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小叔,沉默不能解決問題,你倒是說句話啊。”
許穗寧半天沒等到回應,忍不住開口詢問。
傅寒崢似乎剛回神,重新將車子開出去,低沉的嗓音中多了幾分克製。
“許穗寧,你氣傅振邦彆牽連我,我剛回京市有很多事要忙,沒空陪你玩。”
“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到過。”
這是在警告她彆玩弄他的感情?
許穗寧明悟了,偏頭瞅了眼男人那張冷硬無情的俊臉,默默攥緊了拳頭。
“你剛才的話,我也當沒聽到過,我會繼續追你的。”
裝聾作啞誰不會啊。
傅寒崢愣了愣,側頭看過來:“你……”
“傅小叔。”
許穗寧打斷他,狡黠地勾起唇角:“好好開車,我不想再撞車上了。”
傅寒崢瞬間沉默,認真看前邊的路。
看到他沒再勸她,許穗寧心情大好,往座椅上一靠,悠閒打量著路邊環境。
真是久違了——1984年的一切。
她曾經拿著舊照片,無數次懷念的、張揚又熱烈的20歲,竟然真的重現了。
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為自己而活。
很快。
吉普車在軍區大院停下。
許穗寧推開車門,腳剛踩到地上突然感覺膝蓋有點刺痛,下意識‘嘶’了聲。
傅寒崢聞聲看過來,卻發現許穗寧撩開了裙擺。
入目的雙腿纖細修長,皮膚雪白嬌嫩,看起來毫無瑕疵,白得極紮眼。
傅寒崢麵色一怔,立馬移開視線,薄唇緊抿著。
許穗寧撩開裙子,在膝蓋上找到塊烏青,應該是那會兒刹車撞到的,傷得不重,下車屈膝拉扯到了才感覺疼。
她放下裙子,扭頭看向傅寒崢。
某罪魁禍首板著張冷漠臉,不問她為什麼痛呼就算了,一點眼神都沒分給她。
“傅小叔。”
許穗寧語氣很重,拿出以前教訓下屬的氣場,細數他的罪行。
“你說說,你這麼大人了,怎麼一點都不穩重?車速那麼快,你非要急刹車,保護我也是顧上不顧下,托您的福我腦袋倒是沒撞到車上,但膝蓋給磕破了。”
“是你先說……”
傅寒崢想反駁,要不是她突然說要追求他,他也不可能急刹車。
可他一扭頭,瞧見那姑娘眼眶泛起晶瑩的淚珠,心尖顫了顫,臨時改了口。
“抱歉。”
許穗寧驚了下,在她的記憶裡傅寒崢性格桀驁難馴,就沒低頭道過歉。
直到眼眶裡的淚水砸下來,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哭了。
想到上一次她哭過後,傅寒崢格外好說話,她心裡暗想,他害怕女人哭?
“傅小叔。”
許穗寧眼睛轉了轉,又擠出一些眼淚來,淚眼朦朧望向傅寒崢。
“你要真感到抱歉,不如給我個機會,讓我追求你?”
她的胡言亂語剛說完,男人一腳油門,又把吉普車開走了。
車子跑得極快,活似被豺狼追了。
許穗寧噗嗤笑出聲,怎麼她前世沒有發現,傅寒崢有怎麼有趣的一麵呢。
“許穗寧!”
許穗寧收起嘴角的笑意,聞聲看過去,發現傅母鄭鳳霞怒氣衝衝地走過來。
“振邦都已經和你道歉了,你為什麼要去告狀?你知不知道,他被你害得在祠堂罰跪,還要跪一整晚!”
鄭鳳霞這劈頭蓋臉的指責,聽得許穗寧一頭霧水。
“我給誰告狀了?”
“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裝傻?”鄭鳳霞瞪著她,“你和振邦吵架,那是你們兩口子的事,你和你們小叔說什麼?振邦身上傷都沒治,跪一晚上,那得多疼啊。”
傅寒崢讓傅振邦罰跪了?
許穗寧麵色怔了怔,可剛才見麵的時候,他也沒有說啊。
突然,她腦海中閃過一段記憶。
好像……前世傅振邦把白雙雙帶回傅家的第二天,他也是一瘸一拐的,還莫名其妙把她罵了一頓,當時她慫,連原因都沒敢問,隻是一個勁道歉、希望他消氣。
難道前世傅寒崢也罰過傅振邦?可她竟然一無所知。
鄭鳳霞拉住她的胳膊,勸她:“寧寧,你小叔是因為你才罰的振邦,你去給振邦說說情,他身上的傷得趕緊治了,不然傷口發炎、嚴重了,你心裡也不好受。”
她心裡不好受?
許穗寧暗自冷哼,那渣男傷口要是真發炎了,她肯定鼓掌叫好。
“傅阿姨,你都不敢去求情,我哪兒敢啊?”許穗寧一臉無奈,不動聲色扯開鄭鳳霞的手臂,繼續道:“況且小叔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,就讓您兒子跪著吧。”
聞言,鄭鳳霞臉色又沉下來:“寧寧,振邦是你未來的丈夫,你怎麼能狠心看他跪一晚上?聽話,去幫振邦說說情,不然阿姨隻能給振邦找個聽話媳婦兒了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。”許穗寧眼睛一亮,“趕緊換,省得有人再撮合我倆。”
“你……”
鄭鳳霞瞪大眼睛,胸口劇烈起伏。
“寧寧,你現在這麼變成這樣了?簡直太讓我失望了!”
“彆光顧著失望,趕緊去找聽話兒媳婦啊。”
許穗寧笑眯眯說完,完全不顧傅母一副快氣窒息的模樣,抬腳進了傅家。
晚上。
許穗寧洗完澡,剛躺在床上休息,聽到外邊有敲門聲。
“砰砰——”
她迷迷糊糊爬起來,走過去打開房門。
看到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,她怔了下:“傅小叔,這麼晚了,你找我有事?”
“給你送藥。”
傅寒崢低聲回了句,垂眸看到她睡裙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,雪白嬌嫩的皮膚,莫名覺得呼吸一緊。
他移開視線,將一個小瓶子遞給她,接著又問:“你知道怎麼用吧?”
“這……”
許穗寧看了看掌心的藥物,抬頭瞧見傅寒崢正眼都不敢看她,眉心動了動。
“我沒見過這個藥,不清楚怎麼用。”
傅寒崢耐心說著:“塗在傷口上,用力揉開,淤青散了就行。”
“我不太會揉。”許穗寧秀眉蹙起,“要不我讓傅阿姨幫我,她是護士,唉……我忘記了,傅阿姨因為振邦被罰跪的事和我吵架了,她現在不想見我。”
說話間,許穗寧腦袋耷拉得越來越低,聲音也變得很沉悶。
“算了,我明天去找薇薇,讓她給我抹藥吧。”
——吱呀
門突然被一隻大手推開。
許穗寧愣愣抬頭,看到傅寒崢高大頎長的身影擠進來,徑直走進了房間。
“愣在那兒做什麼?”
男人麵色嚴肅冷硬,看起來就很不近人情。
見她站著不動,他聲音也沉了幾分,完全是命令的語氣,不容置喙。
“坐這兒,裙子撩起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