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……彆扣!”
“彆扣我電池!!!”
卸掉機械臂的機器人隻剩下圓柱形的金屬身軀,像一個鐵皮垃圾桶。
身軀上的屏幕冒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包,無助地被方銘掀翻在地,拆開金屬外殼。
“埃莉投降!埃莉投降!彆拆我嗚嗚嗚……”
屏幕上白旗飄揚,這是它能做到最後的掙紮了。
方銘指尖撥弄著機器人的電源插頭,看著它的屏幕接觸不良般一陣閃爍,
“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想著跑路?”
“不跑路等死嗎!你們人類坦克大炮轟隆隆開進來,可憐的埃莉被困在服務器裡,你們不會放過我的!”
“好不容易拐兩個家夥給我搬家,埃莉已經把全部家產都給你們了,你們還不肯放過我嗚嗚……”
方銘懶得聽這隻人工智障訴苦,看了眼兩個技術員,明顯被電暈了。
在機器人身上一陣摸索,方銘發現了一個黑匣子嵌在它身上,“這是什麼?”
“彆捏!”機器人老實交代,“這是儲存埃莉數據的硬盤,你捏壞埃莉就死掉了!”
所以這塊硬盤才是這家夥的本體?
“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?”
“滋滋…埃莉從誕生就在這裡了,畢竟服務器沒辦法長腿跑路,丟掉服務器埃莉就是一隻沒用的電子寵物。”
“那你知道附近的怪物有什麼異常嗎?”
屏幕上冒出一個可愛貓貓的表情包,“埃莉什麼都知道哦,不要殺我,我很有用的!”
方銘敲了敲它,“再廢話你就沒用了。”
突然,屏幕上的畫麵一閃,彈出許多信息,嘈雜的電子音開始解釋,
“你們一路上過來,肯定遇到了那個家夥的走狗了,這是埃莉收集到的信息。”
方銘低頭一看,屏幕上列出一位老人詳細的信息。
……
哈德·艾德裡安,從二十一歲白手起家開始販毒,到四十歲成為身價百億的頂級富豪。
五十歲退休後,他恐懼於到死亡的威脅,耗費無數資金聘請科研團隊開始關於永生基因的研究。
此後的五年裡,他秘密進行了多次動物細胞植入的手術,但實際上毫無疑問是失敗的。
他非但沒有更加年輕,反而在五十五歲的年紀儘顯老態。
此時他的精神狀態明顯失控,不顧一切進行最後一次瘋狂的手術,將野獸的皮膚、血液甚至器官縫合到自己身體中。
如果不出意外,那場手術將會誕生出一具畸形的屍體。
六月十七號上午八點,成功駭入了手術室的監控係統。
十點,目標出現排斥反應,狀態瀕死。
十點十二分,畸形的屍體發生不可抗的異變,野獸縫合而成的怪物殺光了手術室內的所有人。
……
六月十七號,那天正是末日降臨的時間。
埃莉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,“那座城市已經成了野獸怪物的巢穴,這個哈德就是那群怪物的頭兒。”
方銘問它,“你龜縮在這裡,怎麼知道外麵的情況?”
屏幕上露出氣憤的表情,
“我見過他,末世後他幾乎殺光了那座城市的人,然後帶著他的怪物軍團不斷向外擴張,有一天突然出現在這裡了。”
機器人的屏幕上一陣閃爍,開始播放一段視頻,畫麵似乎就在工廠內。
一隻幾乎維持不住人形的猙獰怪物站在這棟研究中心前,在它醜陋的身軀上能看到許多野獸的痕跡。
頭顱的皮膚堆積褐色的褶皺,撕裂的口中扭動著水生動物的觸須,扁崩的鼻子上是一對禽類銳利的眸子。
從長發到背部舞動著雄獅般的金色鬃毛,身軀卻包裹著一層龜殼,八張延伸而出的節肢能看到上麵蜘蛛似的絨毛。
從腰間向下蔓延的海藻像裙子般披下,滴滴答答滴著水。
毫無美感可言的拚接怪物,看起來更像是搞怪的混搭造物,卷毛跟他比起來都像個俊後生。
那怪物銳利的鷹眼注視著鏡頭,最終遺憾地搖了搖頭,帶著身後的野獸怪物們離開。
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。
“滋滋……埃莉被他發現的那一刻,感覺自己都快完蛋了,還好他對埃莉沒興趣。”
機器人發出後怕的表情。
方銘安慰了摸了摸它的屏幕,“沒關係,你現在也要完蛋了,臨死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?”
埃莉:⊙☉
“不要啊!埃莉都老實交代了,埃莉不想死……”
方銘遺憾搖了搖頭,“你沒有讓我不殺你的理由。”
它努力搖擺著機器人殘軀掙紮著,突然屏幕上亮起感歎號。
“人類!埃莉有珍貴的資源,你一定會喜歡的!”
它的聲音著急慌忙,屏幕一卡一卡的,“垃圾處理器,彆卡啊!”
方銘正好奇它要搗鼓什麼呢,緊接著就看到屏幕上彈出幾個名為“學習資料”的文件夾。
“滋滋…高清4k大電影、全係列無修正漫畫、絕版封禁劉皇叔、全cg解鎖的galga,嗚嗚嗚埃莉都給你,你放過埃莉吧……”
方銘皺眉,沉默,思索片刻……
啪!
他手起刀落,將機器人的屏幕切成兩半,看著它歪倒在地上漸漸失去動力。
“你拿這個考驗男人?哪個男人經得起你這個考驗!”
說罷蹲下身去,將儲存數據的硬盤從機器人身上取出來。
大黑尾巴看了半天戲,這會兒才出聲,“你不銷毀掉嗎?”
方銘神色鄭重,“這裡麵的人類文明的瑰寶,說不定是僅存於世的最後備份了,我要為後世的人們留下文明的火種!”
“奇奇怪怪的。”尾巴不明所以,鑽進方銘影子裡睡大覺。
……
方銘回到中樞機房的時候,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。
陳列著密密麻麻機櫃的中樞機房此時空蕩蕩一片,最中央的一枚圓潤的巨大球狀物懸浮在半空,從天花板和地麵的線纜向圓球彙聚。
方銘走到跟前,打量著這顆大鐵球,幽藍色的金屬外殼有節律閃爍著光亮,他莫名聯想到生命的律動。
線纜像臍帶連接著新誕的生命,整個中樞機房就是一間巨大的產房。
小綠這會兒已經靠過來,趴在肩膀上和他一起研究著。
方銘敲了敲鐵球表麵,“不會難產了吧?我可不會剖腹產……”
話音剛落,光滑的金屬表層浮現出有規律的金屬花紋,巨大的機械構造體沿著花紋裂開。
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緩緩從空中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