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出逃前奏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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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正是2003年二月上旬

盛葳正在為自己的逃離計劃苦苦籌備著,絲毫不知自己將主動走進一個深淵。

牢籠之外,是更大的牢籠等著她。

而此時,遠在千裡之外——

杭州,西湖邊,西泠印社,吳山居。

作為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——吳邪。

此時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,還頂著一副稍顯青澀的麵龐,意外獲得了一份戰國帛書的地圖,也即將開啟他正式的盜墓之旅。

冥冥之中,命運轉折的齒輪已經轉動。

渡輪碼頭的柴油味混著鹹腥海風湧進鼻腔,盛葳低頭看著張海客臨走執意給她戴上的條格紋圍巾,心中下意識地吐槽:

那人麵獸心的老變態到底想乾什麼?

她能發現他那些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心思,倒也沒拒絕地儘數收下,但又不去回應,畢竟主動權現在掌握在她手裡。

反正他樂於維持表麵那副惺惺之態,一定會出於眼下的顧忌不敢靠自己太近。

但又會想方設法讓自己不被推遠,做一些不起眼不經意的小舉動來試探她。

圍巾?她低垂的眼裡滿是嘲諷。

嗬,不跟皮帶一樣嗎?

隻是捆住她的另一種形式罷了。

張海杏走在前麵,迎風颯爽地撩了把頭發,回頭看到戴著口罩的盛葳嘲笑道:

“捂這麼嚴實,既然怕得病,怎麼還敢出來?”

“隻是心血來潮,想看看輪船。”

盛葳看也沒看她回道,眼睛一直流連在一邊的渡輪泊位和集裝箱堆場,搬運工推著板車撞過來,紙箱印著國語“救援物資”。

廣東周邊的地區都出現了數例非典型肺炎症狀,但此刻疫情還不嚴重,並未引起國內國外各地的重視。

所以現在隻是局部防範,因地控製。

她假裝觀望四周,注意到頭頂某些特定地方的攝像頭,腦中記下碼頭的路線。

“在外麵看有什麼好看的?走,姐帶你去裡麵轉轉。”張海杏拽起她胳膊走。

遠處似乎有什麼廣播提示音響起。

“真煩,上個月有船運的人之中有發燒的,整船消毒三天。”張海杏抱怨道。

“這麼嚴重,那現在查得嚴嗎?”

盛葳若無其事道,聲音隔著口罩發悶。

“嚴個屁!頂多測測體溫而已。”

張海杏還手抱胸嘴上不留情道,

“看見穿醫護服的彆躲就行,你口罩彆戴了,不然這副鬼樣子,一會被準查。”

“好吧。”說完她取下了口罩。

她體內有麒麟血,除了發燒哮喘這些屬於特殊原因的症狀,這種肺炎應該影響不了,戴著口罩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
路過售票窗口時,她用餘光瞥見貼著告示的木牌,上麵修改的墨跡還沒乾透:

中環—澳門 14:30

中環—珠海 16:30

穿著馬甲的工作人員坐在購票處核對賬本,旁邊還放著一遝夾子夾住的票據根。

現在用的都是現鈔,因為船線比較近,所以沒有身份證登記簿,隻憑票據檢票。

盛葳又看向一邊的告示欄,上麵是藍底大字的安檢提示:

