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皇上也十分讚同老廣陽侯的說法,木秀於林,風必摧之。
若是其他四國,知道大周朝有如此卓越的鍛造師,必然會想方設法的拉攏,如果拉攏不動,一定會下手將其毀掉。
安芷若還這麼年輕,如果她能一直為大周朝設計兵器,未來幾十年裡,大周的國力,將再攀一個高度。
故此皇上雖然下了旨,但暫時不能公開。等到什麼時候時機成熟了,才能連同安芷若郡主的身份,一並公布。
而且那款連發弓弩,也要等到五國兵器大展時,才能讓世人所知,在此之前,隻能有小範圍的人知道。
皇上怕安芷若行事不方便,又賜給她一塊腰牌,憑這塊腰牌,小丫頭可以自由出入所有兵器工坊。
第二道聖旨
是賜給霍峰的,皇上讓他主持督辦一個大型兵械坊,專門秘密量產,安芷若鍛造成功的新兵器。
霍峰以後有什麼事,都可以直達天聽,不必受其他官員挾製。品階為正三品,石邑兩千,俸祿位同大將軍。
賜給霍峰的聖旨,就不必保密了,畢竟弄兵器坊那麼大的動靜,朝廷各部官員都要配合協作。想不讓人知曉,也是不可能的。
第三道聖旨
是賜給廣陽侯的,皇上將五代世襲的侯爵,改成了世襲罔替製。從此以後,再沒有世襲的限製。
但同樣要等到弓弩問世後,才能對外公布。
霍家上下喜氣洋洋,雖然不能大操大辦,但他們在府內開了一場家宴。
上至老廣陽侯夫婦,下至族中的小輩,無不歡喜雀躍。
皇上這三道聖旨,意味著霍家從這一代起,便正式邁入世家的行列。
而且隨著安芷若和霍風的差使,辦出些成績後,霍家所得的榮耀,還遠不僅於此。
安芷若因為身體沒有康複,隻在家宴上坐了一會兒,便帶著靈兒回長安巷了。
可她人還沒等走入臥房,就見門房的小廝來報,說鎮北王世子在大門處等她,讓她出去見一見。
安芷若認為,司徒晨應該是來送和離書的,畢竟那日兩人鬨得那麼絕,想必他已經說服了祖母,這就正是要與她和離了。
安芷若從後院走到大門處,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,當她到達大門時,卻刻意停下來調整了呼吸。
免得司徒晨又冤枉她,是為了博取男人的一些憐惜,故意在人前賣慘。
安芷若從府門中走出時,看到的便是身穿朝服的司徒晨。男人俊美如玉的相貌,清冷淡漠的眉眼。
這些都是讓安芷若最著迷的地方,她曾經可笑地幻想過,若是這樣清冷孤高的人,如果隻對自己溫柔小意,那又該是怎樣一幅光景。
現在看來,果然是自己不知所謂罷了。
司徒晨再次見到安芷若時,心情很是複雜。
那日,他隻是想讓安芷若低頭服個軟,誰知她怎的就變得那麼倔,這才丟下她不管的。
畢竟威遠侯府是她的家,威遠侯是她的父親,即使再生氣,也不過就是讓她跪一跪。
此刻,看著她望向自己時,那冷到骨子裡的神情,司徒晨心中沒來由地還漏了一拍。
安芷若的唇,白到沒有血色,整個人也看起來很疲憊。因此司徒晨的聲音,也不自覺地放柔了些。
“彆再鬨脾氣了,現在就隨本世子回彆莊。”
安芷若聞言,詫異的抬頭看向司徒晨,一直看到司徒晨都覺得有些尷尬了,她才清冷地說道:
“我不明白世子到底是怎麼想的,但我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。
別莊我永遠都不會再回去了,你我的婚事也就此作罷。請世子儘快給我一封和離書,你我二人各自嫁娶,再不……”
“安芷若!”司徒晨這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,他暴怒地在安芷若麵前來回踱著步,胸腔快速地起伏著。
而後突然定下腳步,用冷到了冰點的語氣警告道:
“我勸你最好適可而止。是不是我最近太給你臉了,讓你以為自己可以沒有底線地,在本世子麵前作鬨?
若不是祖母非逼著我與你要子嗣,你以為本世子稀罕碰你,是誰給你的底氣?讓你覺得本世子非你不可?
現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限你三日內,自己滾回彆莊去!”
司徒晨說完,大步轉身離去。沒再給安芷若再開口的機會。
司徒晨的話,把站在一旁的靈兒都給氣哭了,就連門房的小廝聽到那些話,心中也十分憤然。
唯有安芷若內心十分平靜,因為這些話,司徒晨不止一次地對她說過。
可她那時,總覺得那些不過是氣話,當不得真。現在想來,不過隻是自欺欺人的想法。
安芷若這一世,很注重保養身體,她不想費神去與司徒晨爭辯。
不是說讓她三日內回彆莊嗎?如果她不回去,司徒晨應該會在一怒之下,把和離書給她吧。
司徒晨真想般回鎮北王府,但又怕祖母看到他生氣,所以隻得再次回到彆莊過夜。
但他今日隻著了一身官服,為什麼沒有帶換洗衣服。他在進府之初,便吩咐嬤嬤,去找一套安芷若為他做的衣物來。
嬤嬤為難得欲言又止,但司徒晨卻因怒氣未消,沒有注意嬤嬤的神情,待他吩咐完這些,便轉身去淨房沐浴了。
他在浴桶中閉目養神地休息著,沒一會兒覺得水變涼了,就對外麵吩咐道:“擦背。”
病房門被推開,走進來一個身材婀娜的侍女,侍女見世子在閉目小憩,所以並沒有出聲。直接拿起桶邊的帕子,便開始為司徒晨搓背。
司徒晨坐在浴桶中,半睡半醒間,迷糊地問了一句:“想通了?”
下一秒,他就感覺背部一陣刺痛,輕嗤了一聲,轉頭望去,頓時就火氣上湧。
他對著門外嗬斥道:“清風,你是怎麼守門的?什麼人都能放進來嗎?”
清風立刻推門進來,跪下稟報道:“回主子,這個侍女是王妃給世子安排的通房,是由王妃身邊的李嬤嬤,親自帶過來的。
王妃讓世子今晚就寵幸她,明天一早,必須將圓帕拿回去。小的不敢忤逆王妃,這才將人放了進來。”
司徒晨最討厭的事,便是母妃總是想掌控他的一切。
他一把奪過侍女手中的帕子,聲音冷寒地命令道:“以後不許出現在本世子麵前,趕緊滾出去!”
侍女退出淨房後,司徒晨又問道:“換洗衣服呢?怎麼還沒拿來?”
這時嬤嬤才唯唯諾諾地進來,跪在地上稟報道:“回世子爺,夫人之前為您縫製的那些衣物,在她離開前……”
嬤嬤說到我這兒,停頓下來,抬頭看了看司徒晨的臉色,一副不敢再繼續說的樣子。
司徒晨不耐煩地嗬斥道:“快說!”
嬤嬤嚇得渾身一抖,立刻快速說道:“夫人將給世子縫製的衣服,全部親手剪碎後,一把火燒成了灰。”
司徒晨聞言,心裡是有些吃驚的,因為他每次來到莊子時,都在看安芷若在做女紅。
那些衣物她花費了多少工夫,司徒晨大概能夠推斷出一點。她竟當真舍得全剪了?
回想著今日,安芷若那冰冷的眼神,司徒晨沒來由地覺得,心慌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