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公子救命之恩,我自然得好好感謝一番,褚姐姐應該不會介意吧?”
沈凝霜攏了攏額前的碎發,眉眼一挑。
“不會。”褚吟月臉上是得體的微笑。
“咳咳,方才落水傷了身體。”
沈凝霜輕咳兩聲,捂著嘴裝模作樣道,“褚姐姐不介意替我倒杯水吧?”
“自然。”
從始至終,褚吟月的一舉一動都沒出過一絲差錯。
【褚姐還是太善良了,是我已經紅溫,直接把水潑這小綠茶臉上!】
【對付綠茶,自然得用綠茶的方法。】
【聽我的,把水遞給她,假裝沒拿穩,一臉無辜地說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妹妹這麼善良一定不會怪姐姐吧?】
【可惜女主看不到彈幕,要不然……】
褚吟月有些忐忑,但轉念一想,試試也無妨。
她從桌上倒了滿滿一杯水,湊上去遞給沈凝霜。
沈凝霜正伸手準備接過去,褚吟月手一鬆,水杯“哐當”一聲掉落,帶著熱意的茶水儘數潑灑在沈凝霜的衣裙之上。
“嘶—”
沈凝霜倒吸一口涼氣,瞬間從榻上彈起,雙手不停地拍打著身上的水漬。
“郡主,你沒事吧?”褚吟月一臉驚慌失措。
“你……”沈凝霜雙眼圓睜,怒視著褚吟月。
這賤人怎麼連杯水都端不好?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!這手不知怎的突然一滑,郡主不會怪我吧?”褚吟月美眸儘是露無辜之色。
“怎麼會?褚姐姐快去休息吧!我這裡有丫鬟伺候就好了!”
沈凝霜暗暗罵道,若不是這賤人還有用,她早讓人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了。
這時,彈幕一個個炸了鍋。
【女主她是不是能看到我們發的彈幕?】
【我靠!我也發現了,女主這不就是按照前麵的彈幕教的做的嗎?
【石錘了,女主能看到彈幕!】
【妙哇!褚姐乾得漂亮!】
【女主放心,從今以後,我們帶你裝逼帶你飛!】
褚吟月暗笑,原來這些字叫做彈幕。
目前看來,彈幕說的“女主”指的是自己,“男主”指的是衛禎,“女配”指的是沈凝霜。
彈幕似乎是站在她這邊的。
……
這幾日,褚吟月一直閉門休養,沈凝霜則是被長公主喚了回去。
而衛禎,派人來傳話說事務繁忙。
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從前。
【不是,姐妹你不會真的信了衛禎的鬼話吧?不會吧?不會吧?】
【男人靠得住,母豬會上樹。】
【褚姐,城南觀星樓,有大驚喜等著你!】
【快去,治治你那病入膏肓的腦子!】
“清兒,跟我出去一趟。”
褚吟月收起思緒,有些事她總得親眼見一見。
褚吟月帶著清兒,二人悄然出了衛國公府,朝著城南而去。
清兒緊緊跟在褚吟月身後,一臉擔憂,“大少夫人,這地方魚龍混雜,咱們真要進去嗎?”
“來都來了,怎能不進去?”
“你在外麵等我,要是我半個時辰還不出來,去找我爹幫忙。”
說罷,褚吟月抬腳邁進了觀星樓。
剛一踏入,一股濃鬱的脂粉香與酒香撲麵而來。
大堂內,舞姬們正隨著樂聲翩翩起舞,身姿婀娜,彩袖翻飛。
褚吟月皺著眉頭,環顧四周,試圖尋找衛禎的身影。
這時,一個眼尖的小廝見她氣質不凡,趕忙迎了上來,問道:“這位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?”
褚吟月看了他一眼,“可有一姓衛的公子?”
“公子可是衛大公子的好友?”小廝滿臉堆笑,“衛公子在樓上天字三號雅間,我帶您上去?”
褚吟月擺了擺手,小廝識趣地退下。
天字三號雅間外,房門半掩著,屋內傳來陣陣歡聲笑語。
褚吟月緩緩靠近房門,透過門縫向內望去,隻見沈凝霜正斜倚在榻上,而衛禎就旁邊,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。
“大公子下朝不回去陪褚姐姐嗎?”沈凝霜抬起蘭花指,輕輕抹了抹指間的蔻丹。
“褚吟月?”衛禎不甚在意,“她整日裡忙著一些瑣事,哪有空理會我!”
“大公子說這話,褚姐姐聽了可是會傷心的。”沈凝霜緩緩靠近衛禎,勾著手指挑起他的下巴。
“郡主!”衛禎一把握住她作亂的手指。
“是本郡主逾矩了。”沈凝霜撇過頭,“褚姐姐才是大公子的正妻,我一個死了夫君的寡婦怎麼配和她相提並論……”
衛禎有些心疼地將她轉向自己,“郡主千金之軀,是衛禎配不上你!”
“不可胡說。”沈凝霜慍怒,而後有些嬌羞,“大公子豐神俊朗、一表人才,京都有不少女子都羨慕褚姐姐能嫁給大公子呢!”
【救命!我的眼睛和耳朵臟了!】
【女的一巴掌,男的更是兩巴掌!一起再來個降龍十巴掌!】
【褚姐,眼見為實,感想如何?】
這兩人把她當成什麼了?
褚吟月隻覺一陣氣血上湧,險些站立不穩,伸手拉了一下門框。
門“吱呀”一聲響,驚動了裡麵的人。
“誰?”衛禎的聲音。
不行,不能被發現。
褚吟月一急,推開旁邊的門,閃身躲了進去。
衛禎推開門,卻空無一人,以為是風的原因,便關緊了門。
而另一邊,褚吟月躲進去之後,便和一錦衣華服的男子麵麵相覷。
“你……”沈惟安剛要開口,就見門口的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到他跟前,捂住了他的嘴!
沈惟安反手拽住她的胳膊將人往桌上一押,“大膽!竟敢對本……”
未等他說完,褚吟月急忙低聲哀求:“彆出聲!求你了!”
胳膊疼得讓褚吟月差點哭出來,但為了不被衛禎發現,她隻能寄希望於眼前這個人。
沈惟安微微一怔,看著眼前神色慌亂的女子,到嘴邊的嗬斥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他打量著褚吟月,見她一身男裝,卻難掩秀麗之態,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好奇,“姑娘不會就是隔壁那倆人口中的褚吟月吧?”
“你是來捉奸的!?”
沈惟安語氣難掩激動之色。
褚吟月大驚,“你怎麼……?”
“自幼習武,耳力略勝常人。”沈惟安擺擺手。
“可否請公子先放開我。”褚吟月疼得額頭直冒汗。
沈惟安這才注意到自己將人家姑娘按在了桌子上,耳朵“蹭”的一下紅了起來,不好意思地說,“抱歉,本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