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怎麼還有隻蠢蟲?”
這下是真把呂顧整不會了。
雖說上一次離開薪國前,確實有兌換蠢蟲的生成權限。
可呂顧也沒記得,自己手欠到往自己家裡放蟲子了呀。
不過很快,度過了剛開始猛然間,見到預料之外的事件的懵逼。
看著地麵上扭動著、似乎想要鑽向一旁岩壁的蠢蟲,呂顧好像也是明白了什麼。
隨後淺淺一笑。
手中閃爍著光澤的鑽石鎬,頃刻間飛快切換著,最後停在了一枚小小的金屬桶上。
而在桶口處,還能看到內部有橙紅色的液體流動。
下一刻,隻見那還在努力爬行、準備鑽入一旁岩壁中的蠢蟲,猛地一僵。
然後那令人感覺惡心的蟲身翹起,在細小的頭顱上,漆黑的蟲目愣愣地看向了自己正上方。
這會兒,手臂長的蟲身已經漸漸被映得一片橘紅。
而在那呆立、翹起半截蟲身的複眼中,映照著一副,逐漸遮蔽整個視野的橘紅色。
那滾滾流淌而下的濃稠液體,翻滾著炙熱的氣泡與輕煙。
緩緩壓下,遮蔽一切,仿佛天傾一般。
而在這隻蠢蟲最後的視線中,透過兩條炙熱橙紅色的岩漿縫隙。
那鶴發童顏的仙氣道人,將輕輕甩出的手緩緩收了回來。
表情上,還始終透露著那一絲淡漠的淺笑。
這也是它意識消散前,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麵。
下一刻,炙熱的岩漿便傾覆了視線中的一切。
痛苦似乎比死亡還慢了一步,整個蟲軀,便在這難以想象的毀滅意境中,灰飛煙滅。
……
“這蟲子,怎麼還不知道跑呢?”
這邊呂顧拿出了用來銷毀垃圾的岩漿桶,在蟲子上方倒出了一桶岩漿,又將岩漿的源頭方塊收回。
看著延伸下去的明亮岩漿支流,正準備趁蟲子跑出岩漿留下的範圍後,再重新倒一桶。
沒成想,那蟲子就傻愣愣地站在岩漿下麵,被緩慢流淌的岩漿一點一點澆了個正著。
“呲~”
“叮~”
隨後刺啦一聲,蟲子整個身體變紅,往旁邊一歪,便化作了一股白色的粒子,原地去世。
還留下了一點淺綠色的經驗球,隨後便被近在咫尺的呂顧吸收進體內,還趕巧升了一級。
剛剛一眼見到自己挖出了個蠢蟲,屬實是有些愣住了,但這會兒想想也大概能猜到是哪來的了。
之前派發各種金手指的時候也是,一時興起,發出過幾個生物模板的。
隻不過考慮到其餘人拿到的,都是自己不要的垃圾作為法寶,戰力堪憂。
所以選擇的大部分生物模板,也都是比較弱的那一批。
而蠢蟲就是其中之一。
稍微回想了一下,自己當初確實發出過幾個蠢蟲有關的金手指。
有偽裝成蠱蟲的,也有偽裝成蟲卵的。
就是不知道跑到自己家地下這個蠢蟲,是來源於派發出去被操控的蠱蟲,還是倒黴催,吃了蟲卵變蟲子的倒黴蛋乾的。
不過這也都無所謂了,最開始給出金手指時候,自己格外的謹慎。
像是背包和快捷欄這種,可以存放物品的能力,是一個都沒給出去。
這個不知道是哪來的蟲子,自然也不會例外。
就算僥幸找到了自己這個秘密基地,想偷點法寶出去耍也是不可能的。
至於探查到這的會不會亂說,暴露自己。
那就更無所謂了,現如今的呂顧,已經不是剛剛來到這個異世界的小菜雞。
何況自己明麵上的身份,還是教出李青風這個高徒的世外高人,開辟一個地下洞府也很正常嘛。
現在薪國各種覺醒者異人與法寶層出不窮,各種明裡暗裡的傳說更是滿天飛。
一個能在地下幾百米開辟出洞府的高人,雖然聽上去夠強,但也很難再吸引到大部分的目光了。
更不用說現如今,全新歸來的呂顧,已經直接用屏障方塊圈地了。
就是真傳開了,也不過就是再多出一批c點數進賬而已。
如此想著,也是將這個突發的小事拋之腦後。
繼續改造起自己這處,規模翻了幾倍的地下洞府,沉浸於其中,不知天地為何物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另一邊。
位於隱秘廢棄倉庫中,三邪的秘密基地。
原本還在一間長桌前,與對麵妖豔美婦商議什麼事情的黑袍男,忽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。
叫聲慘絕人寰。
直接將桌對麵,正拿著個小鏡子塗口紅的毒婦嚇的手一抖。
鮮紅的口紅印兒,直接脫離唇角畫在了臉上。
這也讓原本臉上一副淺笑的妖豔美婦,表情迅速轉為了憤怒。
她直接一拳將桌子砸出一個大坑,抬頭怒視著不知為何,一驚一乍的同伴。
“蟲螞!你要死啊你!沒事抽什麼風?!”
