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四的課已經很少。
林枝野到達宿舍時,周興還在上鋪睡著,下麵的桌上散亂著一些傷藥和繃帶。
他將熱騰騰的早餐放在周興桌上,扯了件衣服蓋上保溫。
這件臟衣服有點眼熟。
三秒後,306宿舍迸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。
“周——興!!!!”拖長了的“周”是前搖,後麵那個“興”是戳破房頂的竄天猴。
周興頭發蓬亂著翻起半個身看他:“怎麼了?嚷嚷什麼呢?”
“你賠我的衣服!這件多少錢你知道嗎?”
“嗨,我當什麼事呢!”上鋪那人又倒下了,滿不在乎的說:“你昨天又沒陪我去醫院,還發消息讓我替你圓謊,這件衣服就扯平了吧。”
林枝野的拳頭攥緊了又鬆開,攥緊了又鬆開。
眼下無論如何不能出岔子。
最後笑了笑,說:“你下次跟我借,提前跟我說一聲啊!你的早飯放桌上了,記得吃,天冷涼的快。”
周興躺了一會,睜開了眼睛,突然一下子坐起來:“要不說你小子肯定會發達呢。”
林枝野已經坐在了電腦前,輕笑了一聲,沒再搭話。
接下來,他有太多事情要準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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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拿著筆,在記事本上寫寫畫畫,簡單列下了一個提綱和對應的完成時間。
從互聯網儘可能多地了解集團和zy
準備個人簡曆
拍攝個人形象照
剪輯視頻製作作品集
和x積極聯係,爭取重要角色
最後他在“拍攝個人形象照”這一行後加上了幾個字“分析zy的審美和喜好”。
最後默念了一句:林枝野,你有這個行動力,做什麼都會成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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溥宅66層。
房間的窗簾還關著,臥室裡暗得不辨天日。陸離鑽到了窗簾外側,俯瞰著山海市最繁華的區域,最繁忙的時段。
車水馬龍在溥氏大樓腳下,就像螞蟻搬家一樣不起眼。
而那些螞蟻內,坐著的人,每個人都有一個家,一顆心,和一個對未來的向往。
他曾經也在趕通告時堵車,幾個人在車裡急不可耐。
助理的電話不斷地傳來甲方的責罵,給每個人又添了一分焦慮。
自從入了溥宅,他才不再是螞蟻,成為了上帝視角的人類。
他喜歡站在最高處,欣賞這獨特的景觀,即便63層和66層沒什麼差彆,在這裡卻更加讓他情緒澎湃。
現在,他即便已經被雪藏,每個月也有橄欖枝拋來。
但這不是他想要的,他想要的是東山再起,紅遍明都王國,被無數粉絲追捧。
心裡的貪婪和渴望,將他描繪成了一尊邪佛,需要無數信徒的愛來滋養,方得圓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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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簾漏了光,溥珠英悠悠醒來,看著那個人的半個背影杵在落地窗前。
晚宴她飲了酒,又和陸離胡鬨了半宿,今天睡得有些久。
進入十二月,她一直在外出差奔走,有半個月沒見他了。
陸離二十七歲,小她一歲,雖然不算十分年輕,但性格經過磋磨,已經褪去了愣頭青的棱角,對她的侍奉讓她覺得十分熨帖。
他保養得宜,在溥府,既有專業營養師的膳食搭配,又有健身顧問的指導,溥氏旗下的醫療美容機構,他也隻要簽單就可以享受服務。
最重要的是沒有精神壓力。他的狀態,比她剛認識他時,好了不止一星半點,他的花期應該會很長。
“陸離……”
“卿卿醒了?離吵醒你了?”窗簾動了動,有個人折返到床邊,重新撲在了溥珠英身上。
他已經洗漱過,整個人帶著獨屬於早晨的清新香氣。
“睡得好嗎?”
“頭有些沉。”
溥珠英的聲音悶悶的。
陸離撐起手臂,在黑暗中看著她的眼睛。
那雙眼睛隻會在剛醒來時,帶上些罕見的溫情,他愛慘了她這個表情。會讓他生出一些不該有的錯覺。
情不自禁的吻落下,他的舌頭靈巧地撬開她的牙關,將她的口腔鍍上他清新的漱口水氣味。
“珠英……”他在她耳邊顫抖地呼喚,隱晦地發出某種渴望的邀請。
溥珠英壓下亦有些紊亂的呼吸,說:“昨天回來,已經被你搶了先。你再這樣癡纏著,小心隱舟記你一筆。”
耳邊的人呼吸一滯,溥珠英伸手按開了燈帶,天花板四周暖暖的燈帶亮了起來,像黃昏一樣柔和。
她順了順陸離的背,說:“我打算拍個倫理短劇為gau鋪路造勢,你去做男主角。”
金樽資本ldenchalicecaital研發的擬態育子係統artificiater,縮寫是gau。
這是溥珠英投入畢生心血的項目,陸離深知這個短劇的重要性。
“我會讓你重返巔峰,更勝往日。”
身側人摟住她的手臂緊了緊,從聲音顫抖變成了整個人顫抖。
這句話如天籟般悅耳,直接將他推入了夢想的天堂。
有什麼事比不勞而獲更美妙?他的心裡已然攀到了愉悅的高峰。
陸離翻身起來,再也不管不顧那句“小心隱舟記你一筆”。
如虔誠的信徒一般,親吻著那欽點他飛升的天神。
一路往下,一室旖旎。
半小時後,溥珠英調侃道:“是感動,還是不想我有精力去隱舟那裡?”
正在幫她擦拭清理的陸離,手上動作一停,目的已經達到,反而滿不在乎起來。
“裴先生這麼知書達理,想必怪也不會怪到我頭上。沒有卿卿默許,離哪裡能得逞?”
溥珠英無奈地笑了:“你呀。”
待他清理完畢,她勾著他的手,重新把他帶回床上。
這次她翻身在上,反客為主。
陸離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,麵上泛起淡淡的紅。
他的雙手被溥珠英一隻手壓住,她的表情是淡漠的、探究的。
他有點害怕。
這種局麵持續了半分鐘,在沉默中,他剛想問她自己是不是惹她生氣了。
溥珠英的另一隻手就抓住了他的本命。
臉上瞬間替換上了惡趣味的笑容。
隻要不是冷漠的神情,他沉醉於她其他一切的樣子。
例如現在這樣極具攻擊性的侵略他。
不過幾個呼吸間,陸離就已經理智渙散,任人擺布。
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囂著:“卿卿,我好想……”
溥珠英見差不多了,便放開了他,起身去換衣服了。
陸離躺在床上,花了很久才平複下來。
他怎麼會不清楚,在她麵前使手段是要付出代價的。
隻是這代價……他也甘之如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