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青啊。”
何雲秀拉過紀夏青的手,觸手冰涼,讓她忍不住又多說了幾句。
“你看你這孩子,身子骨這麼弱。”
“以後可得好好補補。”
“咱們家雖然不富裕,但養活你還是沒問題的。”
紀夏青被這突如其來的體貼弄得有些無措。
她堂堂青蓮女帝,何時被人用身子骨弱來形容過?
但看著何雲秀真切關懷的眼神,到了嘴邊的反駁又咽了回去。
隻是僵硬地點了點頭。
遊鴻才在旁邊看著,心裡直樂。
讓這瘋婆子裝柔弱,也算是對她追殺自己的一種報複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,對紀夏青傳音道。
“聽見沒?”
“也不是說龍國的人不好惹,但我很熱愛我的家鄉。”
“以後收斂點。”
“彆動不動就想動手拆家。”
“還有,我媽說什麼,你就聽著,彆露餡了。”
“紀夏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用神念回敬。”
“管好你自己。此地詭異,那龍閣之人實力不弱。”
“至少有元嬰期的底蘊,遠非剛才那築基廢物可比。”
遊鴻才滿不在乎。
他也看出來了。
雖然如今身受重傷,大帝底蘊在那擺著,元嬰又如何?
不過,原以為藍星隻是個普通末法之地。
沒想到官方機構裡竟藏著這等人物。
看來此地並非表麵那般簡單,行事確實需要更加謹慎。
……
接下來的日子,難得地平靜無波。
遊鴻才正好趁此機會靜養,每日吐納,一邊修複體內傷勢。
一邊摸索著適應這方天地的法則壓製。
他漸漸發現,隻要力量運用不超過某個閾值。
那無形的束縛便不會過於強烈。
這讓他略微安心,至少護住自己和家人周全,應當不成問題。
而紀夏青,則在何雲秀的熱心指導下,開始了她雞飛狗跳的凡人生活初體驗。
何雲秀瞧著這位未來兒媳,人是漂亮,就是一副不沾凡塵的樣子。
心裡又憐又愛,乾脆手把手教她過日子。
第一關,就是下廚。
廚房成了新的戰場。
紀夏青身上套著遊鴻才買的粉色小黃鴨圍裙。
配上她那張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,怎麼看怎麼彆扭。
她握著菜刀,全神貫注地盯著案板上的黃瓜。
那架勢不像做菜,倒像在進行某種莊嚴儀式。
“小青,不用那麼大勁。”
何雲秀在旁邊比劃著。
“黃瓜嘛,用刀背輕輕拍幾下,再切段就行了,很簡單的。”
紀夏青似懂非懂地點頭,學著何雲秀的樣子。
抬手對著黃瓜,輕輕一拍。
哢嚓!
動靜不小,可黃瓜紋絲不動。
反倒是她手底下那塊厚實的木頭案板,應聲裂開了一道長縫。
何雲秀張了張嘴,沒說出話來。
“哈哈哈哈!”
倚在廚房門框上的遊鴻才,裂開嘴,露出滿口白牙。
這位女帝陛下,修為深不可測。
可這凡間的力道,她顯然還沒掌握好分寸。
並非不會舉重若輕,而是有傷在身,力道實在難以掌控。
“阿姨,我……”
紀夏青看著裂開的案板,臉上難得地浮現一抹窘迫,耳根也有些發燙。
“哎,沒事沒事,這案板用久了,正好換個新的。”
何雲秀趕緊把裂開的案板挪開,嘴裡打著哈哈,心裡卻犯嘀咕。
這姑娘瞧著文文靜靜,手勁兒真不小。
此後幾天,廚房裡狀況不斷。
紀夏青不是炒菜差點把鍋底給燒穿,就是淘米時直接堵了水槽。
甚至有一次異想天開,想試試能不能用術法控製火候。
結果差點把抽油煙機的外殼給融掉。
遊鴻才在一旁看著,心裡樂開花。
這女人在修煉一道上天賦異稟,可在這些生活瑣事上,簡直笨拙得可愛。
不過,看她手忙腳亂,偶爾臉上顯露的懊惱和無措。
倒比她平日裡那副拒人千裡的模樣,要鮮活有趣得多。
……
這天下午,遊鴻才正躺在沙發上葛優癱,手機響了。
拿起來一看,是秦沫沫。
“喂,大忙人,終於舍得接電話啦?”
秦沫沫的聲音帶著幾分嬌嗔。
“有事說事,沒事我掛了,忙著拯救世界呢。”
遊鴻才懶洋洋地回道。
“切,少來!”
秦沫沫哼了一聲。
“跟你說正事呢。”
“我打聽到點消息,那個榮玉山,好像沒死心。”
“他家以前跟城南的劉家有點交情,聽說劉家也有人在修行。”
“他可能去找劉家的人幫忙報仇了。”
“劉家?”
遊鴻才坐起身。
“什麼來頭?”
“就是本地的一個……嗯,算是隱藏世家吧,挺有錢的,也挺神秘。”
“我爸說他們家不好惹,讓我們平時離遠點。”
“聽說他們家有幾個子弟也在外麵學了些……特殊的本事。”
秦沫沫的聲音壓低了些。
“你……你那個女朋友,紀姐姐,她沒事吧?榮家的人會不會也去找她麻煩?”
話裡話外,試探的意味十足,還帶著點酸溜溜的味道。
遊鴻才笑了笑。
“放心,你紀姐姐好得很,倒是你,彆老打聽這些有的沒的,小心惹禍上身。”
“我這不是關心你嘛!”
秦沫沫不服氣地反駁。
“對了,你跟紀姐姐……到底什麼關係啊?她那麼漂亮,跟你站一起,總覺得……”
“覺得鮮花插在牛糞上?”
遊鴻才接口道。
“……我可沒這麼說!”
秦沫沫連忙否認,但語氣明顯有些遲疑。
“行了,彆瞎操心了。劉家是吧?我知道了。”
遊鴻才掛了電話,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。
榮玉山這小子,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。
劉家……聽起來也就是個地方上的土霸王,估計也強不到哪裡去。
然而,麻煩往往在你覺得它不會來的時候,悄然而至。
傍晚時分,遊鴻才剛吃完一頓由何雲秀主廚、紀夏青“友情幫倒忙”的晚飯。
正準備出門散散步,就看到樓下小區門口圍了幾個人。
幾個穿著統一黑色練功服的年輕人,個個吊兒郎當,流裡流氣。
堵在小區門口,對著保安指指點點,態度極其囂張。
為首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,剃著板寸,脖子上掛著條粗金鏈子。
臉上帶著倨傲的神色。他身邊的人不住地起哄。
“小子,識相的趕緊滾開,彆耽誤我們劉少辦事!”
“就是,再不讓開,把你這保安亭都給你拆了!”
保安大叔顯然有些怵,但還是儘職地攔著。
“你們找誰?這裡不能隨便進!”
那被稱為劉少的青年不耐煩地推開保安。
“找人!一個叫遊鴻才的,住這小區吧?讓他滾出來見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