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扶光,母親知曉你懂事明理,你大哥戰死了,你大嫂帶著兩個孩子實在是不容易,我們已經決定了,讓川兒兼挑兩房。”
“川兒如今軍功在身,前途無量,他身邊也不可能隻有你一個女子,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,讓你大嫂和你一起伺候川兒,你大嫂溫柔賢惠,以後也能在邊關替你照顧好川兒,你就專心料理府上,也能為你減輕負擔。”
主位上,顧夫人如同上一世那般喋喋不休的說著讓顧川兼挑兩房。
蕭扶光隻感覺頭痛欲裂,捏著茶杯的手已經泛白,杯子裡的茶水都在微微搖晃著。
努力了百年,自己終於回來了。
在上一世自己嫁給顧川,顧夫人在提出讓顧川兼挑兩房時,她同情寡嫂不易,而顧川也說自己隻是為了照顧大哥遺孀,為了家裡和睦,她便同意了這個提議。
後來才知道,顧川和寡嫂莊麗南在邊關就已經糾纏不清,他們回來皇城一是為了領賞,二來是將孩子扔給自己,讓自己替他們養孩子,他們可以繼續在邊關逍遙快活。
她在皇城照顧他的父母,照顧他的侄兒侄女,守在顧家數年,換來的卻是顧川功成名就以後與莊麗南設計得娘家滿門抄斬的下場。
自己接到了消息趕回蕭家的時候,蕭家血流成河,就連自己那五歲的侄兒也慘死在刀下。
她想要報仇,可麵對官兵的包圍,最終自己也選擇了自殺。
滅門之仇不共戴天,恨意讓她死後入不了輪回,眼睜睜的看著顧川這對狗男女兒女雙全過上了好日子。
後來自己被一個道士撿了回去,跟著道士做足了功德這才換來了重活一世的機會。
嗬!蕭家上下上百口人,好不容易回來了,自然是要整個顧家都死,才對得起自己做了上百年的功德換來的重生。
見蕭扶光一直發愣不說話,顧夫人眼裡的不悅又增添了幾分,嫌棄的看了一眼蕭扶光,然後無奈的看向坐在蕭扶光對麵劍眉星目的男子。
“川兒,你這媳婦母親是管不了了,身為長輩我一次次為她考慮,她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,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,還要被兒媳婦作踐。”
顧川見母親拿著手帕擦拭眼角的模樣,帶著怒氣的看向蕭扶光。
“蕭扶光,母親在與你說話,你這般的沉默不語,是當真以為在顧家可以肆意妄為嗎?”
蕭扶光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顧川。
“你要兼挑兩房?”
而這時,一邊的莊麗南瞧下了眼下的氣氛,眼眶微紅,拿著手帕帶著哽咽的開口了。
“弟妹,我知道是我不好,我不該命不好死了丈夫帶著一雙兒女無依無靠,可到底母親是長輩,你就算心裡有怨,也不能對母親說的話視若無睹啊。”
蕭扶光冷冷地瞥了莊麗南一眼,又是這副委委屈屈的模樣,明明占儘了便宜,偏偏眼裡含淚,一副被誰欺負了的模樣。
顧川見狀果然急忙安撫莊麗南。
“大嫂彆氣,這是蕭扶光不懂事,你莫要與她計較,往後讓母親好好的教導她一番。”
隨即目光看向蕭扶光,“你但凡有大嫂這一半的懂事,也不至於讓母親如此操心。”
蕭扶光忽然冷笑一笑,嘴角的嘲諷十分的明顯。
“嗬………”
“所以你覺得自己的妻子不懂事,喜歡你這溫柔小白花的大嫂,在自己大哥還屍骨未寒的時候就覬覦大嫂想與其雙宿雙飛嗎?”
顧川瞬間臉色鐵青,“蕭扶光,你在胡言亂語什麼?”
顧川明明在怒斥可是聲音裡卻多了幾分掩飾,明顯的底氣不足。
莊麗南先是一愣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但很快便恢複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。
“弟妹,你彆生氣,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,我們孤兒寡母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,這才同意讓川兒兼挑兩房的,我隻想安穩過日子,不想與你有什麼爭搶的。”
說著就起身站起來,看著蕭扶光滿眼的屈辱。
“你要是不解氣,今日我就給你跪下,你要打要罵我都絕不會說半個不字,隻求你不要再讓母親和川兒為難。”
眼見莊麗南就要跪下去,蕭扶光臉上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,“隻怕你是跪不下去的。”
果然顧川已經起身將莊麗南扶正了身子。
“蕭扶光,你能不能懂一點事,大嫂剛剛沒有了夫君,正是難過的時候,你怎麼可以一次次的為難她?”
蕭扶光冷聲開口,“他若是當真難過,就不會在自己丈夫屍骨未寒的時候跟自己的小叔子拉拉扯扯,大哥的棺槨還在路上吧?她這麼著急爬你床跟青樓妓子有什麼區彆。”
莊麗南臉色一瞬間慘敗起來,顫抖著嘴唇,眼淚一顆又一顆的往下掉,這下子是真的被氣哭了。
“弟………弟妹,你怎麼能夠如此說我呢?你這樣說,我還如何活得下去?”
“既然你如此容不下我,那我還不如隨你大哥去了算了”,說著就要朝一旁的柱子撞去。
顧川眼見得慌張,急忙將莊麗南拉住半抱在懷裡。
“大嫂,你這是做什麼?”
顧夫人也著急的站起來。
“麗南,你可彆犯傻呀,還有兩個孩子等著你照顧呢,蕭扶光沒有教養,說話惹你生氣了,母親替你教訓她就是。”
顧川也著急的安撫。
“大嫂,你是長嫂,長嫂如母,她既然沒有家教那你儘管教訓就是,何必氣到了自己的身子。”
隨即目光帶著威嚴的看著蕭扶光。
“這裡是顧家,還容不得你說不,事情就這麼決定了,以後我兼挑兩房,從今日起,你需對大嫂恭敬有加,不得再有絲毫怠慢。我顧川的家中,不容許有任何不和睦的聲音。”
當真是哪怕重活了一世,蕭扶光也被這二人給整笑了,實在是看不下去了,忍不住開口道。
“嗯,對,長嫂如母,那你現在與你母親這般拉扯這是要做什麼?亂………嗎?”
莊麗南聽得放聲大哭。
“嗚嗚嗚,母親,川兒,我真的活不下去了,果然沒有了顧山,誰都能踩我兩腳。”
顧川沒想到今日的蕭扶光如同像變了個人,不像往日那般好拿捏,怒氣衝衝朝蕭扶光走去,“你立即給大嫂跪下道歉。”
說著就抬手朝蕭扶光的臉打去。
蕭扶光卻先一步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砸在了顧川的頭上。
“砰!”的一聲,茶壺碎裂,茶水與鮮血混雜在一起,順著顧川的頭顱流淌下來。
蕭扶光冰冷的聲音在屋裡響起。
“我的道歉你可還滿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