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不大,但足夠讓剛走到樓下的遊鴻才聽得一清二楚。
他腳步一頓,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。
說曹操,曹操到。
這劉家的人,動作還挺快。
他慢悠悠地踱步過去,雙手插在口袋裡。
“我就是遊鴻才,找我什麼事?”
那劉少上下打量了遊鴻才幾眼,眼神輕蔑。
“你就是遊鴻才?看著也不怎麼樣嘛。聽說你小子挺狂,敢動榮少?”
遊鴻才掏了掏耳朵。
“你說那個廢物點心?手下敗將而已,不值一提。你們是來替他出頭的?”
他掃了一眼這幾個人,實力低微得可憐,大部分都隻是煉氣期。
連靈力波動都虛浮不定。
顯然是靠丹藥或者旁門左道堆上去的。
為首的這個劉少,倒是勉強摸到了築基的門檻,但也僅此而已。
氣息駁雜,根基不穩,比那個榮祿遠還不如。
遊鴻才穿越之後,從凡人榮登仙帝,心態臻至化境。
但始終有一個病根。
裝逼打臉的戲碼,他可太喜歡了,樂此不疲。
眼前這幾個雖是螻蟻,但俗話說的好,下雨天打孩子,閒著也是閒著。
吃飽了撐的消消食,就當玩趣。
“小子,嘴還挺硬!”
劉少臉色一沉。
“榮少是我兄弟,你動了他,就是不給我劉家麵子!”
“今天,要麼你自斷雙臂,跪下磕頭認錯。”
“再把你身邊那個妞交出來,讓哥幾個樂嗬樂嗬,這事就算了了!”
他身後的小弟們立刻發出一陣哄笑,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周圍掃視。
似乎在尋找紀夏青的身影。
遊鴻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。
動他可以,但把主意打到紀夏青身上,那就觸碰到底線了。
“看來,你們是沒搞清楚狀況。”
遊鴻才活動了一下手腕。
“本來想讓你們知難而退,既然你們自己找死,那就彆怪我了。”
“死到臨頭還嘴硬!”
劉少顯然沒把遊鴻才放在眼裡,他獰笑一聲。
從懷裡掏出一麵巴掌大的銅鏡,鏡麵上刻著古怪的符文。
“讓你見識見識,什麼叫法器!”
劉少將一絲靈力注入銅鏡,鏡麵頓時亮起一陣黃光。
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散發出來。
雖然隻是個低階法器,威力有限。
但對付普通人,或者震懾一下煉氣期的小修士,已經足夠了。
樓上,窗簾後麵,紀夏青清冷的眸子注視著樓下的一切。
當看到那劉少拿出法器時,她指尖微動,一絲淩厲的劍意幾乎要破體而出。
就在這時,她感覺到了遊鴻才投來的目光,帶著製止的意味。
紀夏青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收斂了氣息。
她明白遊鴻才的意思,儘量避免引起龍閣的注意。
樓下。
遊鴻才看著那麵散發著微弱黃光的銅鏡,撇了撇嘴。
就這?
也好意思叫法器?
連他當年隨手煉製的玩具都不如。
“動手!”
劉少大喝一聲,催動銅鏡,一道黃光便朝著遊鴻才射來。
與此同時,他身後的幾個小弟也怪叫著衝了上來,拳腳相加。
遊鴻才根本沒想動用靈力。
他身子微側,那道黃光擦身而過,帶起的風甚至沒吹動他的衣角。
下一步,他已站定在劉少麵前。
劉少眼睜睜看著,遊鴻才一記直拳搗出。
這一拳純粹是筋骨之力,卻蘊含著千錘百煉的勁道和化繁為簡的技法。
“嘭!”
悶響聲裡,劉少像個破麻袋般向後飛跌,銅鏡脫手,哐啷一聲砸在地上,鏡麵光華立時散去。
他看也不看,反身一記鞭腿橫掃。
勁風過處,衝上來的幾個打手腿骨哢嚓作響。
橫七豎八倒了一地。前後不過眨幾下眼的功夫。
地上的人呻吟打滾,骨頭斷裂的脆響讓人牙酸。
遊鴻才撣了撣衣袖。
踱步到劉少跟前,彎腰撿起銅鏡,拿在手裡拋了拋。
“拿著這種破爛,也敢出來晃蕩?”
劉少腦袋嗡嗡作響,嘴裡滿是血腥味,他撐起身子,看向遊鴻才的目光裡全是驚懼。
這家夥身上明明沒有半點靈力波動,怎麼會強到這種地步?
連自己的法器都碰不到他?
“你……你究竟是誰?”
劉少的聲音抖得厲害。
“我是誰,你不用管。”
遊鴻才蹲下來,伸手捏住劉少的下巴,迫使他抬起頭。
“記住了,你們招惹了不該惹的人。”
劇痛混著恐懼湧上來,劉少幾乎要哭出來,卻還是壯著膽子叫嚷。
“你敢動我?我叔叔是劉家長老,金丹真人!你等著,他饒不了你!”
金丹真人?
遊鴻才捏著他下巴的手鬆了鬆,嘴角露出一絲玩味。
藍星啊,確實比預想的還有點意思。
他鬆開手,站起身,俯視著地上哼哼唧唧的幾條雜魚。
“滾回去告訴你那金丹叔叔,脖子洗乾淨點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。
“我叫遊鴻才,隨時等著他來。”
撂下這句話,他不再看這群爛泥,轉身進了樓道。
地上的劉少費力地爬起來,望著遊鴻才消失在樓道口的背影。
眼裡又恨又怕,招呼著還能動彈的手下,狼狽不堪地逃出了小區。
小區門口恢複了平靜。
但遊鴻才心裡有數,這事兒沒完。
金丹期,在他眼裡算個屁,可在這靈氣貧瘠的藍星,也算個人物了。
想過幾天清淨日子。
看來得先動手清理掉這些嗡嗡叫的家夥。
不過……這個龍閣……
找個時間得去一趟。
……
劉家大宅深處,大廳裡燈火亮如白晝。
但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“叔叔!您可得給我做主啊!”
劉少跪在地上,臉上青一塊紫一塊。
哭嚎著把小區門口的事兒顛倒黑白地講了一通。
隻強調對方怎麼蠻橫無理,怎麼不把劉家放眼裡。
至於自己先惹事罵人的細節,那是半個字沒提。
主位上,一個穿著考究唐裝的中年男人閉著眼。
臉色陰沉。
手指一下下敲著紅木扶手。
他就是劉少的叔叔,劉家修為最高的供奉長老劉振山。
聽著侄子添油加醋的哭訴,他敲擊扶手的指節越來越用力,眉心也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“追魂鏡……碎了?”
這幾個字鑽進耳朵,劉振山閉著的眼睛豁然張開。
旁邊的幾個劉家小輩隻覺得心頭一緊,嗓子眼發乾,大氣都不敢喘。
劉振山身體微微前傾,盯著地上的侄子。
“你說,一個瞧不出半點靈力的小子,廢了你的修為,還捏碎了我的追魂鏡?”
他嗓音不高,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。
“你看清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