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橙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一絲細微的刺痛傳來，卻遠不及心口的悶痛。
十億。
江鶴宸為了另一個女人，隨手就擲出十億。
而這幅畫，是她接近盧卡的唯一機會，是星瀾的救命稻草。
蘇玉……
這個名字像一根針，細細密密地紮著她的神經。
舒橙強撐著扯出一抹甜膩的笑，聲音軟糯得像要滴出水來：“江總好魄力，十億買一幅畫，眼睛都不眨一下。”
江鶴宸垂眸，目光淡淡掃過舒橙的臉。
下一秒抬手捏住她的下巴，
“有想要的？”
江鶴宸的聲音很淡，聽不出喜怒。
舒橙的心猛地一跳。
機會？
她順勢仰頭，纖細的手指指向台上那副十億的畫作，語氣故作輕鬆問：“我要這幅畫，江總舍得給？”
江鶴宸的眸光深了些，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。
他沉默了幾秒。
短短幾秒，卻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。
舒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甚至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他猶豫了。
是不是，還有一絲可能？
她必須爭取！
身體不自覺地向他貼近，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廓。
舒橙的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，聲音又輕又撩：“可我是真的很喜歡那幅畫。”
江鶴宸的理智有一瞬的渙散。
她的氣息像羽毛，輕輕撓著他的感官。
但他很快恢複了慣有的冷漠，薄唇輕啟：“不行。”
態度斬釘截鐵，不留餘地。
舒橙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。
那兩個字如同一記重錘，狠狠砸向心尖。
他的一個決定，總能輕易碾碎她所有的期盼。
舒橙不甘心，壯著膽子追問：“為什麼不行？”
“這幅畫有彆的用途，它不屬於你。”江鶴宸的語氣帶著上位者天生的壓迫感。
這話，像一盆冷水，兜頭澆下。
舒橙咬緊下唇，還想再開口做最後的掙紮。
此時，一陣手機鈴聲突然打破兩人之間緊張的氛圍。
江鶴宸掃了眼來電顯示，眉宇間那層淺淡的陰翳似乎又濃了。
他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，沒再多看她一眼，也沒說一句，徑自轉身向展廳的另一邊走去。
舒橙僵在原地，冷靜思索著。
看來這畫江鶴宸是不想給。
隻能另辟蹊徑，這畫她要勢在必得。
與此同時，手袋裡的手機輕輕震動。
屏幕亮起，是程雪鳶發來的消息。
“事情辦得怎麼樣？”
舒橙盯著屏幕上那幾個字，腦中飛速盤算。
片刻之後，一個大膽至極的念頭產生。
可這個大膽念頭附帶的風險極大。
江鶴宸最恨彆人擅作主張，挑戰他的權威。
若是被他發現……
但，她沒有退路了。
舒橙攥緊手機，調整了一下僵硬的表情，後腳也離開了展廳。
拍賣廳外的走廊相對安靜。
在通往休息區的拐角處，她隱約聽見兩個助理竊竊私語。
“……蘇小姐在江總心裡的地位就是不一樣，豪擲十億隻為討她歡心……”
“可不是麼，上次江總喝得酩酊大醉住院，還不就是因為蘇小姐回國發展，特意為她辦的接風宴……”
後麵的話，舒橙已經聽不清了。
蘇小姐。
蘇玉。
原來，他那次住院，也是因為蘇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