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振邦的病情奇跡般地穩定下來,雖然尚未完全脫離危險,但各項生命體征都在持續好轉。劉教授的醫療團隊接手後續治療後,對王洛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,言語間客氣了許多,甚至隱隱帶著一絲請教的意味。
蘇婉更是將王洛奉若神明,寸步不離地守在父親床邊,同時也將公司那邊的情況源源不斷地彙報給王洛,儼然已經將他當成了蘇家的主心骨。
“王洛,現在爸爸的情況雖然穩住了,但公司那邊依舊是一團糟。”特護病房外的休息室內,蘇婉秀眉緊蹙,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憂慮,“康瑞集團的攻勢越來越猛,他們不僅在媒體上繼續抹黑我們,還聯合了一些經銷商,要求退貨索賠。我們的股價已經連續三天跌停,再這樣下去,不用等調查結果出來,‘青元堂’恐怕就要先一步垮掉了。”
王洛神色平靜,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,似乎在思考著什麼。
識海中的老怪也適時地冒了出來,帶著幾分得意:“小子,怎麼樣?本座之前說的沒錯吧?攘外必先安內。你那‘蘇家族長’的命是暫時保住了,接下來,就該考慮如何破那康瑞集團的‘殺局’了。”
王洛心中一動,問道:“依前輩高見,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?”他倒想看看,這老魔頭在見識了自己“救活”蘇振邦的“神技”後,又能憋出什麼“高論”來。
老怪見王洛主動請教,魂體都得意地膨脹了幾分,他捋著不存在的胡須,搖頭晃腦道:“本座之前不是說了嗎?要找一個在此地‘凡人’中地位尊崇、德高望重、最好是病入膏肓之人,用你那‘神藥’將其治好,以此來證明‘青元堂’產品的神效,一舉扭轉輿論頹勢。如今,你已經成功救治了這‘蘇家族長’,雖然此人分量尚可,但畢竟與‘青元堂’有直接關聯,說服力恐怕還不夠。你需要一個更具分量,且與你們蘇家並無直接利益牽扯的‘活廣告’!”
王洛聞言,嘴角微微上揚。這老魔頭的想法,倒也與他不謀而合。隻是,具體操作起來,卻有很多細節需要考量。
“前輩所言極是。”王洛先是肯定了老怪的“高見”,隨即又拋出難題,“隻是,這樣的人物,身份地位必然非同一般,身邊防護必定森嚴,恐怕難以接近。而且,我們如何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們,並願意嘗試我們的產品呢?萬一對方不配合,豈不是弄巧成拙?”
老怪嘿嘿一笑,一副“你小子還是太年輕”的表情:“這有何難?正所謂‘病急亂投醫’。那些身居高位之人,哪個不惜命?哪個不渴望長生?隻要他們真的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,任何一絲希望都不會放過。你隻需要將你那‘神藥’的名聲,通過某些特殊的渠道,悄悄地傳遞到這些人的耳中即可。至於如何讓他們相信……”
老怪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:“你可以先找一些身份稍次,但同樣有影響力,且急需救治的人物‘練練手’。比如,一些退隱的‘老將軍’?德高望重的‘老學究’?或者乾脆,是一些被主流‘醫館’判了死刑的富商巨賈?隻要成功幾例,名聲自然會傳出去。屆時,恐怕就不是你們求著他們,而是他們主動找上門來了!”
王洛聽著老怪這番話,心中不由暗自好笑。這老魔頭,雖然滿腦子都是修仙界的叢林法則和陰謀詭計,但將這些套用在藍星的某些特定情境下,竟然也有幾分“道理”。尤其是他提出的“口碑營銷”和“饑餓營銷”的思路,倒是頗具現代商業思維的雛形。
“前輩果然高明!”王洛適時地送上一記馬屁,“晚輩受教了。”
老怪被誇得飄飄然,魂體都凝實了幾分,大言不慚道:“那是自然!本座當年統禦魔道,運籌帷幄,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?區區凡人商戰,在本座看來,不過是小道爾!”
王洛心中暗笑,嘴上卻道:“既如此,那就有勞前輩多多費心,替晚輩參詳參詳,看看這‘遺棄之地’,有哪些合適的‘目標人選’。”說著,他將蘇婉之前拿過來的一台平板電腦推到麵前,點開了一些財經新聞和人物訪談節目。
“這是此地的‘資訊法器’,名為‘平板’,與之前的‘靈犀算籌’類似,但更為便捷。其上記載著許多‘名流顯貴’的生平事跡和近況,前輩不妨從中篩選一二。”王洛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老怪將信將疑地“盯”著那平板電腦的屏幕,看著上麵閃過的各種人名和照片,以及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和圖表,隻覺得頭昏腦漲。他哪裡懂得什麼財經分析和人物背景調查?
