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濃,寧海市的霓虹燈閃爍起來,點亮了這座不夜城。
“金碧輝煌”ktv,此刻正是最熱鬨的時候。
最大的豪華包廂裡,宋書一手拿著麥克風,一手摟著紀棠月,正聲嘶力竭地吼著一首跑調的情歌,臉上洋溢著揮金如土的豪邁。
路南周和周恒也沒閒著,一人抱著一個果盤猛吃,還不時和紀棠月的幾個室友劃拳喝酒,笑鬨聲、起哄聲幾乎要把包廂的屋頂掀翻。
“宋書,你現在可是大款了啊!以後可得罩著我們姐妹!”紀棠月的一個室友端著酒杯,笑嘻嘻地對宋書說。
“那必須的!”宋書一拍胸脯,打了個酒嗝,“以後在寧海大學,誰敢欺負你們,報我宋書的名字!不好使?報我瀟哥的名字!保證好使!”
紀棠月被他逗得咯咯直笑,輕輕捶了他一下:“你就吹牛吧!”
“我可沒吹牛!”宋書得意洋洋,“瀟哥是誰?那是神人!跟著瀟哥混,吃香的喝辣的!今天這頓,隨便點!哥有錢!”
他晃了晃手機,仿佛那二百多萬還在屏幕上閃閃發光。
紀棠月的幾個室友眼睛裡都快冒出小星星了。
“棠月,你可真有福氣,找了這麼個潛力股!”
“就是就是,宋書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鑽石王老五了!”
“宋書,你那個室友陳瀟,還缺不缺女朋友啊?你看我怎麼樣?”一個膽大的室友直接開口。
宋書哈哈大笑:“我瀟哥?那可是天上的神龍,一般凡人可配不上!”
眾人正鬨得歡暢,包廂外走廊的另一頭,一間包廂裡。
謝玲玲正依偎在一個滿臉橫肉、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的男人懷裡,嬌聲嗲氣地勸著酒。這男人正是李敖。
“敖哥,您今天可真威風,那幾個老板在您麵前,屁都不敢放一個。”謝玲玲嗲聲嗲氣地說。
李敖很受用,捏了捏她的臉蛋:“那是!在寧海這地界,敢不給我李敖麵子的人,還沒生出來呢!”
謝玲玲眼珠一轉,起身說:“敖哥,我去趟洗手間。”
她走出包廂,剛拐過一個彎,就聽到隔壁一個大包廂裡傳來震耳欲聾的歌聲和喧鬨聲,其中一個聲音尤為刺耳。
“……跟著瀟哥混,吃香的喝辣的!今天這頓,隨便點!哥有錢!”
這聲音……怎麼這麼耳熟?
謝玲玲皺了皺眉,悄悄走到那間包廂門口,透過門上小小的玻璃窗往裡一看。
隻見宋書正摟著一個女孩,滿麵紅光,唾沫橫飛地吹噓著,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,讓她心頭火起。
“哼,宋書,這個窮鬼!什麼時候也敢來這種地方消費了?還‘哥有錢’?真是笑死人了!”謝玲玲鄙夷地撇了撇嘴。
她想起自己當初甩了宋書,跟了李敖,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,再看看宋書現在這副暴發戶的嘴臉,心裡又鄙夷又有點說不出的不爽。
她轉身就走,回到李敖的包廂。
“怎麼了寶貝兒?誰惹你不高興了?”李敖見她臉色不對,問道。
“沒什麼,”謝玲玲裝作不在意地擺擺手,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,輕哼一聲,“就是碰見個熟人,以前追我的一個窮小子,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,賺了兩個糟錢,就在那兒瞎顯擺,吵死了。”
“哦?還有這種不開眼的?”李敖一聽,頓時來了興趣,摟著謝玲玲的手也緊了幾分,“敢在我李敖的地盤上裝逼?走,寶貝兒,哥帶你去看看,教教他怎麼做人!”
謝玲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,臉上卻故作為難:“敖哥,算了吧,跟那種小角色計較,掉了您的身份。”
“屁的身份!”李敖一拍大腿,站起身來,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踩人的戲碼,“老子今天就讓他知道知道,什麼叫天高地厚!兄弟們,抄家夥,跟我走!”
他身後幾個膀大腰圓的馬仔立刻應聲而起,拎起桌上的空酒瓶,一臉獰笑。
“砰——!”
