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2章 留古代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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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梔梔。”孟宴卿快步上前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“既然回不去了,不如就留在府裡,我保證……”

“放手!”許梔猛地甩開他的手,力道之大讓孟宴卿都踉蹌了一下,“孟宴卿,你真讓我惡心。”

她環顧四周,侍衛們已經圍了上來,卻礙於她的身份不敢貿然動手。

她冷笑一聲,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——那是孟宴卿去年送她的生辰禮。

“滾開!”她厲喝一聲,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。

侍衛們嚇了一跳,紛紛後退。

趁著這個空檔,許梔轉身衝出了侯府大門。

孟宴卿正要追出去,卻被一身嫁衣的蘇安怡拽住了衣袖:“侯爺!吉時就要到了,這麼多賓客看著呢……”

孟宴卿猛地回神,餘光瞥見周圍賓客探究的目光,硬生生收回腳步。

他知道現在不是追許梔的時候,隻能從長計議。

蘇安怡滿意勾起唇角,挽著他的手臂往喜堂走去。

另一邊,許梔跑出挺遠後,又想開啟古今通道,可通道怎樣都沒反應。

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,以前穿到古代的時間雖是隨機的,但到了古代之後,通道會一直開著,可如今不知為何,通道竟關閉了。

難道要一直留在古代了嗎?

她茫然四顧,才發現自己竟無處可去,好在身上還有些首飾,可以去當鋪換幾兩銀錢,找家客棧住下。

隻是那點銀子也支撐不了多久,後麵幾日,她便一直在找工作,可她沒有戶籍,連個漿洗的活計都會被拒之門外。

“走走走,我們這兒不收黑戶!”

許梔又一次被一家鋪子的掌櫃驅趕,正欲離開,忽見門外踏入一道修長身影,隱隱透著幾分熟悉。

待人走近了,許梔看清他的容貌,卻又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此人。

那是一張極英俊的臉,尤其那雙鳳眸,漆黑如墨,眼尾微微上挑,眸光清冷似寒潭,卻又在垂眸時泄出一絲慵懶貴氣,在昏暗的鋪子裡仿佛自帶光華。

掌櫃顯然也看出來人身份不俗,慌忙迎上去:“貴客光臨,不知想看什麼?”

男子並未理會,修長的手指隨意撥弄著一副攤開的畫卷。

掌櫃滿臉堆笑湊上前,“客官好眼力!這可是前朝範寬的真跡……”

範寬是前朝有名的畫師,在後世更是令人仰慕的山水畫派創始人,許梔學古畫曆史和鑒賞時最先學到的就是範寬的畫作賞析。

聽到“範寬”二字,許梔出於職業本能掃了一眼,嘴角頓時抽了抽。

那幅所謂的真跡,不僅畫工拙劣,連基本的構圖都不對,分明就是贗品。

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提醒:“這位公子,這幅畫並不是範寬真跡。”

掌櫃臉色倏然一變:“你這瘋婦莫要在此胡說八道!還不快滾!”

許梔沒理他,徑直走到畫前,指尖輕點:“範寬的真跡《溪山行旅圖》皴法細膩,山石結構嚴謹,而這幅畫山勢鬆散,墨色浮豔,顯然是後人仿的,而且……”

她翻過畫軸,“前朝用絹講究經緯細密,這卻是本朝所產的粗絹。”

掌櫃臉色鐵青,正欲發作,那男子忽然抬起頭來,望向許梔。

他愣了片刻,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喜。

“多謝姑娘,姑娘好眼力,這幅畫既是贗品,不知姑娘可願替在下掌掌眼,看看鋪子裡可有真跡?”

許梔並未捕捉到他一閃而逝的情緒,猶豫了一下,見他神色誠懇,便點頭應下。

殷霽珩負手站在她身後,目光落在她纖弱背影上。

他萬萬沒想到,今日來此處查找太後失蹤線索,竟會遇見她。

三年前,他在西山遇刺,重傷瀕死之際,是她救了他。

那時他意識模糊,隻記得她替自己包紮時動作利落,與尋常醫女截然不同。

而且她還一眼認出了他貼身帶著的半塊青銅兵符,說上麵的紋飾是“饕餮紋”,當時他將她當成蓄意接近之人小心防備,卻見她替他包紮完傷口便已離去,並無半分不妥。

後來他暗中尋了許久,卻未曾找到半分她的蹤跡,直到幾月前才稍稍有了些頭緒,不想今日會在此偶遇。

“如何,店內可有真跡?”他含笑問道,目光卻細細打量她的側臉。

許梔搖頭:“皆是贗品。”

她指著牆上的畫作,“這些畫墨色浮於表麵,成畫時間都不長,談何真跡。”

殷霽珩眼底笑意更深,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,可似乎……全然不記得他了。

他繼續不動聲色試探:“姑娘對古畫如此了解,可是師從名家?”

