驗品？”
“不止是實驗。”陳風調出另一段數據，“你看這裡，記錄顯示已經有超過兩百個‘合格品’通過測試，分布在城市各個角落。”
“等等。”王濤瞪大眼，“你是說……這些人可能就在我們身邊？”
“沒錯。”陳風合上筆記本，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腕，“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的藏身點，看看這些所謂的‘合格品’到底被安排去做什麼。”
林雨咬牙切齒：“他們到底想乾什麼？製造一支異能者軍隊？”
“也許是更可怕的事。”陳風語氣沉穩，“而且，我已經查到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地點——城南的廢棄醫院，那裡曾經是管理局的一個臨時檔案室，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線索。”
“你還真打算繼續查下去啊？”王濤苦笑，“我以為你剛才是在嚇唬我。”
“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？”陳風挑眉，目光如刀，“而且，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麼嗎？”
“什麼？”
“他們知道我們在查他們。”陳風指了指電腦屏幕上的一串隱藏日誌，“昨晚我們入侵係統的時候，就已經被盯上了。”
林雨倒吸一口涼氣：“你是說……我們現在已經被監視了？”
“還不確定。”陳風搖頭，“但為了保險起見，今晚我們就換地方。”
第二天清晨，他們轉移至城南一處老舊居民樓的頂層公寓。這裡視野開闊，便於觀察周圍動靜，而且房東是個聾啞人，不會多嘴。
三人再次打開電腦，開始整理昨天獲取的信息。林雨突然指著一段加密數據驚呼：“這裡！這段內容好像和某個地下組織有關！”
“哪個組織？”陳風湊近看。
“黑曜會。”林雨快速翻譯著數據中的代號，“他們曾多次被管理局列為高危目標，但始終沒有確鑿證據能定罪。”
“難怪他們會選擇這麼隱蔽的方式進行實驗。”陳風若有所思，“原來是有後台撐腰。”
王濤聽得一頭霧水：“黑曜會是誰？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。”
“不是一般厲害。”林雨解釋，“他們掌握著整個城市的地下網絡，黑白通吃，連警察都不敢輕易動他們。”
“這麼說來，他們和管理局之間……”王濤忽然意識到什麼，“難道管理局也在利用他們？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陳風眯起眼，“但現在的問題是，我們怎麼才能把這件事曝光出去？”
林雨沉吟片刻：“如果我們能找到足夠的證據，直接交給媒體呢？”
“不行。”陳風搖頭，“黑曜會的勢力太大，媒體根本不敢碰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我們能拿到他們高層之間的交易記錄。”林雨接話。
“對。”陳風點頭，“隻要能證明管理局高層和黑曜會有勾結，就能引起公眾關注。”
王濤歎了口氣：“你們兩個太狠了，這是要把整個都市掀個底朝天啊。”
“不掀個底朝天，誰會相信我們？”陳風咧嘴一笑，“再說了，你不覺得這挺刺激的嗎？”
“刺激到我想換個心臟。”王濤吐槽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他們四處奔波，收集線索、追蹤可疑人物，終於在一家廢棄的化工廠內找到了黑曜會的秘密據點。這裡的安保比之前那個實驗室還要嚴密，但他們早有準備，趁著夜色潛入其中。
經過一番艱難潛行，他們成功闖入了據點的核心區域——一間布滿屏幕和服務器的指揮室。
“這地方比總統作戰室還豪華。”王濤小聲嘀咕。
“彆說廢話了。”林雨迅速連接電腦，“快幫我找找有沒有視頻或音頻記錄。”
陳風在房間內巡視一圈，忽然發現一麵牆後傳來微弱的電流聲。他走過去敲了敲牆麵，聲音有些空洞。
“這後麵有東西。”他說。
林雨立刻放下鍵盤，跑過來幫忙檢查。果然，在牆角處發現了一扇偽裝成儲物櫃的暗門。
三人合力推開暗門，裡麵是一間小型檔案室，牆上貼滿了各種照片和文件，桌上堆滿了紙質資料和硬盤。
“我們發財了。”林雨興奮地翻閱起來。
陳風拿起一份文件仔細閱讀，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“怎麼了？”王濤問。
“這不是實驗記錄。”陳風低聲說，“這是計劃書。”
“什麼計劃？”
“一個名叫‘曙光計劃’的行動。”陳風抬頭看向兩人，“目標是通過批量製造可控異能者，逐步取代現有的異能管理局體係。”
“你是說……他們要推翻現有政權？”林雨震驚。
“差不多。”陳風冷笑，“隻不過手段更陰險。”
王濤咽了口口水：“我們得趕緊把這些資料送出去。”
話音未落，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。
“糟了！”林雨立刻關掉電腦。
“快，藏起來！”陳風拉住她倆，閃身躲進房間角落。
門被猛地推開，幾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人走了進來，手裡拿著武器，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。
“目標不在。”一人低聲彙報，“但他們來過。”
“封鎖所有出口。”另一個人命令道，“他們不可能走遠。”
陳風屏住呼吸，看著他們一步步逼近。他知道，這次的麻煩比上次大得多。
而他們唯一的機會，就是等對方放鬆警惕的那一刻。
下一秒，王濤悄悄摸出一枚，輕輕拉開拉環，然後猛地扔向門口！
濃煙瞬間彌漫開來，伴隨著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。
“衝！”陳風低喝一聲，帶著林雨和王濤從角落衝出，直奔窗口。
玻璃碎裂的聲響中，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而在他們身後，黑曜會的頭目正冷冷地看著這一切，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意。
“遊戲，才剛剛開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