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青風?”
對於這名叫做李青風的少年,蟲螞也是略有耳聞。
在江湖上可謂是威名遠揚。
尤以手段狠厲、毫不留情的殺伐作風,讓一些不那麼正派的修士異人膽寒。
可以說是出現在異人界視野中,便是一路踩著各種邪修與妖魔的屍體,累積起來的知名度。
據傳,對方修為還不到煉氣圓滿,卻能憑借強大的修煉法門與法寶,越級擊殺煉氣圓滿的邪修與妖魔。
隻不過,倒沒人知道對方居然是師出道門。
隻以為都是如自己一般的散修,機緣巧合下進入了修行而已。
在蟲螞看來,這不過是官府刻意封鎖消息的結果。
好在運氣不錯,被他撞見了即將被銷毀的檔案。
而顯然,比其他修行者強上一個層次的李青風。
多半就是因為有正統的修煉法,才能達到如此的高度。
而煉氣之後的修行功法,顯然在教導他的師門內定有記載。
想到這些的蟲螞,也並沒有貿然出手。
作為一個下山曆練的弟子,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戰而勝之,更何況對方師門內必然存在的長輩。
隻是想著如往常一樣,先派一些蟲子過去,遠遠的探聽一些消息。
卻不想,在遁地尋找閒遊山時。
居然在山下不知多深的地底,發現了一處光線明亮、石材堆砌的地下空間。
其中的草地樹木、花卉溪流,勃勃生機。
完全看不出,是在幾百米深的地下的場景。
有一些仿佛是蠟燭,又像是火把的造物,憑空燃燒,懸浮在這處密地的穹頂上。
仿佛一輪輪小太陽一般,照亮了整個空曠巨大的空間。
蟲螞就這樣盯了幾天,小心謹慎的發現,這些造物未有半點熄滅的跡象,顯然也是非凡物。
等觀察了幾日,見一直沒人進出,才控製著一道蟲子分身,謹慎的鑽了進去。
這一進入,身臨其境才發現,這哪是什麼地下的倉庫,或者什麼空間。
簡直就是一所仙家洞府!
其中靈泉湧現,藥田裡天材地寶長勢正盛。
一旁的屋簷涼亭下,各色煉製好的法寶,與看上去就知道是煉製的工具擺放整齊。
說實話,當時的蟲螞貪心也起的正盛。
不過這麼多年來,賴以生存的謹慎與多疑,還是讓他強壓下了心中的躁動。
經過仔細的偵查,便發現此處空間密閉,隻有一處直上直下的深淵豎井通向地麵。
而通過一些外部其他蟲子的配合觀測,便能推測出這條豎井,是直通向陡峭山崖下的小道觀中。
也就是當初,在特動局拿到的檔案裡記載,李青風修行的道觀。
這也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。
自己的蠱蟲沒法攜帶東西一同遁地,這秘境洞府中的靈藥與法寶,根本一個都無法帶出。
如果想通過外界脫形而出,則需要直通道觀內的通道,顯然也是取死一條。
無奈,礙於此地的危險,也隻能放棄大部分的蟲子作為眼線。
隻留下一隻深埋在岩石與泥土下,期望著能有其他時機。
雖然感覺,覬覦小道觀無望,其下的洞天福地更是毫無辦法。
但蟲螞也是還懷揣著一絲僥幸的心理,並沒有直接離開。
而是就駐紮在了,這座叫做霧山的城市中。
一邊控製著位於全國各地,其他的蟲軀。
探聽尋找著可能有的上古遺址,或是洞天福地,和可能隨時出世的絕世寶物。
按他的想法來,就是想突破築基,要麼就尋找到有傳承的門派,盜取修煉法門。
或是借助著一些強大異常的寶物,來強行提高實力。
而也就很快,在霧山停留沒多久,逐漸在城市地下探查的蟲子,便發現。
在霧山市區內,地下居然有一座規模異常龐大,幾乎覆蓋大半城區麵積的古建築。
整體都是由一種,青石堆砌的外層結構建成。
而這種岩石,蟲螞可太熟悉了。
正是那種用來建設洞天福地,堅固異常,無法毀壞的相同建築材料。
也算是有些,探索遺址寶地經驗的蟲螞,直接判斷,建築物內必然擁有大量的寶物。
好在這種石材,化為蠱蟲的蟲螞,也是能鑽透過去的。
之後也是小心謹慎的探查了一番。
在墓穴封堵住的後續墓室中,也是發現了大大小小,幾十數百個不同的墓室。
相互間,分彆由密集相互聯通的甬道相連。
而在每一個墓室中,都皆有一些石棺,與懸掛的財寶陪葬品。
一些穿著著全身盔甲的高大人形,也是貼牆站立著,仿佛陷入沉睡的將軍一般。
而通讀過特動局的數據總網後,蟲螞也是辨認出了,這些作為裝飾的人形,便是傳說中的僵屍。
遊走江湖時,他倒是也見過一些各種原因遊蕩在世,或是被趕屍人煉製出的僵屍。
但冒險靠近探查後,這便有些驚駭的發現。
這些僵屍盔甲間裸露的皮膚上,居然生長著一層泛著幽紫色的毛發。
按照數據總網的記載,這些特征,是比出現過的綠毛僵還高一級的東西。
是相當於人類修士金丹期修為的邪物。
但這種穿著全身鎧甲的紫毛僵屍,居然像是拱衛的侍衛一般,在一些墓室中充當著裝飾的作用。