宋書他們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,巨大的聲響讓裡麵所有人都嚇了一跳,音樂也戛然而止。
宋書正唱到高潮,被這一下嚇得差點咬到舌頭,剛想發火,就看到門口烏泱泱衝進來一群人,為首的正是滿臉橫肉的李敖,而李敖身邊,還站著一臉得意冷笑的謝玲玲!
“宋……宋書?”謝玲玲故作驚訝地捂住了嘴,“呀,還真是你啊?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!”
宋書看到謝玲玲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,再看到她身邊的李敖和那幾個凶神惡煞的馬仔,心裡咯噔一下,酒意瞬間醒了大半。
路南周和周恒也懵了,包廂裡的氣氛瞬間從狂歡降到了冰點。紀棠月和她的室友們更是嚇得花容失色,紛紛躲到了宋書他們身後。
李敖晃晃悠悠地走進來,眼神輕蔑地掃視了一圈,最後停在宋書臉上。
“你就是宋書?”
宋書咽了口唾沫,強作鎮定:“你……你們是什麼人?想乾什麼?”
“啪!”李敖二話不說,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抽在宋書臉上。
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包廂裡格外刺耳。
宋書被打得眼冒金星,臉頰火辣辣地疼,整個人都懵了。
“敖哥問你話呢!你他媽耳朵聾了?”旁邊一個馬仔跟著叫囂。
“啪!啪!”李敖左右開弓,又甩了宋書兩個耳光。
“這一巴掌,是替我寶貝兒打的,讓你以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!”
“這一巴掌,是教你怎麼說話!”
宋書被打得嘴角都滲出了血絲,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。
路南周和周恒想上前,卻被李敖手下幾個馬仔用酒瓶指著,嚇得腿都軟了。
謝玲玲站在一旁,看著宋書狼狽的模樣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,眼神裡充滿了快意。
“媽的,手都打疼了。”李敖甩了甩手,一臉不爽地看著宋書,“小子,打了我,弄疼了我的手,你說這事兒怎麼算吧?”
宋書捂著臉,又驚又怒,卻隻能忍氣吞聲:“你……你想怎麼樣?”
“不想怎麼樣,”李敖咧嘴一笑,露出滿口黃牙,眼神卻陰冷得像毒蛇,“一百萬,醫藥費,精神損失費,少一分,老子今天就讓你橫著從這兒出去!”
“一百萬?!”宋書失聲驚呼,路南周和周恒也倒吸一口涼氣。
他們剛到手的錢,加起來都不到三百萬,這一開口就要一百萬,簡直是獅子大開口!
“怎麼?嫌少?”李敖眼睛一眯,語氣不善。
“不……不是,”宋書急忙搖頭,聲音帶著哭腔,“我們……我們沒那麼多錢啊!”
“沒錢?”李敖冷笑一聲,從旁邊桌上抄起一瓶沒開的啤酒,“砰”的一聲砸在宋書腳邊,玻璃碴子四濺。
紀棠月和她的室友們嚇得尖叫起來。
李敖又拿起幾瓶酒,獰笑著走到宋書、路南周和周恒麵前,直接將冰涼的酒液從他們頭頂澆了下去。
“嘩啦啦——”
三人瞬間成了落湯雞,狼狽不堪,啤酒沫順著頭發流進眼睛裡,又澀又疼。
“沒錢是吧?”李敖把空酒瓶往地上一扔,“老子給你們半個小時,半個小時內,錢要是不到賬,或者敢報警,嗬嗬……”
他沒把話說完,但那陰冷的眼神和威脅的意味,讓在場所有人都如墜冰窟。
謝玲玲看著宋書他們像狗一樣被羞辱,心裡暢快到了極點,臉上卻還假惺惺地說:“敖哥,算了吧,他們也怪可憐的……”
“寶貝兒你不用替他們求情!”李敖大手一揮,“今天這事兒,沒一百萬,過不去!”
宋書、路南周、周恒三人渾身濕透,抖如篩糠,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。
一百萬!半個小時!這簡直是要把他們往死裡逼!
“怎麼辦……怎麼辦啊……”路南周帶著哭腔,聲音都在發抖。
周恒推了推被酒水打濕的眼鏡,臉色慘白:“我們……我們哪有那麼多錢……”
宋書牙關緊咬,屈辱和憤怒在他胸中翻騰,但他知道,現在硬抗隻有死路一條。
突然,他腦中靈光一閃,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!
陳瀟!對!瀟哥!
他猛地抬起頭,眼神裡重新燃起一絲希望,顫抖著從口袋裡摸出手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