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上京城,瑤瑤神色警惕地左右張望一番,確認無人跟蹤後,指尖輕顫著打開空間入口。眾人魚貫而入時,她的眉梢還凝結著未散的緊張。在空間內溫潤的靈氣中,瑤瑤半跪在蒲團上,指尖泛著微光覆上舅母的手腕,眼神專注地探查著。當確定舅母隻是身體虛弱、染上濕寒之症時,她緊繃的肩膀才徹底鬆懈下來,唇邊溢出如釋重負的歎息。
"舅舅,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?"瑤瑤抬眸看向童國順,眼底閃爍著求知與信任的光芒。童國順背負雙手,目光如炬望向遠方,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"丫頭,把消息傳回上京後,我們一家人就回穀中。
在穀裡潛心修煉仙術,倘若他日真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刻,不妨爭上一爭!"聽到這話,瑤瑤的眼中驟然亮起熾熱的光芒,她攥緊拳頭,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:"好!這樣昏庸無道、殘害功臣的皇帝,早該被廢了!我全聽舅舅安排!不過"她微微皺眉,神色變得凝重,"周尚書還在空間裡,該如何處置?"
童國順摩挲著下巴,眸中閃過一絲冷冽:"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,把他們一家帶出來。具體如何處置,就看那丫頭和她娘的意願。"他語氣頓了頓,眼底泛起一抹複雜的情緒,"雖說周尚書害得我們一家分離多年,但莫氏與他夫妻一場,若她想放他走,我們就抹去他的記憶;若她想殺他"他握緊腰間佩劍,眼神狠厲,"我替她動手!"
眾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一處偏僻荒涼之地,枯黃的野草在風中簌簌作響。瑤瑤小心翼翼地將周恬恬母女和昏迷的周尚書移出空間,指尖輕點解開母女二人的迷藥。片刻後,周恬恬緩緩睜開眼,眼神中滿是迷茫與警惕。黃氏快步上前,語氣溫柔而急切:"妹妹彆怕,我們已經離開行宮和京城,這裡很安全。"她指著一旁,"你看,你女兒和周尚書也在這兒。"
莫氏聞言,瞳孔猛地收縮,猛地轉頭望去。當看到女兒那消瘦憔悴、狼狽不堪的模樣時,淚水瞬間奪眶而出。兩人對視的刹那,壓抑多年的思念與委屈如決堤洪水,同時崩潰大哭。"娘!"周恬恬撲進母親懷中,哭得撕心裂肺,"這些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?我差點就死了啊!"她的手指死死揪住母親的衣襟,仿佛生怕一鬆手母親就會消失。
莫氏緊緊抱著女兒,泣不成聲:"恬恬,娘想你,日日夜夜都在想你!可是娘被關起來了,和你黃姨一起娘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!"兩人抱頭痛哭,淚水打濕了彼此的肩頭。
周恬恬突然猛地推開母親,擦了把眼淚,眼神變得冰冷而決絕:"娘,我被囚禁了整整四年!"她聲音顫抖,帶著無儘的恨意,"我從張言寶那兒知道,這一切都是我爹——周尚書的陰謀!他為了攀附權貴,竟把我和表妹送給張國舅父子"說到這裡,她渾身劇烈顫抖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"我要殺了他!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畜生!"
莫氏的眼神瞬間變得猩紅,她猛地站起身,發絲淩亂,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。她抓起地上的大石頭,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意:"好!我們母女都被這畜生害慘了,今天我就替你報仇!"就在她要動手時,瑤瑤急忙攔住:"莫姨,且慢!先解了他的迷藥,讓他清醒地感受絕望!"周恬恬迫不及待地奪過藥丸,狠狠塞進周尚書口中。
片刻後,周尚書緩緩睜眼,看到眼前的母女,先是一臉驚愕。緊接著,他揚起下巴,恢複了往日的傲慢:"你們沒死?還不快扶我起來!"話音未落,"啪"的一聲脆響,莫氏用儘全身力氣,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。
"你這個畜生!"莫氏歇斯底裡地咆哮著,一下又一下地打著,淚水混著憤怒肆意流淌,"你連親生女兒都能陷害,我打死你!"