也是嚇得他縮到最遠,害怕自己的動作,意外喚醒某隻紫毛屍。
顯然,蟲螞雖然實力還不錯,但作為和金丹期對標的僵屍,那幾乎也同樣是沒活路。
再之後,陪葬品中,各種裝載石盒玉盤中的天材地寶與法器,便晃瞎了蟲螞的眼。
貪婪與渴望險些衝毀理智。
好在,最後還克製了下來。
明白這種程度的上古墓穴遺址,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煉氣圓滿可以觸碰的。
不過,自然也不是全無辦法。
隻要想辦法,將墓穴中的僵屍引出去,蟲螞知道,僵屍是嗜血無理智的怪物。
隻要有活物出現在墓室中,便會一路追殺出去。
而去哪尋找,一夥實力強大,又有膽子在官府的眼皮底下,闖進被管控住入口的s級凶地。
那就要細細思量計劃一番了。
而正好,之前四處搶奪天財地寶的時候,蟲螞倒是碰到過這麼一個組織。
而對於這個組織的老大想要什麼,他也恰巧很是了解…
…
此時。
距離呂顧夜貪黑裝修的洞府外,向左40多公裡。
一座在夜色下,已經熄了大半燈光的林間彆墅內。
位於房間二樓,靠西北方向的一扇窗還亮著燈。
透過緊閉的玻璃,其內是一間裝修考究複古的臥室。
可以看到,有嫋嫋煙線順香爐上方升起,描繪著兵戈鐵馬的綢緞屏風,擋住房門的方向。
而在房間東側,一麵實木的書桌前。
穿著一身白色內衫,蓄著胡須的嶽峰依靠在椅背上。
手中持握著一卷線裝的青皮古書,這會兒,正麵色認真的研讀著。
就在這時,隻見其被散亂鬢角遮住的耳朵,忽然動了動。
下一刻,嶽峰便神色不變的合起了手中的書卷,將之輕輕放在了麵前的書桌上。
“好了,不要再躲了,出來吧。”
話音剛落,隻聽其背後的房間角落裡,嘩嘩的響起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。
乍一聽,就仿佛一些小體型動物,成群結隊的走動一般。
下一刻,燈光照未能照射到的角落中,一團黑影猛然湧現而出。
並伴隨著惡心的爬動、扭曲聲,逐漸扭動著升高。
幾個呼吸間,變化停止。
一個身材纖細高長,被層層迭迭黑色袍子,遮擋全身的古怪人影,便出現在了房間光線昏暗的角落中。
“嶽家主好敏銳的聽力啊,在下隻是不小心動了動,居然就被聽到了。”
嘶啞難聽的嗓音傳來。
而隨著話音響起,一陣稀稀疏疏的爬動聲中。
這纖長怪異的身影,也是仿佛平移一般,不見有什麼動作,便悄然來到了房間中心的空位上。
距離靠著椅子,始終背對著他的嶽峰不足6米的位置,便站定不動了
“在下近幾日也是儘心竭力,將遺址的事,傳給了所有我上得了台麵,和上不了台麵的勢力。”
“為此,還犧牲了我的一位手足兄弟呀~”
這一番話,本來應該是極儘諂媚做作的。
但在那副仿佛甲殼摩擦般的嘶啞鳴叫下,卻顯得更多的是陰森恐怖。
而這邊,坐在椅子上的嶽峰,則是始終沒有起身回頭的意思。
聽著身後那非人聲音中諂媚的語氣,麵色上一片淡然,也看不出具體是在想什麼
隻是抬手捋了捋胡須,不帶任何情緒的說著。
“蟲螞,我很樂意見得你努力工作,為咱們共同的目標多出一份力。”
“但不該有的小心思,還是收一收吧。”
這副淡漠的語氣傳出,正站在其身後,微微彎著上半身,以表恭敬姿態的蟲螞,也是頓了頓。
不過那副蟲子組成的麵具上,也看不出任何神態的變化,隻是隨後的語氣中帶著些不自然。
“這是自然…嶽家主放心,在下雖為一介散修,但信譽還是有保證的。”
“何況就算不顧慮這個,在下還舍不得事後嶽家主的賞賜呢~”
而聽到這回答,嶽峰的眉頭也是略微皺了皺,語氣中也是帶上了一絲不善。
直接冷哼了一聲,抬手拍在了實木座椅的扶手上。
肉眼可見的,在質地堅硬的木材表麵,壓下了一個掌形的淺坑。
“哼!!”
“你真當我不知道,你一同通過那個狗老頭,隨著兩枚墓室封印石,一齊將信息也交給了蕭炎!”
“以為我不清楚,你生的是什麼想法?!”
隨著一直積壓的憤怒被點燃爆發,嶽峰也是整個身軀肌肉猛然鼓起,瞬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。
再看去,哪還有那股剛剛的書卷氣?
此時的嶽峰,周身散發著冷冽的煞氣,一雙如刀般的眉毛下,眼神充滿了殺意。
直直的看向,默默站在臥室中間的蟲螞。
“你記住…贏,則兩利。”
“先前我許諾你的天財地寶,不會少你半棵。”
“你想借助嶽家的勢力,躲開現如今的封鎖,逃往國外,我也會全力助你達成…莫要自誤!”
話說半分,嶽峰的語氣便是猛地一收,剛消退下些許的殺意,便更洶湧了幾分。
透過一雙銳利的眼睛,直刺一動不動的蟲螞。
“若是你之前所說的話裡,有一個字是騙我,那你也逃不得半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