不過很快,她也發現了事情不對。
隻見裹著一身黑袍的同伴,整個人都掉到了桌子下麵。
癱倒在地,蜷縮著不停顫抖。
一雙布滿利爪與纖毛的醜陋手掌,也從黑袍中伸了出來,死死地抓著腦袋的部分。
似乎異常的痛苦。
這副畫麵她不由語氣緩了緩,有些不確定地開口。
“你沒事吧…”
“…死了…”
隻見這會兒倒在地上的蟲螞,顫抖的身體逐漸平緩了下來,並從口中吐出了嘶啞的兩個字。
這倒讓從座位起身、準備上前攙扶的毒婦,表情一愣。
有些疑惑地問。
“什麼死了?你這不好好的嗎?”
而在她愣神時,蟲螞已經從那股突如其來的痛苦與恐懼中,緩了過來。
扶著桌沿重新坐回了座位上,這才語氣有些凝重地解釋著。
“我放在閒遊山那個道觀地下的蟲子,死了……”
蟲螞說出這句時,那沙啞難聽、仿佛蟲子嘶鳴的嗓音,也帶上了濃濃的凝重。
而聽到這話的毒婦,也是猛然一驚,麵上馬上露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。
看著還淡定坐回位置上的同伴,喉嚨裡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尖叫。
“啊!!”
“你是說李青風的那個門派?!”
“你被門派裡的高人發現了?!”
作為同一個組織,雖然關係不是太好,但像是一些必要的情報,還是之前有分享過的。
自然他也知道那位名聲響亮的李青風,與其背後神秘的師門。
一邊大聲質問著沉默不語的蟲螞。
毒婦妖豔精致的臉上,這會兒也不由滲出了幾滴冷汗,憤怒迅速被恐懼所取代。
“我就說不要去摻和那裡!離這些門派遠點!”
“你知道李青風這一個月殺了多少妖怪邪祟,和像咱們這樣的邪修嗎?”
“死的比咱們見到的都多!!”
“那你覺得能教出李青風這樣天驕人物的師門,該恐怖到什麼程度?”
妖豔美婦越說,語氣也越絕望。
“完了…完了…”
“也許這會兒對方就在開壇做法,或是直接抬手捏兩下就算到咱們在哪兒了,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!”
“這下真完了,全完了!”
說著說著,女人便抬手抱住腦袋,顫抖著蹲在了地上。
而就在這會兒,窗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烏鴉難聽的鳴叫聲,這突然的聲音也提醒了她。
“……對對對!外麵!”
“地球這麼大!趕緊跑…離開這!說不定還能活!”
這會兒,已經被自己的猜測想象嚇破膽的妖豔美婦,也管不了其他。
直接轉身。
下一刻。
在其背後露背裝的潔白肌膚上,瞬間刺破出了幾條細長的漆黑肢節。
直接支撐著身體,化作了八條高蹺般的長腿,帶著毒婦的身體騰空而起。
沿牆爬行,快速地竄向一旁打開的一扇通風窗。
不過,下一刻。
“回來!”
