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帝現在並不是將楚奕當做用完就丟的刀,所以也就要為他考慮,便應承了下來。
“惜嬌,派人去隱若那邊送道口諭,送那老不死的回去。”
說到這裡時,這位女子帝王的神色卻陡然一冷,一抹狠戾之光從那雙鳳眸中迸射而出。
“等這段風波過去後,朕隻容許他活一個月!”
顏惜嬌低垂著眉眼,心中早已明白陛下的意思,恭敬應道:“請陛下放心。”
“下個月,必傳來他的死訊。”
女帝臉色這才舒緩了幾分,又繼續說道:“那謝晉倒是個明白人,知道死前賣朕一個好。”
“奉孝不是收了他女兒為奴,那給他最後一點麵子,叫掖庭宮的人彆為難他家的女眷。”
顏惜嬌惜嬌點了點頭,唇邊的笑意如花綻放。
“陛下,這一次楚千戶做的不錯,借著公布諸多謝氏貪官的罪行,給陛下的名聲增加了不少。”
“哎,如今這朝廷,可惜就是貪官太多……”
女帝冷冷地一笑:“那些五姓大族的狗官脖頸比麥稈脆,頭顱比豬鬃輕,早該剁碎來喂朕的獒犬了!”
隨即,她眸光微斂,語氣稍轉和緩。
“奉孝今天的確乾得很不錯,明裡不要賞他,暗裡給他獎點什麼吧?”
“待會,他不是要去見太後,你去從謝氏寶庫裡麵,選十口箱子出來,讓他帶回去。”
顏惜嬌應道:“是,陛下。”
……
等楚奕來到鷹揚樓時,就像是回到家一樣,甚至連執大門口的金衛校尉都未曾阻攔,更無人驗明正身。
他沿著熟悉的回廊,輕車熟路般行至蕭隱若的書房前,敲了敲門。
“指揮使,卑職有事找你。”
很快,從裡麵傳來了一道冷漠的聲音。
“敲什麼敲,再敲將你腦袋敲開看看,裡麵裝著多少爛水,滾進來!”
“好勒。”
楚奕聽到這熟悉的訓斥,嘴角一揚,仿佛挨罵是件愉快的事情,立馬推門走了進去。
此刻。
蕭隱若正端坐在書桌後。
她眼眸冰冷如水,眉目精致間,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豔氣質。
更彆說她處理公文,那一副專注的模樣,仿佛有一種懾人心魂的異樣魅力。
“那批謝氏高官,殺光了?”
楚奕回過神來,收起心中那一絲異樣,恭敬應答。
“殺光了,但中間出了點亂子,來了個酸儒……”
他一邊將刑場上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,一邊掀開自己帶來的鎏金暖籠,從中取出一盞冒著熱氣的四物湯。
“指揮使,卑職今早特意給你燉了一碗養血的補氣湯藥。”
“這裡麵,是以當歸、川芎、白芍、熟地黃四味藥材為核心,被譽為‘婦科第一方’。”
“它對於調理女子月事方麵有顯著功效,你快趁熱喝吧。”
蕭隱若瞧著那一碗熱湯,卻是忍不住開口譏諷:
“嗬,這麼懂女人。”
“看來沒少在胭脂堆裡呆著,還是說以前沒少給蘇玉柔煲湯喝。”
“整個大景第一號賢夫良公,非你莫屬。”
好在楚奕臉皮厚,隻要自己不尷尬,那尷尬的就是彆人。
“指揮使,這湯需要趁燙飲下,這樣效果會更好點。”
蕭隱若表情冷淡道:“本官不喜歡喝燙的,吹涼了再說。”
楚奕隻能對著湯口輕輕吹了起來。
“呼呼……”
蕭隱若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吹湯的模樣,唇瓣微揚。
等楚奕吹得差不多了。
他又一次將湯碗遞了過去,語氣溫和。
“指揮使,可以喝了。”
蕭隱若這才接過湯碗喝了下去,很快又皺了皺眉。
“這什麼破湯,下次不準再拿這麼難喝的爛東西,給本官喝了。”
“本官聞到這股味,就想吐。”
話雖然這樣說,但她還是將整碗湯喝得乾乾淨淨,一滴不剩。
“拿著你的破碗,趕緊滾吧。”
楚奕一邊收拾那個碗,一邊問道:“指揮使,今天肚子還很痛嗎?”
“不痛。”
蕭隱若頭也不抬,冷冷吐出這兩個字。
可楚奕看著她比昨日更加蒼白的臉色,可見痛的不輕。
這張嘴,什麼時候才能不硬啊?
“指揮使,我來給你針灸一下,好讓你的身子恢複的更快點。”
蕭隱若不耐煩道:“本官沒事,你不是要去見太後,還在這裡乾什麼?”
楚奕卻是很認真的看著這個女人,語氣誠懇。
“卑職覺得,見太後,沒有給指揮使針灸更重要。”
蕭隱若一怔,旋即冷冰冰的說道:“本官還有要事要處理,你還愣著乾什麼,還不趕緊針灸。”
楚奕微微一笑,大膽的伸出指尖,劃過了蕭隱若腰間的那一條束帶。
“指揮使,《外台秘要》雲,‘隔衣灸效減三成’。”
“請指揮使,褪一點腰部的衣物。”
當時,蕭隱若眼皮猛地一跳,又迅速拍開他的手,隻覺得這家夥現在越來越放肆了。
“再敢隨便碰本官的腰封,便剁了你的爪子!”
她的指尖在係帶上停頓兩息,忽而抬眸冷笑。
“若你敢亂看分毫,本官正好可以將你的這對眼珠挖出來,嵌在箭樓上。”
說著,這位冷麵判官麵無表情地解開那一根漆黑的係帶,動作利落,隨後將衣裙稍稍卷起。
黑裙褪去一角,露出的肌膚如雪,又完美勾勒出她傲人的上圍,跟纖細的雪白小蠻腰。
一時間,差點看花了楚奕的眼。
“嗬,看夠了嗎?要去將你家侯爺喊來,一起看嗎?”
楚奕立刻收起心神,將艾絨鋪滿掌心,隔著衣料貼上蕭隱若的小腹,開始針灸。
“嘶~~”
蕭隱若隻覺得腹部漸漸升起一股暖流,那種極不舒服的感覺,也隨之散去幾分。
這逆臣,針灸本事真不錯!
她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楚奕,見他全神貫注的模樣,不由得眯起眼睛,竟忍不住一直看著……
“指揮使,好些了嗎?”
楚奕的聲音忽然響起,將蕭隱若從思緒中拉回。
她立刻收起視線,裝作若無其事,語氣冷淡:“沒感覺。”
“哦。”
然而就在這時。
蕭隱若忽然輕輕咬住下唇,喉間沒忍住,溢出了一聲極輕的悶哼。
這個該死的逆臣,故意的吧?
楚奕撚針的手頓了頓,抬頭關切的問道:“指揮使,可是燒灼感太強?”
“閉嘴!”
蕭隱若耳後緋色迅速蔓延,逐漸漫過黑裙領口,仿佛雪地裡綻開的紅梅,隱約間還透著一抹羞惱。
“彆廢話,繼續,就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