澳門航線需過行李掃描,珠海航線開包檢查。

除此之外,她還有其他需要準備的,自己的這張臉太過容易被人記住,所以她需要喬裝一番,剩下的,就是製造機會。

說來也巧,興許是喜歡畫畫的原因和天賦,她在製作人皮麵具上也很熱衷,非常熟悉麵部骨架建構和不同角度下的成形圖。

都說畫人畫皮難畫骨,總是帶上人皮麵具,也可能暴露,畢竟人不是隻靠臉活著。

張海杏的性格她已經掌握,自視甚高,直率潑辣,性格強勢,對自身實力很是自信,身手敏捷,反應力很快。

期待的那一天並沒有讓她等太久。

二月二十三號這天,機會來了。

近日廣東附近連同香港的非典情況變得有些嚴重,海關檢查尤其是國外出境的都查得很嚴,連帶著國際間貿易也受影響。

她觀察了幾天,張海客和張海洋一早出門,幾乎都要待到下午五六點才回,甚至更晚,隻剩下張海杏和她在家裡。

張海杏抱怨著無聊,她可一點都不。

這無疑是一個絕妙的機會。

自去碼頭之後近半月的時間,她一直偽裝得很好,當個每天自覺訓練的好孩子。

偽裝的技巧就是不要跟人交流太多。

她隻需要找件事情假裝專注,他們就會自覺識趣地不打擾她,偶爾送吃送喝。

此刻她站在衛生間,鏡子裡的眼神抬起,充斥著死水般平靜,帶著非人的冰冷。

下一秒扭轉開浴霸頭。

熱水潑在鏡麵上形成白霧,她把滾燙的毛巾捂在臉上,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喘息,

然後伸拳砸向磨砂門製造出一聲動靜,衛生間外逐漸傳來的腳步聲和咒罵聲。

“我說,病秧子你彆死裡麵了吧?”

門被踹開的瞬間,盛葳側身貼到牆壁,一腳踢開準備好的肥皂和地上的精油。

張海杏不出意外地一腳踩滑,踉蹌著跌倒,腦袋重重磕在沾水的牆壁邊緣。

盛葳在霧氣裡捕捉對方倒地的動作,伸手猛地一拽,直接將水管扯得爆裂開。

用淋浴噴頭狠狠砸向對方後頸,水管在地上甩出殘影,熱水澆透兩人糾纏的身影。

“你他媽——”

張海杏的怒罵被滋到眼皮的漂白水截斷。

她又抄起晾衣的金屬杆,動作狠厲,一氣嗬成,砸在膝蓋窩的悶響讓人牙酸,讓她暫時失去行動力,雖然可能很短。

她隻能成功,因為沒有再來的機會。

盛葳沉默地擰轉手腕,抓住她腳踝往牆磚上摜,後腦勺再次撞擊陶瓷的悶響裡。

趁著她翻過身的動作,咬著後槽牙把淋浴管死死繞上對方脖子,騎在她身後,手中的管痕幾乎勒進掌紋。

張海杏的力氣也很大,幾乎要差點把她的腿骨捏碎,但她卻隱忍著無動於衷。

隻抄著東西砸,今天狠了心要弄暈她。

此刻的她完全不像平日那副小心翼翼的唯諾小心,帶著不屬於她的狠厲冷漠。

像是一頭無知無覺冰冷殘暴的野獸。

但她對自己的這些變化絲毫不知,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刻,腦中隻有一個想法:

就是她必須要逃出去。

張海杏終究還是因為心中輕敵,以至於被她完美暗算,她大概沒想過自己會輸。

誰能想到看起來那麼老實膽小的病秧子,能夠迸發出完全不屬於她的力量。

半分鐘之後,撞翻的洗發水瓶咕嚕嚕滾進下水道,空間裡隻剩得水聲的淅瀝。

張海杏終究被她砸暈了,躺在瓷磚上,她倒沒想過害她性命,畢竟她不想殺人。

“對不起……”

她對著地上的人呢喃,手還在抖。

她對自己雖然不耐煩,但也不算壞。

自己隻是想要離開,僅此而已。

她非常清楚,張家人身體和身手都是非人的強悍,非常難製服,就必須下手重。

不要怪她狠,因為他們犯她在先。

她非常淡定地抹了把臉上的水,甩了甩手擦鏡子,抬頭,眼神一如打鬥之前——

眼神依舊幽綠,平靜,像陰森的潭。

她扯下毛巾架上的黑包,拿出裡麵的東西,假發美瞳化妝用具和零散矽膠人皮。

做整張人皮麵具會被發現,所以她材料隻能一點點偷,東西不多,夠用就好。

轉頭看向地上張海杏穿著的衣服。

她勾起一抹冷笑,該感謝他們不是嗎?

自己向來最會的就是模仿,任何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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