周尚書被打得偏過頭,嘴角溢出鮮血,卻仍惡狠狠地罵道:"你這個潑婦!早該殺了你!"
"給我打!往死裡打!"莫氏嘶吼著,眼神中充滿殺意,"這畜生活在世上就是個禍害!"周恬恬咬著牙,搬起石頭,狠狠砸向周尚書的腿。慘叫聲響起,周尚書扭曲著臉,破口大罵:"小賤婦!怎麼沒被張國舅折磨死?你們母女都該死!"
"就算死,也要你先死!"莫氏眼中閃過瘋狂,又一次舉起石頭。在母女倆的怒擊中,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。周尚書已是血肉模糊,奄奄一息。莫氏喘著粗氣,從他身上扯下腰帶,套在他脖子上。她將腰帶在手上纏了兩圈,一腳踩住周尚書的頭,青筋暴起,拚命拉扯。直到周尚書翻著白眼沒了動靜,她才癱坐在地,雙手還在止不住地顫抖。
瑤瑤喚出叮叮仔細檢查,確認周尚書已斷氣後,眾人才拖著疲憊的身軀,消失在晨光中。瑤眉眼含笑,指尖輕揮,一輛雕花木紋的精致馬車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,車輪上還泛著溫潤的光澤。男人們利落地翻身上馬,身姿矯健如鷹隼,韁繩在手微微一抖,馬匹便發出一聲長嘶。
四名女子則相互攙扶著,裙擺輕揚,緩緩踏入馬車,車廂內軟墊厚實,還飄散著若有若無的熏香。車隊緩緩啟程,車輪碾過碎石發出細碎聲響,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凝成金色的霧靄。
行至五十裡外的開闊草地,四下寂靜得隻餘風聲掠過野草的沙沙聲。瑤瑤踮腳轉了個圈,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彩,眨眼間,四個靛藍色的露營帳篷如同綻開的蘑菇般出現在草地上,布料上還繡著精巧的雲紋。她拍了拍手,語氣輕快:“咱們今天就在這兒落腳!下午晚些時候我和鐵柱去上京送信,等夜幕一降,咱們就回穀裡。”說罷,她從袖中取出一套銀質餐具,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。
眾人聽聞,臉上瞬間洋溢起燦爛的笑容。童國順抬手捋了捋胡須,大笑道:“甚好!”父子幾人精神抖擻,腰間長刀出鞘半寸,帶著警惕又興奮的神色朝著山林走去,腳步踏在枯葉上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。女人們則擼起袖子,黃氏哼著小曲兒搬來石塊壘灶,莫氏從包裹裡取出鐵鍋,動作嫻熟地架在灶上。瑤瑤眨了眨眼睛,趁著沒人注意,像變戲法似的摸出一籃水靈靈的水果,又悄悄支起黑亮的燒烤架子。
不多時,父子幾人拎著幾隻肥碩的野兔歸來,臉上沾著草屑,卻難掩得意之色。瑤瑤蹙著眉打量地上的獵物,輕嘖一聲:“光吃兔子可不夠!”她指尖再次亮起微光,新鮮的羊肉和色澤紅潤的鹿肉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。她拿起鋒利的匕首,手腕翻轉,行雲流水般將肉塊切成均勻的小塊,動作利落得讓眾人驚歎。幾人圍坐在一起,一邊往竹簽上串肉,一邊說笑,黃氏還時不時偷嘗醃製的醬料,被鹹得直吐舌頭,惹得眾人笑聲不斷。
隨著夕陽漸漸西沉,天邊被染成絢麗的橙紅色。瑤瑤換上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裳,將長發隨意挽起,又往臉上抹了些炭灰,瞬間化作尋常農家少年模樣。鐵柱也褪去官服,頭戴鬥笠,壓低帽簷。兩人對視一眼,默契地點點頭,翻身上馬,揚起馬鞭朝著上京方向疾馳而去,身後揚起一道長長的煙塵,暮色中,隻留下漸漸模糊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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