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破開的瞬間,映入眾人眼簾的……
隻有,一片漆黑。
俞新雄和吳純念以為的勁爆場麵,並沒有出現。
出現的眾人麵前的,隻有一間黑漆漆的、靜到讓人發怵的、空蕩蕩的辦公室。
崇明找到燈打開。
“啊!”吳純念驚得捂住了嘴。
三個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,人事不省。
右上角的攝像機不翼而飛。
最重要的是,俞芷衿,她根本就不在這裡!
崇明上前檢查了幾個男人,抬頭對傅予蜃彙報:“傅少,看樣子是吸入了迷藥。”
麵對傅予蜃投過來令她膽裂的眼神,吳純念結結巴巴,語無倫次:“她、她明明該在這裡,她是……俞總讓……他們把她……”
“找人。”傅予蜃不想再聽這個女人呱噪。
不用她廢話,他也知道這裡本來會發生些什麼。
崇明正要走,傅予蜃又叫住他:“你帶一隊,我帶一隊,分開找。”
崇明掩住內心的震動,應聲下來。
“等等!”傅予蜃指著地上三個男人,“把他們給我潑醒,連著他們一起……”
他轉而看向俞新雄和吳純念,“吊窗外去。”
“傅少!”
俞新雄和吳純念一起驚呼出聲。
“傅少,我隻是個路人,湊巧過來而已。今晚這裡的事都和我無關。”吳純念心慌心忙地辯解。
傅予蜃冷漠地眼神在吳純念麵上停了一秒,在她剛剛升起一點希冀地時,冷冷地說聲道:
“那就算你倒黴咯。”
他走出辦公室,重新進入了寂靜與晦暗的地帶,隻聽得到吳純念和俞新雄驚恐的吼叫聲,在後方連綿。
顧氏身為國內的紡織業製造龍頭,總部大樓一共有十六層。
傅予蜃把下麵把八層都分給了自己。
俞芷衿如果要逃,一定是往下層逃。
他來的時候大廳正門也緊鎖著,外麵也留了人看守,都證明她還沒有離開。
傅予蜃的腳步聲在長長的迂回的走廊裡回蕩著。
顯出幾分空寂又孤寥。
他一層又一層的走,一間又一間的尋。
越是走到後麵,腦海裡越是回響起她臨行前說過的話——
【我是真心希望你和我一起過去……】
【我隻是一個弱女子……】
【……要和俞新雄對抗……】
【你能不能陪我……】
……
【傅予蜃……你是舍不得我嗎?】
舍不得我嗎……
舍不得嗎……
舍不得……
……
傅予蜃突然站定了,一拳捶向了身旁的牆。
舍得舍不得的,重要嗎?
關鍵是她一點也照顧不好自己!
大半夜會召開什麼股東大會?明知道可能有坑,還是一個人單槍匹馬過來……
外麵的蛇,不僅條條咬人。
還條條都有毒!
對俞芷衿這個傻子來說,學乖和喪命,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!
心浮氣躁中,他一邊找人,一邊拿出了她的手機,按開了機。
看著屏幕上跳出的密碼屏,傅予蜃遲疑了一瞬,輸入了一串數字。
手機,解鎖了。
他壓住心底的異樣。
翻開了通話記錄……
記錄裡最後一通電話,是他打過來的。
號碼沒有備注。
傅予蜃注視著這條直白又熟悉的數字,突然點了進去,點下了【新建聯係人】的選項。
輸入法跳出來,他手指懸在上方,正遲疑的那一瞬。
崇明的電話打進來了。
“傅少,人我們找到了。但是……恐怕要您親自過來一趟。”
“在哪裡?”傅予蜃轉身就跑向了電梯廳。
崇明聽得到他疾行的腳步聲,緊接著便是把電梯按鈕按得啪啪狂響的聲音。
“就在十六樓。” 崇明深吸氣,“這間房間很隱蔽,我們找第二次才發現,費了點功夫才打開。”
“人呢?”傅予蜃緊接著問。
“人還在。”
崇明剛答出這三個字,就聽到傅予蜃在那邊吼道:“我是問你她怎麼樣!”
崇明心肝一顫:“不……好……”
“什麼意思?”電梯上升,信號開始變得斷斷續續,傅予蜃拔高聲音,“我問你什麼意思!說話!”
“人還活著!”
崇明嚇得直接說重點,他辦事一向穩妥懂事,已經記不清上次傅予蜃對他發飆是什麼時候。
“活著是什麼意思?”傅予蜃咬牙切齒,“崇明你是牙膏嗎!”
擠一點出一點。
“俞小姐可能……現在……我們也……”
該死的信號又斷了。
傅予蜃一句話都沒聽全,暴躁得想爆了這個電梯廂。
所幸是十六樓終於到了。
電梯門剛打開,已經有人在外麵等候:“傅少!”
手下麵上有些焦急的表情,讓傅予蜃的心又沉了幾分。
他也不再問,沉著臉就跟上了對方的腳步。
七拐八拐,也不知道走了些什麼奇怪的路線,終於來到了一間有些隱蔽的辦公室裡。
崇明和其餘人全都在這裡,見到傅予蜃就圍了上來。
“傅少……”
“人呢?”傅予蜃環視一周,沒看到俞芷衿。
崇明指向了一扇和牆麵幾乎融為一體的白色的門,旁邊還有一座挪開的書櫃。
傅予蜃快步上前,剛碰到門把手。
崇明焦急道:“傅少,俞小姐她情緒有些激動,所以……”
傅予蜃置若未聞,直接扭開了門……
呼嘯又淩冽的冷風,霎時直撲他的麵鼻。
“出去!”一個蒼白又單薄的聲音,帶著幾分竭力的叫喊聲,隨風而來。
傅予蜃沒有出去。
但是他站住了,刹那間,竟然不敢再走一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