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!”
申國公指著楚奕,氣得渾身發抖,仿佛從胸腔深處擠出怒火,聲音更是因憤怒而嘶啞。
“楚奕,就你個小王八蛋,也敢斬我蔣家滿門,狂妄!!”
“小畜生,現在趕緊放開我兒!否則本公,今日就要將你抽筋拔骨!”
“虎威伯!還不快叫你的家奴,拿下他!!
虎威伯看著申國公氣急敗壞的模樣,絲毫不理會,反而心裡生出幾分快意。
老東西,想使喚老子,先看能不能活過今天再說。
“誰要拿下我大哥……”
隻見湯鶴安大步跨入靈堂,那一柄金瓜錘猛然揮出,裹挾著凜冽的破空聲呼嘯而來!
錘頭未至,勁風已將申國公的玉冠掀飛,頓時散落一地,狼狽不堪。
“先問問我手裡的錘子,同不同意!!”
轟!
一聲巨響後。
那金瓜錘狠狠砸向申國公前方的柱子,瞬間砸出三尺深的凹坑。
碎石四濺,鋒利的劃破他的臉頰,露出一絲鮮血。
“嘶!”
而此刻。
湯鶴安收錘而立。
他眼中跳動著野獸般的凶光,脖頸青筋如盤龍暴起,整個人宛如一尊殺神。
“老東西,你說話啊!”
申國公臉色驟變,原先有恃無恐的氣勢,隨著他這一暴戾的舉動,立馬煙消雲散。
他咽了咽口水,抑製住心頭的懼意,不敢去看湯鶴安,隻是勉強冷著臉看向楚奕,強撐著嗬斥:
“楚奕,夠了!”
“你若是再不住手,本公定要去陛下那邊告你的狀!”
眾人明眼都看出申國公慫了,一個個臉上泛起譏笑。
剛才他進來時是何等的氣勢洶洶,如今卻被逼得隻能拿“告狀”威脅,活生生像條被人踩住尾巴的老狗。
隻能說,惡人還需惡人磨!
就是這一尊楚閻王如此凶狠的出手,莫非是執金衛要清洗申國公府了?
今天,怕是要大變了!
楚奕冷冷一笑,完全無視申國公的威脅,反而目光如刀,反而看向了林昭雪。
“夫人,蔣豹當年酒後,不但打死一個賣唱女,還將其告狀的兄長熏啞嗓子斷了手筋。”
“如此人渣,你還留著他的手乾什麼?”
林昭雪漠然地看了蔣豹一眼,便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。
可憐那蔣小公子的手還被釘在棺材上,見到這女人走過來,頓時驚慌失措,聲音顫抖著尖叫。
“你,你要乾什麼?”
“我,我大哥是右監門衛的將軍,他一句話,就可以調兵上前砍死你的……”
隻聽“嗤啦”一聲裂帛響,林昭雪麵無表情的將那蔣豹的整條胳膊,竟生生扯斷了下來。
一瞬間,鮮血潑灑在棺材上,將那個“奠”字,徹底染紅。
“現在,你也斷了手,滋味如何?”
“啊!!”
蔣豹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回蕩在靈堂內,刺得眾人頭皮發麻。
“噗!”
林昭雪又將那條血淋淋的斷臂,塞進蔣豹的嘴裡,頓時鮮血將他滿口牙齒染得通紅。
他嚇得連哭聲都卡在喉嚨裡,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嚎。
“嗚嗚嗚……”
全場駭然!
這對夫婦,怎麼能凶殘到這種程度?
他們一個個吞咽口水,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,生怕惹上這兩人。
虎威伯嘴角也是狠狠一抽,他看著這般生性殘暴的女將軍,心底生出了深深的無力感。
罷了罷了,就當,他從未有過梁羽這個兒子吧……
就在此時。
一道靚麗的身影,緩步走進靈堂。
顏惜嬌身穿一襲粉衣,眉目間透著幾分矜持貴氣。
她見到這一幕時,輕微的蹙了蹙眉,掠過一絲詫異,似沒想到林昭雪這麼凶殘。
“我的兒啊……”
申國公終於忍不住了,老淚縱橫。
他渾身顫抖著,瞪著楚奕和林昭雪,目光中恨意滔天。
而他剛要發作之際,便見到了顏惜嬌,立馬顫顫巍巍的走上前,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。
“顏舍人,你來的正好。”
“這楚奕、林昭雪,他們無故弄斷本公兩個兒子的手臂,其行為令人發指啊!”
“快快快,將他們抓起來,殺了他們,殺了他們……”
顏惜嬌看著他,想到三年前自己初次進入政事堂執掌詔令,申國公曾嗤笑她‘牝雞司晨’亂了天罡,趁早回去嫁人生子。
如今,這老東西竟然病急亂投醫,求到她頭上來了,實在是可笑至極。
“申國公,楚千戶為人和氣、鎮北侯又友善,這兩人絕不可能無辜殘害你兩個兒子的。”
“肯定是這兩人乾出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,那必然是咎由自取。”
“申國公,你可不能惡人先告狀哦!”
她聲音溫和,麵帶微笑,卻字字誅心。
申國公氣得吹胡子瞪眼,怒罵道:“顏惜嬌!你胡說八道什麼?”
“你,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?!”
楚奕上前一步,將那一疊罪證遞給了顏惜嬌。
“顏舍人,這些全是本官搜集的,關於蔣虎、蔣豹這些年犯下的罪證,證據確鑿。”
“現在,本官要將他們帶去詔獄。”
顏惜嬌也隻是象征性的看了幾眼,目光便變得嚴肅了幾分。
“申國公,你這兩個兒子怎麼能乾出這麼多的壞事?”
“唉,我就算想幫你,也沒有辦法。”
“不過申國公你放心,楚千戶向來秉公執法,他肯定不會對你兩個兒子濫用私刑的。”
楚奕一臉坦然地接過話:“顏舍人你放心,本官是最講規矩的人,肯定不會動用死刑的。”
他的話音落下,靈堂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。
你講規矩?
那蔣虎兩兄弟的手,斷得可一點都不規矩啊!
申國公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,哪裡還不明白今天是遭到了算計,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。
“兩個一丘之貉的東西,吃了熊心豹子膽,居然敢算計到本公頭上了!”
“你們等著,本公現在就進宮找陛下,問問她還有沒有將我們這些武勳放在眼裡了!”
說完,他就要去攙扶倒在地上的蔣虎,卻被湯鶴安手持金瓜錘橫擋攔住了。
“這是個罪犯,我家大哥要抓他去詔獄,你現在是想劫獄?”
說著,他雙手微微掄動金瓜錘,錘頭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,目光愈發的凶狠。
???
劫個屁獄!
申國公強忍著心中的怒火,連連後退幾步,語氣中帶著幾分妥協:
“哼,虎兒、豹兒,你們再等一會兒,為父馬上進宮請陛下來救你們!”
他轉身剛想走,身後忽然傳來了楚奕那冰冷的聲音。
“將地上的痰,給本官擦乾淨再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