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龍八式並不是完整的功法,陸無傷記得清楚,這功法是從【血龍絞筋訣】中簡化而來,發放給外門弟子修行的,血筋門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。
這還是他之後行走江湖才得知的秘聞,那時候的血筋門早已被無相幫滅了,他花了六年時間,尋找當年的真相,才得知秦雪衣九竅劫陰體的事,以及血筋門滅門的大致時間就是自己離開血筋門之後兩三個月內。
而當年自己離開血筋門,應該也有秦雪衣的助力,否則,自己當初不可能得以安然離開血筋門。
陸無傷撫摸著桌上的血龍八式,閉上雙眼,腦海中浮現出那日的景象:男人從骨轎中走出來,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:“陸無傷?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,你居然也達到了千山境。”
“下麵人跟我說近幾年有個人一直在調查當年的血筋門滅門之事,一開始我還不太相信,想必你是為了找秦雪衣才調查的吧,不用查了,我來告訴你,她死了,不過不是我害死的她,而是你。”
“她,這些年,應該過得很苦吧,身為爐鼎,連意誌都在彆人的操控之下,我應該早些回來的。”陸無傷答非所問。
當初,秦雪衣和殷成淵在江湖中出雙入對,被不少好事之人引為武林佳話,也正是因為這個,讓原本已經開始有了愧疚自責之心的陸無傷選擇離開鐵骸荒原,卻不知所謂的佳話之一,不過是在這個男人掌控之下的一具傀儡。
如果不是機緣巧合,讓他得知血筋門是被無相幫所滅,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,恐怕他致死都不會回過頭來調查血筋門的事情。
殷成淵詭異一笑,“不不不,不是操控,那是愛,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愛我,連我讓她去陪幫裡那群老東西睡覺,她都心甘情願的,要不是你,她應該活得很開心,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陪她。”
“你要是一直就跟以前一樣,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廢物多好,非得去神州,還闖出了名堂,她是在得知你登上淵鱗榜之後,才自殺的。”
陸無傷隻覺得心臟像是被巨力狠狠敲中,就在這時候,麵前原本還狂傲的殷成淵驟然間發動了攻擊,赤紅色的太陽下,陸無傷隻看到殷成淵的體內,竄出了數道血龍,一根根大筋高高隆起,血液在其中流動的聲音宛如瀑布。
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,他睜開雙眼。
‘殷成淵得到了完整的血龍絞筋訣,他殺我的那招就是血龍絞筋訣的最後一式,千山絞龍!’他一直以為殷成淵跟他是同境界,直到殷成淵出手的那一刻,他才知道,那人比他整整高出一個大境界。
“前世的我,走了太多的彎路,這一次,不會了!”陸無傷呢喃了一句,合上功法,沒有去修煉這血龍八式。
不管是無相幫,還是血筋門,他們的功法都有問題,隱患和弊端都很大,而且重生以後,他一直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警兆,讓他不要去學血筋門的功法。
意識循著感應下沉,數息之後,陸無傷在意識深處‘看到了’那塊無名碑,這是他在神州一處遺跡中所得的,當年用儘手段也無法打開其中隱秘,在自己臨死之際,他看到這石碑化作一道白光。
融入了自己意識之內,現在,果然跟著自己來到了這裡。
就在這時,石碑躍出道道金色人影,連成一串,跳進自己的感知內,同時一個個文字自動出現在石碑上。
“撼山決?這不是撼山十二式嗎?”
陸無傷心下詫異,這石碑可是連自己的老師都無法摧毀,斷定其必有遠超當前這個世界力量的神異之處的東西,結果就給了自己一個爛大街的撼山十二式?
“等等,不對,這不是撼山十二式。”很快,陸無傷就意識到,這功法遠比所謂的撼山十二式更高明,他雖然修為不複,但基本的眼界還是有的,無名石碑所給的撼山決,其高明程度已經超出了自己迄今為止所接觸到的所有功法。
無名石碑異象消失,意識隨之被震出其中,眼中映入這平常的一切,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,唯有撼山決卻是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,其中的每一式,每一個動作,就像是已經經曆了千錘百煉一般。
陸無傷在空氣中嗅了嗅,隨後一低頭,才發現這惡臭的來源在自己身上,渾身黏糊糊的,o露在外的雙手上,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層黑色的汙垢,整個人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,緊接著肚子傳來一陣咕隆聲。
陸無傷臉色微變,以生平僅見的速度奔襲到茅房,一翻暢快的宣泄之後,拎著水桶就開始衝洗自己的身體。
那無名石碑不僅傳授了功法,還改造了自己這具身體,使其更加契合了撼山決的修行,連帶著體質都提升了不少。
“陸無傷!給老子出來!”
砰的一聲,院門被人一腳踹開,十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,正是自己的鄰居,除了死掉的兩個飼養員外,其餘之人都在這裡了。
說話的是這裡的頭頭,名叫朱大貴,身形魁梧,是所有飼養員中唯一一個將血龍八式練入門了的。
看到陸無傷的時候,朱大貴直接抄起手中的推車,朝著陸無傷砸了過來,這推車少說也有近百斤重量,朱大貴血龍八式入了門,一身力量了得,那推車丟過來,力道不小,要是真被砸中,以陸無傷的狀態,不死也要掉層皮。
“還他娘的有心情洗澡?你倒好,跟了人家內門弟子出去了一趟,什麼都不用做,你自己的點位,還有那兩個短命鬼的點位,全安排給了老子,今天老子不給你屎打出來,算你拉得乾淨,真以為在人家內門弟子麵前露了個臉,賣了個乖你就能有什麼機會。”
“告訴你,你什麼都嗚嗚嗚……”
朱大貴沒有繼續罵下去,因為陸無傷已經躲開了推車,反手握著水瓢把,將其塞進了朱大貴的嘴巴裡,整個人被那粗大的木瓢把頂著嘴巴推到了牆角。
鮮血順著嘴巴流下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