隻聽坐在餐桌前的蟲螞,忽然抬頭大喊了一聲。
嗓音中仿佛有萬千蟲子齊聲嘶鳴一般,刺耳難聽。
而隨著這聲大喊,變化出蜘蛛肢體沿牆而上的妖豔美婦,便立刻痛呼了一聲。
隨後隻見對方光潔的後背上,血肉蠕動。
忽然鑽出了兩隻灰褐色的醜陋蟲子,一口咬在了那伸出的蜘蛛肢節腿部。
這突然的劇痛,讓毒婦腳下不穩,直接從牆壁上跌落下來。
重重地摔在地上,濺起大片塵土。
“……冷靜下來,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。”
這會兒,見倒在地上的毒婦艱難爬起身。
蟲螞也從椅子支撐位軀體,在一陣蟲子爬行般的悉悉索索中,身體平移,到了趴在地上的同伴眼前。
“…對方殺死我的時候,隻是揮了揮手召喚出了一片熔融火海,將我的分身殺死。”
“對方的眼中,我沒看到任何憤怒,隻有仿佛看螻蟻一般的平靜淡漠。”
“恐怕在這種高人眼中,我們不過是陰影中多生的螞蟻罷了,並不值得對方出手……”
如此說著。
語氣雖然平淡,但就算是這會兒隨便一個人,也能聽出語氣中無奈、不甘等情緒。
而隨著毒婦冷靜下來,從她後背鑽出的灰色蟲子,也是再次縮回了其體內。
這也讓緩過來的她,能扶著腿踉蹌地直起身。
“……好吧,希望你是對的。”
“我可不想哪天睡著睡著覺,再睜眼就已經是在地府裡排隊了。”
妖豔美婦如此說著,背後伸出的蛛腿,也在一陣蠕動扭曲聲中縮回了背部。
得益於覺醒的毒蛛體質,剛剛受的一點傷,也在快速恢複著。
而看到這一幕,蟲螞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頭顱,也是緩緩地點動了兩下。
“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”
“彆忘了,我們這些江湖散修如果不拚一把,根本連築基都做不到。”
“若不是有我探聽消息四處運作,你早不知道在哪天,就被特動局的獵妖小隊撞見處決了。”
似乎是這句話,也勾起了他內心中的煩悶,語氣帶著些不耐的驅趕了起來。
“……好了,你先離開吧,去盯著點特動局那邊的動向,有事我會通過蟲子聯係你。”
用一如既往沙啞難辨的聲音說出這些話。
蟲螞便不再理會麵色陰沉的毒婦,而是在一陣悉悉索索聲中回到桌前坐下,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注意到這一幕,妖豔女人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終究沒有再化身蜘蛛,而是提起了一旁架子上的名牌包包,踩著高跟鞋,噠噠噠地從倉庫的正門走了出去。
之後不一會兒,伴隨著一陣發動機啟動的聲音,逐漸遠去,離開了這座臨時碰頭的基地。
而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的蟲螞,也是抬頭看向了汽車聲消逝的方向。
此時,揚起的兜帽下,那原本形似各種蟲子拚裝成的麵具。
居然在一陣抽動聲中脫落下了大半,掉在地上。
隻見那哪是什麼麵具,分明就是一隻隻鮮活的蟲子。
此時正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,不停的抽搐蠕動著
而兜帽下麵具脫落後的景象,則完全不是該有的人臉,而是一層又一層新的蟲子。
顯然,剛剛分身的痛苦,並沒有其表現出的那麼簡單。
隻不過雖然痛苦的餘韻,還在刺激著一部分蟲軀,使其身體各處蠕動著,發出陣陣吱吱的鳴叫聲。
但他卻仿佛,什麼都沒發生一般。
此時抬起頭,仿佛透過工廠倉庫的牆壁看向了外界。
與此同時,在倉庫的各個角落中,也有無數隻醜陋的蟲子,同時抬頭看向汽車離開的方向。
也順便確認了一下基地周圍,是否有盯梢的眼線或是異常。
“閒遊山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還真是恐怖如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