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,他還隻是個孩子,這些都不懂。”
蘇渝目睹王啟年的窘態,既想哭又想笑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彆看了,那是小孩吃的東西。
咱們上樓吃飯吧。”
王啟年竟被笵思哲給比下去了,這是蘇渝未曾料到的。
但他深思後認為,論及對銀子的敏感和摳門程度,兩人或許不相上下。
但笵思哲這隻小狐狸之所以能勝過老狐狸王啟年,或許是因為他尚未長大?
在這個年紀,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裝傻、耍橫、耍無賴。
王啟年苦笑連連,由衷地感歎:
“你這個學生,將來必成大器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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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渝眉梢微挑,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。
也隻有同樣財迷的老王,才能如此獨具慧眼。
否則,以笵思哲那摳門至極的性子,斷不會有其他人敢斷言他前途無量。
而笵思哲則全然不顧二人的對話,自顧自地舔著手中的糖人,大搖大擺地朝酒樓走去。
嗅著一石居內誘人的飯菜香,小胖子腳步輕快,小腿如同裝了風火輪一般,三兩下便登上了二樓,被小二引領至預定位置。
若若則跟在蘇渝身後,步履輕盈,小淑女的氣質渾然天成。
幾人圍坐桌旁,不多時,色香味俱全的京都特色菜肴便一一上桌。
百味羹、熏魚、杏仁豆腐、豌豆黃、宮廷炒大蝦等佳肴琳琅滿目,令人食欲大增。
見蘇渝動了筷子,王啟年雙眼一眯,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心中明白,可以開動了。
於是,他迅速動筷,將眼前的每一盤菜肴一一品嘗。
筷頭精準無比,每盤佳肴中最精華的部分都被巧妙地送入口中,全然不顧同桌三人驚愕的神情。
他閉目細品,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,讚歎道:“這‘一石居’的菜肴,確是京都無上美味!”
“王某今日終得償所願,來此一品,了結心中一樁憾事。”
“多謝蘇兄成全!”
此地菜肴之美,京都無人不曉。
然而,對於久居京都的王啟年而言,這裡卻是從未踏足之地。
隻因價格昂貴,令人望而卻步。
若非他人宴請,他是決計不會來此享用的。
而在蘇渝到來之前,更是無人邀他至此。
品嘗著口中的美味,王啟年愈發覺得,自己跟對了人。
儘管蘇渝並非家財萬貫,
卻願意對他這位新朋友如此慷慨。
他心中暗自思量,蘇渝真是個難得的好人!
蘇渝微微一笑,說道:“王兄既然覺得好吃,便多吃些。”
菜肴固然美味,但並未如王啟年所言那般誇張。
王啟年之所以覺得格外好吃,
恐怕“免費”二字占了不小的功勞。
聞言,王啟年毫不遲疑地點頭,繼續不顧形象地大口品嘗。
他的眼神四處遊離,或許是多年來的習慣使然?
總給人一種吃完就溜的緊迫感。
蘇渝瞥了一眼同桌的其他人。
若若用餐的姿態極為優雅,隻隨意挑選了幾樣喜愛的菜肴細細品嘗。
咀嚼聲細微,儘顯文雅。
不久,她便放下了筷子,表示自己已用餐完畢。
她偏著頭,一雙明亮的眼睛眨個不停,好奇地打量著蘇渝。
接著又驚訝地看向王啟年,心中暗自嘀咕:他真的是蘇先生的朋友嗎?
為何兩人如此迥異?一人高雅,一人粗俗。
她觀察了許久,覺得這位王叔叔無論是言談還是舉止,都頗為……獨特。
但又莫名覺得有些熟悉。
想到這裡,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。
腦海中浮現出笵思哲長大後的模樣,再次皺起了眉頭。
小胖子笵思哲坐在一旁,眉頭緊鎖,比若若還要嚴重。
他看著王啟年獨自享用美食,滿臉鬱悶。
心想這人難道是餓死鬼轉世嗎?自己都沒他吃得這麼快、這麼多。
但想到這是蘇先生的朋友,笵思哲心中雖有不滿,卻並未說出什麼不敬之言。
他也開始奮力用餐,將好菜好飯都往自己碗裡扒拉。
隻可惜他年紀尚小,動作不夠迅速,根本搶不過王啟年。
小胖子更加生氣了。
他一邊吃,一邊怒視著王啟年。
蘇渝見狀,搖了搖頭,微微一笑。
他心中明白,小胖子這是有些憋屈和惱火。
畢竟今日花的是家裡的銀子,他自然心疼。
王啟年,一個局外人,竟吃得如此有滋有味,大嚼特嚼,連笵思哲與之爭食都甘拜下風。
桌上近乎半數的佳肴,皆落入了王啟年的五臟廟。
笵思哲的不滿之情,可想而知,愈發濃烈。
王啟年自然也覺察到了旁側小胖子的怒目而視,但他渾不在意,假裝渾然未覺,自顧自地繼續享用美食。
畢竟,被人瞪幾眼又不會掉肉,反倒埋頭多吃幾口肉才是正道。
他人的目光,在王啟年心中,無足輕重。
更令王啟年感到好笑的是,笵思哲那副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。
未幾,笵思哲便早早敗下陣來,圓滾滾的小肚子鼓得像個皮球,平日裡他可從不吃這麼多,今日完全是被王啟年氣得不輕,隻得一邊用手輕揉肚子助消化,一邊心中暗罵:這人怎能吃得如此海量?莫非真是個豬不成?
蘇渝與若若則早已吃飽喝足,師徒二人托著下巴,饒有興致地觀看著這場飯桌上的“財迷大戰”。
他們不時相視一笑,臉上洋溢著愉悅之情。
又過了好一陣子,王啟年終於打了個飽嗝,放下了筷子,微笑著看向笵思哲,又悠鹹地品了一口茶。
他的笑容慈祥中帶著幾分狡黠,仿佛是在說:糖人一事我雖輸了,但吃飯這一局我可扳回來了。
笵思哲則把頭偏向一側,冷哼一聲。
蘇渝無奈地笑了笑,隨後向王啟年使了個眼色。
王啟年心領神會,將幾頁紙遞給了蘇渝。
蘇渝掃了一眼手中的“商業計劃書”,讚許地點了點頭:“寫得不錯,很有想法。”
王啟年的這份計劃書確實寫得有板有眼。
他選定的書局地址是洛東道,那裡人潮湧動,尤其是才子佳人眾多,而他們正是愛書之人,尤其是《紅樓》這樣的佳作。
至於印書之事,他則交給了萬卷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