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”
晴天霹靂!!
空氣,仿佛在這一刻凝固。
那些人臉色倏然僵硬,錯愕、驚駭、恐懼,各種情緒接連閃過,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。
“我的天,吳侍郎,被,被活生生打死了?”
“我大景開國以來,從未有朝臣被杖斃啊,更何況還是一個四品高官,天要塌了……”
蕭雲毅喉結滾動,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,目光中滿是恐懼。
那楚奕,短短大半個月未見,竟凶狂至此?
“又死了?”
漁陽公主怔怔地盯著楚奕,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茫然,腦袋嗡嗡作響
此刻,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在回蕩:“這世上,還有他不敢殺的人嗎?”
那待會,自己還要不要去跟他說,明天太後宣他進宮?
去,必須去!
一定,要讓太後好好治這個狗奴才!!
皇牆之上。
女帝身著龍袍,眉眼間帶著天生的冷傲,絕色麵容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她脖頸微微揚起,雪白鎖骨透著瑩潤光澤,整個人如同一幅高貴禁欲的畫卷。
即使在美女如雲的上京城,也堪稱絕色中的極品!
而這位皇帝陛下,看著前方滿是血跡的楚奕,紅唇微勾,似笑非笑,眼中卻泛著一絲淩厲的光芒。
“朕的獠牙,終是養成了。”她輕聲一笑,語氣中帶著幾分欣賞與冷意。
“隻怕今日之後,這上京城再沒幾個人能治他了。”
“不過,這朝堂上,也該換種聲音了。”
顏惜嬌目光複雜地盯著楚奕看了好幾秒。
儘管,她早有心理準備,卻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凶狠果決,活生生杖斃一名侍郎。
從今以後,凡是陛下看不順眼的官員,隻怕都要留給此人去對付了。
此刀,可斬天下人了!
“楚奕!!”
王承運的臉色因為憤怒而扭曲,怒目圓睜地瞪過去,麵容猙獰,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恨意。
“誰叫你一個小小千戶,敢當眾打死吳侍郎的?!”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幾乎是咆哮著怒吼。
“你,得償命!”
今日之事,若是開了先河,那秦蒹葭的權威,可就要徹底被豎起來了!
所以,他必須將罪責全部推到楚奕身上,先將這個小畜生打死,再進一步打擊秦蒹葭的帝王權威!
可楚奕卻是神色淡然,目光冷冷掃了王承運一眼,透著一絲意味深長。
“王相,誰跟你說打死的,隻有吳侍郎啊?”
“禮部司郎中周元,還活著嗎?”
一名執金衛立刻心領神會,眼神一冷,掄起廷杖狠狠砸了下去,鮮血四濺,硬生生將那位郎中打斷了氣。
“回楚千戶,周郎中剛不小心被杖斃了。”
一句話,令王承運臉色大變,額頭青筋暴起。
他死死盯著楚奕,眼中滿是憤怒與恨意,這小畜生分明是在公報私仇,湧現惡心啊!
“楚奕,你……”
楚奕卻不等他說完,又冷冷問道:“禦史台的監察禦史,還活著幾個?”
又有執金衛聞聲而動,廷杖接連落下,血腥氣瞬間彌漫整個廣場。
“楚千戶,張禦史沒抗住死了!”
“王禦史沒氣了……”
短短片刻,足足有三十名大臣當眾被杖斃,鮮血染紅了地磚,觸目驚心,駭人聽聞。
這,已經是一場官場地震了!!
王承運怒不可遏,在心裡愈發記恨秦蒹葭那女人,手段如此狠辣,哪裡有半點人君模樣?
更可恨的是,眼前這小畜生故意針對禮部跟禦史台,一口氣杖斃這麼多官員,簡直不當人子!!
“好好好!爾等這些朝廷鷹犬,竟敢杖殺這麼多朝臣。”
“今日,本相定要將你們全部拿下治罪!”
楚奕冷笑一聲,目光中譏諷之意更甚。
“杖殺朝臣算什麼?我還殺了個金吾衛的中郎將,哦,好像叫什麼王守軍?”
“王相,他死前還喊是你族人,你認識那個叛逆嗎?”
說著,他從身後取出那一顆血淋淋的腦袋,一腳踩碎王守軍的頭顱,任由腦漿沾滿靴底。
“什,什麼?”
王承運看著這個膽大妄為的人,驚得目眥欲裂,眼眶泛紅,多年養成的城府都快要被他給破了。
“你,你怎麼敢殺一個金吾衛中郎將的,你這惡獠……”
蕭隱若聽著這些話,極不耐煩的說道:“楚奕,跟他廢話這麼多乾什麼?”
“要本官說,那王守軍大逆不道,意圖襲殺手持皇令的你,形同叛逆,多半是王相指使的。”
“你問問王相知不知道這件事,知道的話,拿下就是。”
隻見楚奕將手搭在還插在地磚處的繡春刀刀柄,歪著腦袋,看向王承運。
“王相,我家指揮使讓我問你,知不知道這件事?”
“麻煩你,回答我!”
威脅!
赤裸裸的威脅!
王承運隻覺得胸口一股怒火直衝腦門。
想他身為太原王氏在上京城的掌舵人,又是當朝宰相,何曾被一個惡犬這般威脅過?
可偏偏,兩名執金衛一步步靠近自己,刀鋒寒光閃爍,切斷了他的退路。
“真該死啊!”
這位王氏宰相死死咬著牙,最終卻隻是沉默了下來,眼中滿是怨毒之色。
這筆賬,他記下了!
而謝禦麟躲在人群中,眼瞼微垂,掩蓋住眼底翻湧的陰鷙情緒,冷冷地望著場中央的楚奕。
“還真是時無英雄,竟讓一豎子成名逞凶了!”
幸好,他在太學生中還安排了後手,隻待時機一到,便可借勢發酵,徹底扳回局麵。
果然。
一名太學生突然走了出來。
他身穿青衿儒服,眉宇間寫滿了憤慨之色。
他咬牙切齒的怒視向前麵的楚奕,又發出了擲地有聲的控訴。
“我周浩,知楚奕者,乃豺狼其性,虺蜴其心。”
一石激起千層浪。
這句話剛出口,便如驚雷一般炸響在人群中,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就連楚奕也扭過頭去,就見到一名太學生一副大無畏的模樣,聲音洪亮,語調鏗鏘有力。
“此子心懷不軌,以繡春刀為筆,蘸忠良血寫升遷錄,持執金衛令為幡,招魑魅魍魎亂乾坤。”
“昨日,他構陷謝尚書,今日杖殺吳侍郎,他朝必效奸賊事,亂我大景社稷,禍害百姓……”
他越說越激動,完全是想用一篇長篇大論,將楚奕釘死在輿論的恥辱柱上,試圖再一次激起民變。
直到最後,周浩的手指猛然指向楚奕,充滿仇視與憤怒,幾乎是咆哮著問道。
“楚賊!事到如今,你萬死不能贖其罪,你還有什麼要說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