許梔隨口回道:“都是家中長輩教的。”

她家中世代經營古董店,從小就對古董耳濡目染,上大學又專門學了考古專業,自然對各個朝代的字畫擺件了如指掌。

他若有所思點頭,一副遇上行家的欣喜之態,得知她暫住客棧,在找活乾,更是開口:“在下是大長公主府上門客,公主府有一幅古畫破損嚴重,苦於無人修繕,今日得遇姑娘這樣的行家,不知可否請姑娘幫忙?酬金必定豐厚。”

許梔詫異看著他,沒想到他會請自己修複古畫。

想到自己如今無處可去,她有些心動,可對方畢竟是個陌生男子,若心懷不軌……

殷霽珩看出她的猶豫,唇角微勾:“姑娘若是不放心,亦可獨自拿著我的名帖前去大長公主府,大長公主是個愛畫之人,定不會虧待姑娘。”

這話算是打消了許梔的疑慮,便點頭應了,“那承蒙公子厚愛,我定當儘力而為。”

殷霽珩笑意更深,眼底閃過一絲得逞般的愉悅。

她雖不記得自己,不過無礙,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慢慢想起來。

許梔與殷霽珩告辭後便去了大長公主的府邸,拿著名帖果然很快見到了大長公主。

大長公主不愧為國朝地位最尊貴的公主,不僅生得美貌,氣質更是雍容。

“你既是阿珩請來的,便是本宮的貴客,今日起就安心在府上住著,專心修複畫卷。”

且殷霽珩不知是何身份,頗得大長公主看重,大長公主看到名帖,便直接拍板讓她留下,還命人將破損的古畫拿了出來。

許梔雖有些詫異,但也並未拒絕,和大長公主稟明出去將租的客棧退了之後,便留在大長公主給她安排的住處開始細細觀摩要修複的古畫。

一晚上過去,許梔才將古畫修複好,她抱著修複好的畫匣穿過回廊,還未到大長公主所住院落,便看到不遠處站著兩個熟悉身影。

她身形一滯,整個人瞬間僵在那裡。

“梔梔?”孟宴卿麵上驚詫,眉頭立時皺了起來,“你昨日大鬨婚宴還不夠,今日竟還追到了大長公主府裡?”

他今日是特意帶著安怡與煜兒一起來拜見大長公主,大長公主不見外男,隻召了安怡進去說話,他與煜兒才在這裡等候,萬沒想到竟會見到許梔。

許梔此時已是冷靜下來,神色冷淡:“侯爺多慮了,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你,隻是奉了大長公主的命留在府中修複古畫。”

“修畫?”孟煜突然插嘴,小臉上滿是譏誚,“你哪裡會修什麼畫,分明是打聽到我和爹爹要來,這才故意追過來!”

孟宴卿明顯也認同兒子的話,不耐斥責,“速速離開,大長公主府可不是你能胡來的地方,若是驚動了大長公主,本侯也保不住你!”

許梔不想再理他,徑直往前走,卻被他拉住,“安怡正在求三日後的賞花宴名帖,你莫要胡來誤了她的大事!”

許梔輕笑出聲,“蘇安怡的事跟我有何關係,孟宴卿,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?”

孟宴卿愣了一下,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。

孟煜更是瞪大了眼,不敢置信喊道:“你……你怎敢這樣跟父親說話!”

孟宴卿回神,皺眉道:“本侯念在往日情分才好言相勸,不然一會兒府中護衛過來,絕不會放過你!”

“就是!”孟煜小臉上滿是憤懣,“昨日你就害得父親在賓客麵前丟臉,今日居然還繼續鬨,你心裡還有沒有我和爹爹的前程!”

許梔看著眼前這對父子,隻覺得荒謬至極。他們一個滿臉不耐,一個滿眼怨恨,都認定她是為了他們而來,怕她懷了他倆的好事,迫不及待想要驅趕她離開。

她冷笑,知道多說無益,越過兩人便想離開。

孟宴卿卻上前一步攔住了她,目光緊緊盯著她,“許梔,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現在就趕緊離開……”

他話未說完,就看到大長公主身旁的丫鬟領著蘇安怡邁出門檻。

他立即丟下許梔,迎了上去,“安怡,大長公主怎麼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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