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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風光大婚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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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二舅去趕劉屯集,賣了一匹馬,價格挺不錯,便急著往家趕。

秋日的餘暉灑在鄉間小路上,金黃色的光線讓道路兩旁的蘆葦叢顯得越發柔和。蘆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仿佛在訴說著一天的辛勞與收獲。小路蜿蜒向前,收割後的田野空曠而寂靜,偶爾能聽到遠處村落傳來的雞鳴狗吠聲。

在這雞鳴兩省的地界,我二舅行色匆匆地走在小路上,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,仿佛連同他的希望和夢想一同鋪展在前方。他穿著樸素的衣裳,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,這是下午陽光的饋贈,也是他辛勤趕路的見證。

隨著太陽逐漸西斜,天邊泛起層層橙紅色,那色彩如同油畫般塗抹在田野、樹梢和小路上,小路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寧靜與美好。

我二舅來到西城村西頭,忍不住停下腳步朝村莊望去,可不是,那裡正站著一個倩影。

當我二舅來到西城村西頭,花妮子正站在那裡,她遠遠地就看見了我二舅,一瞬間,她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二舅的身影上,身體卻下意識地微微一縮,像是有些緊張,又有些期待。

她的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身前,手指微微絞動著衣角,仿佛那是她緊張情緒的一個小小出口。隨著我二舅走近,她輕輕咬了咬下嘴唇,那小巧的嘴唇被貝齒微微擠壓,顯得有些可愛。

當我二舅抬腿向西城村走來時,花妮子的臉上瞬間湧滿了羞澀。那羞澀像是一朵盛開的桃花,迅速染紅她的雙頰。她微微低垂著頭,但目光卻依然透過睫毛的縫隙,偷偷地朝著二舅的方向張望。

她的雙腳像是被定住一般,猶豫了一下,才緩緩地向前移動幾步,動作輕柔而又有些遲疑,仿佛是一隻在草叢中小心翼翼試探的小鹿。她的身體微微前傾,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衝動,想要快點靠近,卻又有些不好意思。

我二舅越來越近了,她的眼睛依然不敢直視二舅的眼睛,而是盯著地麵,偶爾才會飛快地抬起眼,瞥一眼二舅,然後又迅速地低下頭去,那神態裡充滿了少女的嬌羞和對心上人的絲絲愛意。

我二舅摸摸口袋,抬腳向西城村大步走著,花妮子臉上泛起羞澀,也向前走了幾步迎接著。

我二舅看著花妮子,花妮子的臉緋紅,卻還是低著頭說道:“還不趕快回家,家裡知道你這個點該到家了吧。”

我二舅說:“不急,這天還早著呢,我看著太陽呢。今天在集上賣得挺利索,半上午就把那匹青馬賣了,我轉了一圈就往回趕了。”

花妮子看一眼我二舅說:“你看你,出門在外彆趕那麼急,你看你臉上都出汗了。前段時間收高粱,就夠你累的了。”

我二舅說:“我這不是想著到家裡拐個彎,過來看看你,看見你我就不累了。”

花妮子低下頭,臉更紅了:“看啥看,我不是天天晚上都過去紡線、納鞋底嗎。”

我二舅一笑:“你是和我定了親的,你就是我的媳婦了,不隻是人和村,南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婦了,我過來看你,誰也攔不住,我看你是該著的。”

花妮子紅著臉說:“這還沒過門呢,就這麼喊,怪難聽的。我知道今天是劉屯集,你肯定趕集去了,你回來也差不多就是這個點,我在門口等好一會兒了。”

我二舅說:“要不說你是我媳婦呢,這就知道我啥活了,知道我哪個點該回家。”

花妮子推門進院,說道:“到了家裡你可不能亂叫,羞死人了。”

我二舅笑道:“我知道,背著人的時候我就叫你媳婦,我還想聽你唱歌呢。”

花妮子走到院內,喊道:“爹、娘,二侖過來了,過來看二老了。”

