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多台機器人東倒西歪攤在地上，方銘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。
“這玩意兒當掃地機器人還行，打架就差點意思了。”
阿爾琦手法熟練地將一台機器人大卸八塊，研究其中的內部構造，畫麵堪比人類分屍現場。
“或許它隻是在垂死掙紮。”
方銘點了點頭，“我總感覺它在拖延時間。”
從辦公區走到機房大門前，一路上再也沒有阻礙，這隻電子幽靈似乎放棄了掙紮。
推開機房大門，陳列的機櫃占據中樞機房的大部分空間，中間隻有狹小的通道可以通行。
天花板似乎被暴力破壞，凹陷處能看到裸露的線纜。
機櫃裡的設備滴答滴答工作著，方銘注意到阿爾琦麵罩放光，閃爍不停，
“高密度服務器cu處理單元、ssd緩存陣列、冗餘電源模塊……這微型渦輪也好棒！我都想要！”
看著四處摸索的機娘，方銘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麼激動，一直都是理性冷靜的機娘，現在莫名有些萌感。
“該死的機器人，原來你是覬覦我的身體，想掠奪我的配件，我要跟你們拚了！！！”
嘈雜的電流音籠罩整個機房，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，噪聲遠比之前的更加刺耳。
那電子幽靈似乎放下了某種顧慮，整個機房發出輕微的顫動，密密麻麻的線纜從各個角落探出，像蛇群出巢向入侵者撲去。
方銘身上陰影湧出，將近身的線纜截斷，陰影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。
“這玩意兒本體在哪？”
阿爾琦抬起手槍謹慎朝天花板射擊，
“如果它是服務器中異變的人工智能，那這一排排陳列的機櫃就是它的本體，裡麵儲存著它的數據。”
陰影立馬向四周的機櫃撲去，片刻功夫就將一排機櫃侵蝕成廢鐵。
“我的服務器！”
阿爾琦和電子幽靈一同發出痛呼，一個是心疼，一個是真的痛。
方銘收斂著陰影，無奈地擺了擺手，
“如果你沒有好的主意，等我把機房拆完，到時候你再慢慢撿垃圾。”
這時候，電子幽靈的暴怒反擊隨即而至，地板、機櫃中湧出更多的線纜，從四麵八方向方銘他們籠罩。
方銘背上的小綠嘟噥著嘴，連衣裙底下冒出大量的藤蔓，攔住湧來的線纜。
金屬的線纜和植物的藤蔓相互交織，彼此之間竭力撕扯，亂成一窩粥的線團布滿整個機房。
方銘把小綠抱起來，“小綠好棒！”
嘭！！
機房裡的又一批設備在混戰中被乾報廢了。
阿爾琦拉住方銘，指向儘頭的一排設備，“那邊是配電櫃，把電源拔了它就沒轍了！”
方銘看了遠處的配電櫃，點了點頭，“這個簡單。”
他忽然看向天花板，總感覺哪裡不對勁，這電子幽靈也太擺爛了點……
方銘身後的影子一陣扭動，一抹黑色的尾巴不情不願向遠處遁去，他也化身陰影消散在原地。
下一刻，方銘已經掠到配電櫃的身前，看著滿是看不懂的設備，手起刀落全砍報廢。
身後蔓延過來的線纜無力垂下，電子幽靈都沒能發出最後的掙紮，整個轟動的機房就平靜下來。
方銘回過頭，好奇地看向阿爾琦，“這就完事了？”
阿爾琦已經跑到方銘跟前，機械手臂抱住他的脖子，透明麵罩蹭著他的臉，
“主人！我愛您呀！”
雖然冷冰冰的電子音依舊缺乏感情，但方銘已經能感受到機娘的喜悅。
……
中控機房裡，小綠哼著不成調的聲在來回走動，綠色連衣裙下蔓延出密密麻麻的藤蔓，將亂七八糟的線纜塞回去。
綠色雙馬尾的小綠頭上放著粉毛雙馬尾的娃娃，可愛至極。
不遠處，阿爾琦正在進行開膛手術，主刀醫生方銘神情嚴肅，心裡沒譜。
“我既不是醫生，也不是工程師，你確定要讓我來？”
“但你是我的主人，我隻能信任您。”
阿爾琦示意著方銘拆開自己的前置裝甲，“彆擔心，你可以的……我剛剛那枚螺絲釘呢？”
方銘很不靠譜地拆卸著自己的機娘，研究著她身上的機械結構，同時給她裝上新的設備。
晶體狀芯片嵌入胸腔核心中，運行時發出幽藍的光澤，阿爾琦的機體也在緩緩發生變化。
“這個處理單元可以大幅度提高我的運算思維能力，現在就感覺腦子轉得快了不少……”
阿爾琦意識清醒，還在跟方銘閒聊，看起來興致不錯。
閃亮的存儲芯片像脊椎護甲般嵌入軀乾裝甲，圓柱形高能電池嵌入背部、大腿外側裝甲，腹腔的位置都裝上了散熱的微型渦輪……
越來越多的組件組裝到阿爾琦的身上，方銘發現她的機械身軀在緩緩發生變化，身上的機械構件在無形的力量中不斷重塑。
“你等會兒要是爆炸了記得提前跟我講，我先躲遠點。”
方銘幫她擰上最後一枚螺絲。
阿爾琦的電子音有些遲鈍，“嗯……沒事，機械體升級重塑，我需要算力輔助我升級，您把我放在服務器上吧。”
方銘將阿爾琦抱起來，放在陳列的機櫃上，她的機械體正在緩緩重塑，中樞機房的設備也重新開始運作。
“這一時半會也好不了……小綠，你看著點，我出去一趟。”
小綠的雙馬尾點了點，目送方銘走出門去。
……
中樞機房的隔壁，兩個被線纜捆成粽子的技術員暈倒在電腦前。
一台平平無奇的機器人將存儲硬盤放置在身體內，嘈雜的電子音罵罵咧咧，
“兩個廢物！拷貝份數據半天弄不好，害我費儘心思拖延那麼久，差點玩脫了！”
“嗚嗚嗚……埃莉的中樞機房，埃莉的算力……全沒了！”
拆開通風管道，憑借著機器人矮小的身軀鑽了進去，結果被機械臂卡住了。
“嗚嗚嗚……連兩條機械臂都不肯留給我……埃莉會回來報仇的！！！”
機器人二話不說，將機械臂拆下來，一頭鑽進通風管道裡。
陰影像毒蛇一般從身後蔓延過來，一條黑長的尾巴卷住機器人的腿，將它拽了回來。
高挑的影子靠在牆壁，身後的尾巴隨意地擺了擺，漫不經意地打了個哈欠。
“你！你是誰！埃莉跟你無冤無仇……”
鎖死的房門被人隨手推開，方銘走了進來，
“我的經驗包，你要跑哪去？”
機器人：＞＜
“埃莉完蛋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