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沉寂。
劉表隻想要張繡當狗,替他守好南陽,抵抗來自曹操的威脅,這也是他當初將南陽讓給張繡存身的原因。
但是現在,他養的這條狗要掙斷他的韁繩不說,還有其他的心思。
這些都還罷了,竟然還反過來威脅他了,這讓劉表相當的不爽。
但是最關鍵的是,劉表現在還沒有什麼好的法子解決。
這時,蒯越突然出聲。
“主公,我們或許可以試探一下。”
劉表眼睛一亮。“異度,快快說來。”
蒯越道。
“主公,張繡不是讓我們支援糧草嗎?我們照常支援,但是卻將支援的數量減少,以此來試探張繡的反應。”
“隻要互相之間的關係還有餘地,那麼若張繡真的有和曹操勾連的跡象,我們也能回旋,而若是張繡虛張聲勢,那麼我們就慢慢減少糧草的支援,一步步試探張繡的底線。”
劉表皺了皺眉,開始思索起來,然後他發現蒯越的想法很好。
一來是他可以對張繡進行反擊,二來則是他也需要知道張繡現在的態度。
他好歹是荊州之主,結果被張繡一威脅,他就乖乖的送上糧草,那他還要不要麵子了?
而測試出張繡的態度,也能讓他重新評估以後對張繡的態度。
說實話,
劉表現在已經後悔了當初讓張繡進駐宛城了。
但那個時候,他也沒有想到張繡竟然會是一個會反咬人的狗,不然的話……
現在木已成舟,劉表隻能選擇蒯越的辦法試探一下了。
“此事,就勞煩異度你了。”
蒯越抱拳道:“主公放心。”
劉表點點頭,隨後轉頭對蔡冒道:“德珪,你將北方的布防做一下改變,防止意外的發生。”
蔡冒自然知道劉表的意思,點頭道:“我下去就進行安排。”
雖然劉表當初將南陽給了張繡存身,但是給的並不是全部,穰縣以北屬於張繡,而新野以南則是屬於劉表。
當然,作為盟友,為了不互相猜忌,張繡的兵力大都在宛城以北。
而劉表的兵力也縮在樊城內,中間的地盤就作為了兩人緩衝的地段。
若是沒有張繡的同意,為了避免誤會,劉表隻要不是想要撕破臉皮,都不會調動兵馬出樊城的。
當然,因為有張繡據敵於北的原因,樊城其實也沒有多少兵力,所以現在劉表就是想要先往樊城駐紮足夠的兵力,避免出了變故被偷城。
另一個則是加強對新野的控製,若是張繡真的有異心,他也可以把戰線控製在新野以北,避免威脅到襄陽。
……
就在劉表這邊因為張繡的變化而產生變化的時候,作為臥榻之側的南陽,自然也是曹操優先關注的地方,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這邊傳來的消息。
許都。
曹操正在案桌之後,攤開竹簡,認真的處理政務。
這個時候,
郭嘉手中拿著一張絹帛,從外麵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。
曹操聽到動靜,先是眉頭一皺,但抬起頭來看到是郭嘉,又舒展了開來,臉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“是奉孝啊,來,坐!”
郭嘉卻是沒有聽招呼坐下,反而是上前一步,到了案桌之前,將手中拿著的絹帛遞了出去。
“主公,看看這個,南陽的情報。”
嗯?
曹操皺眉,心中有些疑惑。
他剛從南陽撤兵回來,現在會有什麼消息,讓他的奉孝都行色比往日匆忙了些?
懷著一個疑問,曹操接過絹帛打開,然後看了起來,然後麵帶驚訝的抬頭看向郭嘉。
“此情報為真?”
郭嘉點頭。“自是為真!”
“這……”曹操扔下絹帛,忍不住揉起了眉心。
郭嘉開口道。
“若是讓張繡做大,將來我們要想再拿下南陽就難了,所以務必要在張繡新兵練成之前阻止張繡。”
“奉孝可有計策?”曹操詢問道。
他現在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後悔。
明明當初張繡都已經投降了,他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宛城,但……
他為什麼當時就不忍忍呢?
就為了那一炮,,投降的張繡反了,唾手可得的宛城沒了,伴隨左右的典韋也折了,愛子曹昂沒了,愛侄曹安明也沒了。
這一刻,曹操越發的感到後悔,。越發的覺得這一炮的代價太大了。
郭嘉開口道。
“主公,我來時就已有思考,此時有兩個方法。”
“其一,當初劉表留張繡,是想要一個能抵禦來自北方的威脅,但他並不想要一個會脫離掌控的人,所以我們可以嘗試與劉表聯係,我們不想要張繡強大,劉表也不想要張繡強大,那麼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,就有了合作的基礎。”
“其二,張繡招募新兵,想要形成戰鬥力,需要一定的時間,那麼我們可以在這個時間之前,再次南征,在張繡強大起來之前將其給滅掉,如此,自然不用擔心張繡將來變的強大了。”
“奉孝所言有理。”曹操點頭,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。“那奉孝以為,我當選擇何種方法?”
“主公!”郭嘉笑道:“嘉以為,二者同選,並無衝突。若是讓劉表和張繡關係破裂,我們再攻入南陽,豈不是讓張繡杜絕了來自荊州的援軍!”
“啊哈哈~!”
曹操看著郭嘉,忽然爽朗大笑。
“奉孝深得吾心啊!”
隨後,
曹操一麵派使者出使荊州襄陽,一麵則是令夏侯惇整軍備戰,令荀彧籌集後勤物資,準備再次南征張繡。
雖然上次在宛城曹操大敗,但除卻典韋,曹昂,曹安明外,真正的士卒損失並沒有多大,並沒有傷及根本。
隻是大軍的士氣不可避免的滑落到了低穀,這才是曹操當時退兵的原因。
而現在,經過了幾個月的休整,大軍的士氣早已經恢複,再次發動南征並沒有任何障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