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指星辰落，一劍斬江河？”
用過早飯，黎景淵也送上了為周懷衍準備的大禮，不過這份禮物有些重，周懷衍聽完他描述九品上存在的能力，聯想到了自身的真氣，九品之上已經是另一個修煉體係了。
“先生我已經給家父去了書信幫忙尋找和九品上有關的所有信息，如果還有其它需要幫忙的事情，您直接吩咐便是。”黎景淵恭敬地站在書桌前開口。
望著麵前的世子爺，周懷衍很欣慰，懂事！
“以後可以對外麵的人說是我學生。”
“是！學生謝過先生。”這次黎景淵彎腰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。
兩人隨意聊了幾句，才從書房出來，周懷衍喊上等待多時的程仁軒直奔周家。
李晴兒聽到下人通報，急忙來到前廳。
當看到程仁軒拿出欠條時，李晴兒心中泛起一陣苦澀，周家真的堅持不住了。
“周家不會是想賴賬吧？”周懷衍坐在大廳一旁的座位，隨意將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譏諷道。
“這賬我周家不會賴，甚至可以將周家的田鋪都交給你，能不能放我們母子離開京都？”李晴兒近乎哀求的語氣對著周懷衍問道。
她原本想用自己的命換兒子的命，可周少衝的行為實在讓他放心不下，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，他一點擔當都沒，這幾天隻顧著流連青樓買醉，若周家倒了，她又不在身邊，周少衝早晚會在這京都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。
“該說的我那天已經說得很明白了，我今天來隻想讓周家還錢，而且周家如今還沒有到山窮水儘的地步，你不妨再等等？”
周懷衍沒有絲毫動容，周家的人太爛，比那些陰暗的老鼠還要可恨。
李晴兒聞言眼底一片死灰，這些日子她不是沒有想過找盟友，可自從周家出現庶子變嫡子的事情，京都所有世家都和她們劃清了界限。
“我隻給你一天時間湊銀子，否則我隻好去刑部走一遭了，就是不知道你的好兒子被下獄後，還能不能完整的出來。”
周懷衍說完起身就走，不顧李晴兒的求饒。
隻是讓周懷衍沒想到的是，下午李晴兒命人將周家所有的田鋪地契都送了過來，順帶著還有一封信。
信中內容讓他唏噓。
李晴兒竟然親手解決了那老不死的，最後吊死在了周家大廳，做這一切隻是求周懷衍留周少衝一命。
“就這麼死了算便宜你們了。”周懷衍嘀咕了一句，他還有後招準備把周家一點點蠶食，讓這幾個爛人親眼看著絕望一步步逼近呢。
“先生，周家這是咎由自取，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，否則一個郡公府不會這麼輕易倒下，勳貴之間雖說可以用利益相連，那也是在對方沒有打破規則的前提下。”
黎景淵知道周家的事情，對此感觸頗深，這種規則夏皇都在遵從，不敢輕易打破，何況一個小小周家。
“嗯，把這封信交給周少衝吧，怎麼說這也算他母親的絕筆信，還能留個念想。”周懷衍點頭沒有反對，順便將手中的信遞給了黎景淵。
這一刻黎景淵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了出來，直通天靈。
“先生，真要如此？”
“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。”周懷衍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意味深長的說道。
黎景淵見狀不敢多言就走出了書房。
“好歹相識一場，怎麼說也該去上一炷香。”待人走後周懷衍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道。
大夏習俗，白事發喪後三天開始吊唁，不過周家這次鬨的動靜太大，周家老夫人被自己親手扶正的妾室親手掐死了，這妾室最後還上吊自殺了。
周懷衍來到周府時，早已圍滿了看熱鬨的人。
突然周府內傳出一聲怒吼。
正是看到那封信的周少衝，此刻他麵目猙獰，似要擇人而噬，雙目欲裂，捏著信紙的雙手青筋暴起。
“周懷衍！我必殺你！”
周少衝已經忘記了他母親留給他的信，讓他遠離京都，再也不要出現在周懷衍麵前。
周懷衍當日離開周家被周少衝毆打險些喪命，周大和虛意的刺殺，已經結下了死仇，更彆說溫疏琬的仇了，李晴兒沒敢講這些事情寫在信上，就是為了避免自家的傻大兒想不開去找周懷衍拚命。
奈何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。
“就憑你這廢物還想殺我？”周懷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背後。
周少衝聞言轉身，就看到了周懷衍臉上的戲謔，血液直衝大腦。
“渾蛋！我要讓你給我母親償命！”
“少爺，冷靜！”
“少爺，老夫交代過，讓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和他起衝突。”
突然一旁的下人竄出幾個壯漢，將周少衝攔了下來，這幾人是李晴兒留下的後手，畢竟在周家這麼多年了，收買幾個人心還是可以做到的。
這幾人不顧周少衝的咒罵，就是死死抱著他不鬆開。
周懷衍見狀撇撇嘴，沒想到李晴兒安排得還挺周到。
“我的好弟弟，你應該想不通周家為什麼會這樣吧？”
“你母親其實不用死的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。”
“如果不是為了你，你母親就不會做出那些違背禮法的事情，周家就不會被人唾棄，就算我被逐出周家，想要做點什麼也不會如此順利。”
“更因為你的無知蠢笨、不學無術加速了周家的這一切。”
“你到現在不會還以為郡公的位置僅憑陰謀手段就能坐穩吧？周家因你而滅，你難道就不愧疚嗎？”
“……”
周懷衍在一旁每說一句話，周少衝的憤怒就減少一分，可心中的愧疚、自責卻在快速滋生。
因為這些話都戳在了他的痛點，對比剛把周懷衍趕出周家的囂張，現在的他就如一灘爛泥衍生的蛆蟲。
那些想要阻止他開口的下人，全部被周懷衍用真氣震懾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“閉嘴！閉嘴！”
“你閉嘴啊！”
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！是你！都是你害的周家！不是我！”
周少衝無能狂怒，一滴滴血淚從眼中流出。
“是嗎？你真的認為是我害了周家？那你在哭什麼？你現在已經是郡公了，繼承了你父親的爵位，可你又乾了什麼？整日遊手好閒為了花魁一擲千金，流連青樓畫舫買醉，最應該死的是你啊。”這一次周懷衍說話的時候加持了真氣，靈堂白幡無風自動，燭火驟暗。
這一技能還是他在柳如煙吹奏幻魔音時領悟的，第一次使用。
周少衝此刻已經脫離下人的控製，蹲在地上抱頭痛哭，腦海不斷回響著最後一句話。
最應該死的是你啊，是你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