隨著一聲咳嗽,從屋內走出兩人,花大娘攙扶著花大爺來到院子裡。我二舅急忙喊道:“大叔、嬸子。”

花大爺也招呼著:“二侖來了,又去趕集了吧,花妮子念叨一天了,還說你回來肯定會拐彎過來。你倆說話,我和你嬸子到對門家有點事。妮子,你給二侖倒水啊。”

兩位老人家出門後,院子裡隻剩下了我二舅和花妮子。花妮子端過來一碗水遞給我二舅,說:“渴了吧,我早早給你晾好的。”

我二舅接過碗說道:“你彆忙著燒開水了,我這天天在外麵跑,還不是天天喝井水,河溝的水也沒少喝,趕到哪兒口渴了,就在哪兒喝,都習慣了。”

花妮子說道:“你在外麵,還是要當心,你回家來,我就不讓你喝冷水了。”

我二舅目光熱切地看著花妮子,說道:“我看大叔的身體也不好,我今兒回家就跟父母說,趕緊把咱倆的事辦了,把你娶到家,我也能名正言順地照顧二老。”

花妮子的眼裡泛起了淚花:“可不是,這幾個月,我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,老是咳嗽,集上的大夫也沒辦法。二侖,對不起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我二舅坐直了身子,說道:“你說什麼呢,自從訂親那天起,兩位老人家也是我的爹娘了,我照顧他們那是天經地義的,你可不能說這種見外的話,你就是我的媳婦。我這也有點擔心呢,你在我們袁家也看到了,我家的幾個哥哥、弟弟都在上學,廣中也不能乾重活,我在家裡就是忙乎,你要是到了老袁家,那就是跟著我出力,你可不能後悔。”

花妮子急忙說道:“你又瞎說,老袁家的事我又不是不清楚,我到了老袁家就是乾活,我不怕出力,我的針線活也還行吧,咱娘和嬸子還都誇我呢。就那幾天割高粱,我也乾得好吧。” 花妮子說著,低下了頭,白白的脖頸都紅了,這還沒過門,怎麼就已經叫上娘了呢。

我二舅很高興,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,遞給花妮子,說:“給你,剛剛在集上買的。”

花妮子抬起臉,嫵媚地看著我二舅,問道:“這是什麼啊,怎麼還有股香味?”

我二舅說:“這是香胰子,洗臉的時候用的。我在沙河集看到有賣的,就給你買了一盒,我媳婦的俊臉就要用香胰子。”

花妮子笑著說:“你彆亂花錢,一大家子人都看著呢,我怎麼都行。”

我二舅笑著說:“就是,不用香胰子洗臉,我媳婦也是這十裡八鄉最俊的,我是越看越順眼了。”

花妮子臉紅著站起來,說:“那你就快點娶我,嫁到老袁家讓你天天看。我去洗臉,看看你這香胰子香不香,我在村東頭見過,是那家的大人從徐州捎回來的。”

很快,花妮子從廚房洗完臉出來了,臉上掛著微笑看著我二舅。

我二舅放下茶碗,看著花妮子,隻一眼就看呆了,可不,花妮子就是這周圈最俊的閨女。西斜的陽光透過院子的大樹照在身著樸素布衣的花妮子身上,她的麵容白裡透紅,大方清秀,一雙眼睛猶如秋水般清澈明亮,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,如同新月般柔和,鼻梁挺直,唇瓣輕啟,總是掛著一抹溫和的微笑。她的發髻往後披著,梳得整整齊齊,幾縷碎發在耳畔輕輕垂落,增添了幾分柔情。她穿著淡藍色的粗布衣裙,衣擺處有一處補丁,補丁上麵繡著幾朵小花,樸素中透著一絲豔麗。雖是粗布衣裳,但也顯得她身段窈窕而不失健碩。褲擺下露出的雙腳踏著黑色的布鞋,鞋麵上的針腳細密而整齊。她身上的衣服、鞋子都是她自己織布、自己剪裁、自己縫紉的。

我二舅呆呆地看著,花妮子則羞紅了臉。好久,我二舅才回過神來,說道:“我這媳婦真俊,臉一洗更俊了,還香噴噴的。走,你跟著我回家,我到家就跟咱爹娘說。”

花妮子抬腳說道:“我到鄰居家跟爹娘說一聲,就跟著你過去。”

兩人告彆兩位老人家,走到村口,花妮子忽然站住了,問道:“二侖,你告訴我,年前冬天最冷的時候,任大娃被人在這裡收拾了,還凍壞了腳,那,那是不是你乾的?”