“咳咳……”老怪乾咳兩聲,掩飾自己的尷尬,“此事關乎重大,需從長計議,本座還需仔細斟酌一番,不可操之過急。”他可不想在王洛麵前暴露自己的“無知”。
王洛見狀,心中早已樂開了花,知道這老家夥又被自己給忽悠瘸了。他也不點破,隻是裝作凝神思考的模樣。
就在這時,王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,是一個陌生號碼。
他按下接聽鍵,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蒼老,但中氣十足的聲音:“請問是王洛,王先生嗎?”
“我是王洛,請問您是?”王洛有些疑惑,這個聲音他並不熟悉。
“嗬嗬,王先生可能不認得老朽。老朽姓林,林嘯天。是受一位故人所托,想請王先生幫個小忙。”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客氣,卻也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林嘯天?王洛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這個名字,卻毫無印象。不過,聽對方的口氣,似乎來頭不小。
“林老先生客氣了,不知有什麼可以效勞的?”王洛問道。
“王先生快人快語,老朽也就不拐彎抹角了。”林嘯天的聲音頓了頓,“老朽聽說,王先生醫術通玄,有起死回生之能,尤其對令尊蘇振邦董事長的救治,更是堪稱神跡。實不相瞞,老朽有一位至交好友,近日也是沉屙纏身,遍訪名醫無效,眼看就要……唉。所以,老朽冒昧來電,是想請王先生出手相助。當然,診金方麵,絕對不會虧待王先生。”
王洛聞言,心中一動。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!他正愁找不到合適的“活廣告”,沒想到這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!而且,聽這林嘯天的口氣,以及他口中“至交好友”的身份,恐怕都不是一般人物。
“林老先生言重了。醫者仁心,救死扶傷乃是本分。隻是,晚輩才疏學셔,不知能否勝任。”王洛謙遜道,並沒有立刻答應。
“王先生過謙了。”林嘯天笑道,“老朽已經打聽清楚了,王先生的本事,絕非浪得虛名。這樣吧,王先生現在可有時間?我們約個地方詳談如何?也好讓老朽一儘地主之誼。”
王洛略一思索,便答應下來:“既然林老先生盛情相邀,晚輩恭敬不如從命。”
掛斷電話,王洛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。這個林嘯天,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,其背後必然不簡單。這或許是一個機會,但也可能是一個陷阱。
“小子,聽這口氣,似乎是條‘大魚’啊!”識海中的老怪也聽到了電話內容,有些興奮地說道,“若是能將此人治好,你們那‘青元堂’的危機,說不定就能迎刃而解了!”
王洛點了點頭,心中卻在暗自盤算。他不動聲色地對老怪說道:“前輩,此事還需謹慎。這位林老先生來曆不明,其好友的病情也未可知。晚輩此去,吉凶難料。為了以防萬一,晚輩想請前輩施展‘神遊太虛之術’,暗中跟隨晚輩,也好在關鍵時刻提點一二,或者……在晚輩遭遇不測之時,能替晚輩查明真相,日後也好替晚輩報仇雪恨。”
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,仿佛真的是在托付後事一般。
老怪聞言,先是一愣,隨即勃然大怒:“小子,你這是什麼意思?把本座當成你的保鏢打手了不成?本座堂堂魔君,豈能供你驅使?!”他雖然嘴上這麼說,但心中卻有些意動。他對王洛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好奇,若是能借此機會近距離觀察,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端倪。而且,王洛說得也有道理,萬一這小子真栽了,自己豈不是又要被困在這破地方?
王洛故作惶恐道:“前輩息怒!晚輩絕無此意!隻是……隻是晚輩修為低微,此去前途未卜,心中實在忐忑。前輩神通廣大,經驗豐富,若能從旁指點一二,晚輩感激不儘。至於報仇之事,是晚輩失言了,前輩身份尊貴,怎能屈尊為此等小事費心。”
老怪聽著王洛這番“情真意切”的“懺悔”,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不少,反而升起一絲“孺子可教”的得意。他沉吟片刻,道:“也罷。本座看在你尚算識趣的份上,便勉為其難,隨你走一遭。不過,事先說好,本座隻負責觀察和提點,絕不出手。若是遇到什麼凶險,你自己想辦法解決,可彆指望本座救你。”
“多謝前輩!前輩大恩大德,晚輩銘記在心!”王洛心中暗笑,臉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。
他知道,隻要把這老魔頭帶在身邊,就等於多了一個免費的“超級傳感器”和“危機預警器”。而且,關鍵時刻,說不定還能把這老家夥當成“擋箭牌”或者“秘密武器”來用。
與蘇婉簡單交代了幾句,讓她在醫院安心照顧蘇振邦,公司的事情暫時由他來處理。蘇婉對王洛自然是言聽計從,千恩萬謝。
離開醫院,王洛按照林嘯天給的地址,打車前往約定地點——一家位於市郊,名為“靜心茶社”的私人會所。
一路上,老怪都在王洛的識海中喋喋不休,一會兒點評窗外的“鐵甲洪流”(車流),一會兒又對那些高聳入雲的“黑石山”(高樓大廈)的“陣法結構”提出各種“改進意見”,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王洛一步步帶進了“溝裡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