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男子的氣息還未徹底散去,我掌心緊握那枚暗金令牌,指節微白。令牌冰冷而沉重,表麵浮現出的圖騰仿佛在無聲低語,喚醒某種潛伏在我血脈深處的記憶。
“你們……到底是誰?”我低聲呢喃。
人群尚未散去,族中幾位長老正朝這邊走來,神色複雜地望著我,眼中既有讚賞,也藏著幾分忌憚。畢竟,在短短數月內從邊緣子弟一躍成為家族焦點,這樣的轉變總會引來目光各異的人。
我正準備轉身回屋,繼續研究這枚令牌的來曆,忽然間,天空驟然陰沉下來。
一道陰影自高空墜落,如同夜幕撕裂一角,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直撲演武場中央。
轟!
塵土飛揚,地麵龜裂,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緩緩落地,氣息沉穩如山,眼神卻冷得像冰。
眾人驚呼,紛紛後退,連幾名長老都露出了震驚之色。
“築基境!”有人脫口而出。
我心中猛然一沉。
方才與黑袍男子一戰雖勝,但體內氣血尚未完全恢複,此刻再迎強敵,形勢極為不利。
灰袍老者沒有多言,隻淡淡掃了我一眼,隨即抬手,掌風如刀,橫掃而來。
我幾乎是本能地施展《幻影步》,身形一閃,堪堪避開這一擊,但掌勁餘波依舊震得我胸口悶痛,整個人被氣浪掀飛數丈,重重摔落在擂台邊緣。
“你就是那個得了斷魂穀機緣的小子?”灰袍老者緩步向前,語氣平淡,卻透著居高臨下的冷漠,“看來,傳言不虛。”
我咬牙站起,抹去嘴角血跡,心頭警鈴大作。
“你是誰?”我沉聲問道。
他冷笑一聲:“你不需要知道。我隻是來確認一件事——你是否值得我們出手。”
話音未落,他再次出手。
這一次,速度更快,力量更重,掌風夾雜著一股詭異的波動,仿佛能直接震碎神魂。
我迅速催動血脈之力,靈覺預判瞬間啟動,眼前的世界再度慢了下來。
然而,就在我要借勢閃避時,體內的力量突然一滯,原本流暢無比的靈力運轉竟出現了短暫的遲滯。
“什麼?”
我心中一驚,身體動作比意識慢了一瞬,幾乎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勉強側身,肩頭仍被掌風擦過,頓時傳來一陣劇痛。
觀眾席上傳來驚呼,族中幾位長老更是臉色驟變。
“怎麼回事?我的血脈……為何無法全力調動?”
我低頭一看,發現手臂上的血脈紋路隱隱泛紅,但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製住了,無法完全爆發。
灰袍老者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,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他輕聲說道,“果然是有代價的。”
我心頭一震。
代價?
難道……血脈覺醒並非毫無限製,而是需要滿足某些條件才能真正發揮全部威力?
來不及細想,對方已再度逼近,攻勢如潮水般洶湧而來。
我咬牙強行運轉靈力,試圖突破體內那層無形的桎梏,但越是急迫,那種壓製感就越強烈。
幾次交鋒下來,我已被逼至擂台邊緣,幾度瀕臨敗北。
“葉天!撐住!”有族人焦急喊道。
可我知道,若不能破解這股壓製,這場戰鬥將毫無懸念。
我閉上雙眼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靈覺預判仍在運作,我能感知到對方每一次出招的方向和軌跡。
但我需要的不隻是躲避。
我需要反擊。
腦海中忽然閃過密地中那一戰的畫麵——那時的我,也是在絕境中激發了血脈能力,才逆轉局勢。
那一刻,是真正的生死危機,喚醒了我的潛能。
而現在……
我猛地睜開眼,眼神陡然淩厲。
我故意賣了個破綻,引誘對方全力一擊。
灰袍老者果然上鉤,一掌橫劈而來,氣勢駭人。
我沒有躲,也沒有格擋。
我在等——
等那股熟悉的壓迫感襲來,等心臟劇烈跳動,等血液沸騰。
下一秒,血脈終於回應了死亡的威脅,驟然爆發出一股熾熱的能量。
“來了!”
我抓住機會,身形暴退一步,隨即猛然前衝,借助《幻影步》繞至對方身後,一掌轟出。
轟!
灰袍老者猝不及防,被我一掌震退數步,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之色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舔了舔嘴角,目光變得凝重,“看來,你還真有點門道。”
我喘著粗氣,額角汗水滑落,但眼神堅定。
“你不是一個人來的。”我盯著他,聲音沙啞卻有力,“你們背後,到底是誰?”
灰袍老者微微一笑,緩緩抬起右手。
“下次再見,可就沒這麼簡單了。”
話音落下,他的身影竟在原地化作一縷青煙,轉瞬消散。
全場死寂。
我站在原地,手中的暗金令牌仿佛變得更加沉重。
空氣中殘留的氣息,與密地中的某股力量極為相似。
我低頭看著令牌,指尖輕輕摩挲著那道陌生圖騰。
它在發光。
“這不是結束……”我喃喃道,“這才是開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