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葳進入到滿是塗彩的工具室,抬頭差點撞到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大波浪穿裙子的陌生女人時,一下子整個人都定住了。
目瞪口呆到微張的嘴巴都忘了合上。
“妹妹,小心些呀~”帶笑的女聲響起。
雖然偽裝的很完美,但她就是能一眼看出來,好像是她的一種來自莫名的直覺。
這不是……張海樓嗎?!她完全懵了。
抱著無比複雜的眼神從上到下掃視他。
“你是……小張哥?”她躊躇出聲。
然後將手輕輕放在了他胸口那並不屬於男性的曖昧弧度上戳了戳,他神色一愣。
隨即像是女孩一樣捂嘴嗬嗬笑起來,開口的嬌軟女聲甜得能滴出蜜:
“叫姐姐哦,對我的尺寸還滿意嗎?”
他將領口解開,露出一片雪白,將她的手毫不客氣扯進自己的衣衫裡任她作祟。
她鬼使神差地還真捏了捏,然後反應過來,像是觸電般奪回自己的手。
那柔軟的皮膚觸感簡直與真人無異。
“假的,矽膠?這,這也太真了……”她簡直不敢相信,這麼先進的嗎?!
“難不成你想摸真的?彆給捏壞了,這裡麵可還能藏好東西呢。”他輕笑道。
“你彆動。”她上前按住他的肩膀。
盛葳隻覺得心中好像有什麼崩壞了。
她繞著圈像是好奇寶寶般將他仔細掃視著,張海樓也環手抱胸笑著任她打量。
“我可以摸你嗎?”她輕聲詢問道。
“任君采擷哦,摸哪兒都行啊~”
嬌滴滴的聲音聽得她腦子發懵,他將矽膠麵具從耳後掀開半寸,露出一塊真容。
她將手摸上作為男性特征之一的喉結,感受不到明顯的凸起,底下是纖薄的矽膠皮,所以從脖頸處開始的。
易容最重要的是骨骼走向,男性的骨架與女性不同,但他居然很神奇地能通過縮骨和化妝消解這種差異。
“你的……那個……怎麼做到的?”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目光往他身下看。
畢竟男人和女人還是不一樣的,有和無的區彆,無論大小,應該還是有點起伏。
“嗬,還真直言不諱呢,何妨上手也摸摸看呢?”
說罷他就作勢一副要掀起裙子的姿態,眼見著女孩神情又變得十分不自在。
這人又在說什麼葷話,這麼久了她都還沒習慣這張毫無遮攔的嘴。
“不逗你了,這就是你要學的,易容和變聲,學會了你就能偽裝成其他人,同樣,你也能通過這些東西識破偽裝的人。”
“不過嘛,你這張小臉倒是難有第二個人能完美模仿。”他托起她的下巴呢喃。
混血的魅力就在這裡,她的臉完美混合了東方的皮相和西方的骨相,無論樣貌還是瞳色,都十分獨特,幾乎是不可複製。
盛葳好似被雷擊中,久久不能回神。
因為她心中突然冒出個大膽到她幾乎不敢想的猜想,也是她此前從未懷疑過的。
但她現在逐漸了解了,張家人會縮骨會易容會變聲,甚至連最不能做到的長生他們都擁有了,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呢?
所以,她甚至懷疑,所謂的爺爺——
皮下是跟張海客他們一樣的年輕男人。
她想到了那張照片,張海客直到現在都沒有老,連皺紋都沒有,爺爺很可能也不一定,他完全有可能是偽裝成出來的……
張家人或許會老,但他們的壽命很長,所以老的痕跡可能出現的極其緩慢,或許跟正常人的老態更替不一樣,所以,他是……
天哪!那她幾乎完全不能接受……
不過,這隻是一時猜想而已,她無法去求證,隻能找到那個人,才能解答一切。
但她心中依然不死心地抱有那麼一絲僥幸的希冀在。
那可是十幾年的相處時光,甚至算得上親密了,她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,這幾乎是一項不可能的事。
可如果他真的是偽裝,十幾年裡能做到那般天衣無縫,那她也隻能無話可說。
顯然,她對張家人的了解還是不夠。
“在想什麼不正經的?跟我過來。”見她發愣,他曲起二指敲在她腦袋醒神。
具體學習過程有些難以描述,事關人體特征,他甚至要教她怎樣做出某些羞恥的人體模具,至於什麼羞恥心是不存在的。
一個隻一心求學,不會害羞另一個不知道“害羞”兩個字怎麼寫,浪得飛起。
直到她能被逼著成功發出與普通少年無異的開朗男聲,她才被鬆開喉嚨放過。
總算是結束了,不過怎麼也沒完?
他將她的手拽住,扯開自己的衣領,覆在緊實的胸肌上,心跳震得她掌心發麻。
女孩的拇指無意識擦過胸肌溝壑,他像是覺得乾渴似的喉結重重滾動,喑啞道:
“獎勵你的,摸真家夥,喜歡嗎?”
黑亮瞳孔卻燃著某種詭異的興奮訊號。
她出於下意識的,對手下這具很符合人體藝術的身軀表示滿意,轉而又搖搖頭。
為什麼要問她喜不喜歡,如果喜歡,難不成他就要把他自己送給她麼?
好像也可以,這樣她就能天天畫了。
“喜歡就多摸摸,我也喜歡。”他笑。
不過笑容還沒掛多久,就被突然大開的門聲給打斷,兩人齊齊望過去。
“今天的教學時間應該到了。”
明明那張臉上什麼都沒有,投過來的眼神卻無形之中讓她覺得有些身上發冷。
“你看看,你大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開始趕人了呢,怕我們在這偷唔……”
盛葳像是小動物般警覺到了張海客愈發不對的眼神,眼疾手快踮腳捂上他的嘴:
“我求求你不要說話了……”
“好哇,我聽微微的哦~”他撫下她的掌心握在手裡,輕挑眉頭,故作順從道。
“微微,過來。”
張海客語氣不甚波瀾,卻不容抗拒。
她踱著步子過去,還不忘回頭看看張海樓,像是害怕因自己丟下了他而生氣。
“以後少聽他放屁,他騷話一籮筐。”
他時常會對她的聽話感到滿意,偶爾卻又不那麼希望,明明她的信任是他們想求的,現在得到了,卻時常為此感到惶恐。
隻要得到了她的信任,就好像誰都可以欺負她,而她甚至不會反抗隻乖乖受著。
或許反抗了,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。
所以,他們才要身體力行告訴她,不是每個有人皮的人,都擁有人的底線和良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