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2章 以有心算無心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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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小姐,我們確實沒炮製過香雲紗,總不能扯謊吧?”一名身板結實的女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兒,沒好氣道。

“你們想好了再說,免得將自己牽連進去!”

司清嘉認定女工在刻意隱瞞。

若罪魁禍首不是司菀,又有誰會和柳逢川結仇?還花這麼許多的心思,用一件衣裳來下毒?

而司菀呢?她恨毒了姨娘和自己。

先前姨娘還有意讓柳逢川和她成親,惱羞成怒之下,怎會不出手報複?

司清嘉求助的看向秦國公。

後者則有些不耐煩。

他就不該放任清嘉胡鬨!

現在闔府上下連帶著柳家三口,都聚在綢緞莊中,若是傳揚出去,像什麼樣子!

對上秦國公充斥著不滿的眼神,司清嘉越發緊張。

事情不該是這樣的。

司菀才是那個罪魁禍首!她難道能未卜先知,提前毀掉所有證據不成?

綢緞莊的管事走上前,滿臉堆笑,辯解道:

“大小姐有所不知,咱們綢緞莊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,隻需從外采買布料,裁製成衣即可,實在無需從紡紗織布開始做起,沒那麼多的時間可以耽擱。”

司清嘉不信,咬緊牙關,又差使仆婦仔細梭巡著。

試圖找到用來炮製香雲紗的蛛絲馬跡,用以指認司菀。

可惜卻一無所獲。

站在旁邊的柳逢川將一切收入眼底,隻覺得自己被司清嘉愚弄了,不由冷笑:

“這就是司大小姐口中的深查?既無用處,也無結果。

畢竟賊喊捉賊,哪裡能找到什麼證據?”

“柳公子,慎言!”

鬨出這檔子事,司清嘉本就怒火中燒,這會兒還被柳逢川挖苦擠兌,臉色有些掛不住。

柳二爺冷笑,“清嘉,你彆忘了,我們一家子陪你折騰到此地,是為求一個真相,否則,嫌疑最大的人,還是你。”

司清嘉深深吸氣,告誡自己必須冷靜下來。

司菀滿肚子陰謀詭計,若不小心提防,極有可能受她所害。

趙氏轉動佛珠的速度加快些許,道:

“既然綢緞莊已經查驗過了,接下來便得前往繡坊。”

聽到這話,司清嘉猛地回頭,眼神仿佛淬了毒般,直勾勾的盯著趙氏,嬌美豔麗的麵皮也狠狠扭曲。

“不準去!”

司清嘉厲聲喝道。

她倒也沒有蠢透頂,事到如今,怎會看不出自己已經中計?

若眾人前往自己名下的繡坊,定能尋到與炮製香雲紗有關的線索。

到了那時,她百口莫辯,身上的臟水再也洗不淨了。

司菀,她怎能如此狠辣?

故意暴露弱點當作誘餌,就是為了引自己入局?

這份超出司清嘉意料的城府,讓她湧起絲絲畏懼,遍體生寒。

趙氏冷聲問:“按你的要求,已經先查驗過綢緞莊了,若不去查探繡坊,柳家三口又豈能安心?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柳二爺在旁附和。

佘氏也抹了抹眼淚,怒瞪著司清嘉,以為她在耍手段,才出言阻止。

司清嘉啞口無言,麵如金紙,兩條腿都有些發軟。

若不是蘭溪在旁攙扶著她,隻怕早就摔倒在地了。

司菀抬腳走到司清嘉跟前,語調嬌柔:“大姐姐,莫耽擱。”

看著女子燦若芙蕖的美麗麵龐,司清嘉用儘全身力氣,才克製住,沒有一巴掌扇在司菀臉上。

好卑鄙的手段!

所有人都在催促自己,司清嘉再無選擇,隻得悶不吭聲上車。

心裡則暗暗祈禱,繡坊的管事機靈些,千萬彆中了司菀的算計。

如今雖還坐在馬車上,司清嘉的模樣卻與方才大相徑庭,麵上得色一掃而空也便罷了,還隱隱透著幾分倉惶,鼻尖也滲出點點汗珠兒。

司菀瞥了眼,唇角勾起一抹不算明顯的弧度。

係統在她腦海中尖叫:

“宿主,你之前炮製香雲紗,耗費了許多功夫,陣仗也不小,綢緞莊的女工竟無一人泄露此事,運氣未免太好了。”

“不是我運氣好,而是有心算無心。”司菀淡聲作答。

早在籌謀香雲紗這一計時,司菀便已經想好了退路。

炮製布料時,用的是她悉心培養的心腹,而非普通女工;

裁製衣裳更是挑了兩個嘴嚴的繡娘,確保不會聲張。

後來她又對這些人耳提麵命數次。

司清嘉這般貿然來問,麵對的是已經做好準備的綢緞莊,能有結果才是怪事。

車輪輾軋地麵,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。

又過了兩刻鐘,終於抵達繡坊門前。

看著門庭冷落,僅有零星幾名客人的繡坊,司清嘉不可避免的生出恨意。

那間生意極好的綢緞莊,是司菀從她手中的搶走的第一件東西。

在那以後,便一發不可收拾,她怎能無動於衷?

司清嘉剛踏進繡坊大門,便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飛快衝到近前。

站在石階處的秦國公定睛一看,發現來者不是彆人,正是先前偷竊紫竹藥膏被驅趕出府的胡嬤嬤。

“大小姐,您可算來了!您先前吩咐老奴炮製的香雲紗,已經全做好了,料子質地極佳,用來裁製衣裳再合適不過。”

胡嬤嬤語氣討好的道。

她年紀大了,方才秦國公的身影又被牌匾遮擋了去,她根本未曾發覺。

直到所有人都踏進繡坊,胡嬤嬤這才覺出不對,縮了縮脖子,好似鵪鶉一般。

司清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。

她何時讓這群人炮製過香雲紗?

這老虔婆是瘋了不成?

胡嬤嬤本是柳尋煙的堂弟媳婦,與柳家三口自是熟稔非常。

佘氏走到她跟前,眼眶又紅又腫,啞著嗓子問:“堂嫂,你說的香雲紗,是怎麼回事?”

“日前大小姐親自來了趟繡坊,說要炮製香雲紗,我又豈敢不從?便將消息告知管事,庫房裡的香雲紗都積攢了數十匹。”胡嬤嬤苦著臉道。

“我一直在水月庵清修,何曾見過你?”司清嘉尖聲叫道。

胡嬤嬤懵了一下,喃喃道:

“老奴記得真真的,的確是大小姐,您那日還染了風寒,嗓音嘶啞,連連咳嗽,老奴還叮囑您多喝些枇杷膏潤喉,怎會有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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