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植物園裡的鷹爪戶外分店工地上,機器轟鳴,工人穿梭。若風戴著安全帽,手裡拿著設計圖,時不時指揮兩句。他的執行力堪稱恐怖。短短兩周,原本雜草叢生的空地已經變成了一座極具工業美感的玻璃木屋,屋頂傾斜的設計讓陽光能自然灑入,而外牆爬滿了剛剛移植的藤蔓植物,綠意盎然。
但最引人注目的,卻不是主體建築,而是旁邊靜靜停靠的一截老式綠皮火車車廂。
“這是什麼情況?”周瑤站在工地邊緣,目瞪口呆。
若風回頭,嘴角揚起一抹痞笑:“我的臥室。”
這截車廂是若風托人從鐵路局弄來的,曾經行駛在西南山區的路線上,現在已經廢棄了。
車廂外壁保留了原有的墨綠色油漆,隻做了防鏽處理,斑駁的"硬座車廂"字樣依稀可見。推拉門旁甚至保留了老式銅製扶手,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。工人們將內部徹底翻新。
周瑤走進車廂,發現裡麵分了四大區域:
臥室區:15米寬的實木床,床頭貼滿了舊火車票、飛機票、輪船篇、汽車票等。
會客區:一張四方實木桌,竟然還是金絲楠木的,配了兩把實木椅,桌上擺著崖柏燈。
衛生間:利用車廂原有空間改造
狗窩:專門為盧卡斯打造的木質小屋,鋪著軟墊,上麵掛著小骨頭形狀的門牌,還貼著不少盧卡斯酷帥照片,有跳起來接飛盤的、有在海裡漿板衝浪的、有在草原上牧羊的。
突然發現會客區的車牆上,竟然有刻痕,走進仔細一看:
“若風 8歲到此一遊”
她轉頭:“你小時候坐過這趟車?”周瑤的指尖輕輕撫過牆上的刻痕,“你八歲就敢在火車上刻字?”她挑眉,故意逗他,“乘務員沒把你扔下車?”。
若風靠在門邊,陽光從他身後灑入,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。
若風低笑,“因為當時的乘務長是我媽。”他的聲音罕見地柔軟下來,“我寒暑假都跟著她跑車,在這截車廂裡寫過作業,偷吃過盒飯,也挨過打。”
盧卡斯突然叼著個生鏽的鈴鐺跑進來,興奮地甩著尾巴。
“看,連它都喜歡。”若風蹲下揉了揉狗頭,抬頭時眼裡帶著狡黠的光,“怎麼樣周園長,我這‘員工宿舍’合格嗎?”
夜幕降臨,崖柏燈的暖黃的光暈籠罩著車廂內。盧卡斯趴在狗窩裡,爪子扒拉著那個生鏽的鈴鐺,發出叮當輕響。
“這截車退役那年,我媽哭了整晚。”若風摩挲著桌麵的木紋,“後來它被扔在廢車場,我找很多年才買回來。”
周瑤望向窗外,月光下的綠皮車廂像被時光遺忘的琥珀,而眼前這個男人竟固執地把童年封存在鋼鐵軀殼裡。
“為什麼要改造成宿舍?”她輕聲問。
若風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遠:“因為在這裡我能夢見她。”
周瑤的視線突然被牆上的照片吸引,年輕的列車員女士抱著小男孩,背景正是這截車廂。
“你媽媽真好看。”她脫口而出。
若風沉默片刻,忽然拿起鈴鐺晃了晃:“過去總是用鈴鐺聲叫我起床。”
然而此刻周瑤內心卻有個疑惑,若風隻是戶外店的一個普通打工牛馬,最多是一個店長,他哪來的資金購買這節車廂?而且公司的店鋪設計方案說變就變
盧卡斯突然腦袋拱進周瑤手心,打斷了她的思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