我二舅一笑:“你可真機靈,那就是我和廣中一起乾的。你在我家紡花的時候說著都哭了,我哪能饒了任大娃,我和廣中就晚上出來,把他給收拾了,這不挺好嘛,從那以後就沒人敢到你家外麵轉悠了。”

花妮子說:“我不用多想,就知道是你倆乾的了,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你乾的,你是不是從那時候就看上我了?” 花妮子說著,臉又紅了。

我二舅說:“我就是覺得你是我老袁家的媳婦,那可不能被人欺負,所以我就要收拾任大娃,我對你還不能說是看上,大家那時候都想著你是華子兄弟的媳婦呢。你就是又俊又能乾的閨女,給誰當媳婦,誰都高興壞了。”

花妮子抿嘴笑著:“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乾的,我從那時就注意你了,華子到了外麵就沒和我說過話,我自己還想呢,他要是娶了外麵的媳婦,我就嫁給你袁二侖,這不是正正好的。”

我二舅說:“這還要感謝我菡妹,她可是鐵媒,她說她花姐姐的皮膚可滑溜了,就讓她侖哥娶花姐姐。”

花妮子低頭笑著,回身一拳打在我二舅身上:“就你這個嘴,你天天在集上跑,啥話都說,你可不能跟我說這種丟人的話,真羞死人了。咱菡妹子還真是,一看天晚她就不讓我回西城的家,就讓我在老袁家摟著她睡覺。嘻嘻。”

我二舅看著人和村的方向,說:“我就盼著快點結婚了,到時候我就可以啥話都跟你說了,到那時我就不怕你害羞了。”

花妮子推了我二舅一把,說:“就是結婚了也不能亂說,你不知道我臉皮薄嗎,我好臉紅。”

我二舅反手抓住花妮子的手,花妮子掙紮了一下,就沒再動,任由我二舅牽著手走著。

夕陽灑落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,餘暉如同絢爛的綢緞,溫暖而又柔和。人和村的方向,嫋嫋炊煙正從一座座茅舍中升起,那是農家的鄉情和溫暖,也是對這路上走著的幸福男女最好的慰藉吧。

在這安逸的鄉村暮色中,走著我二舅和花妮子。我二舅遺傳了老袁家的一雙大眼,目光閃閃,時而望向遠方,時而又轉頭看著花妮子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溫柔和寵溺。花妮子則顯得苗條而健壯,她的長發輕輕隨風拂動,散發出淡淡的馨香。她的眼睛像兩汪清澈的泉水,臉色白中透紅,滿滿的羞澀,不時側頭看著我二舅,閃爍著對身旁人的愛和對未來生活的向往。

兩個人並肩而行,我二舅不時抓住花妮子的手,花妮子看見人影就急忙甩開我二舅,然後又低頭走得遠點。我二舅不時逗著花妮子說話,笑聲在田野間飄蕩,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特彆溫馨。

晚上,一盞昏暗的羊油燈下,我姥爺、我姥姥、二姥爺、二姥姥和我二舅坐在那裡商量著事。當然,這種場合也少不了我老娘和我廣晴姨,我老娘靠在我姥姥懷裡,廣晴姨靠在二姥姥懷裡。

我姥爺抽著煙說:“我還真怕花家兄弟撐不過去,前兩天從他村頭過,我見到他,他就拄著拐杖,咳嗽個不停。”

二姥爺說:“要我說,那就趕快讓二侖和花妮子結婚,要是花兄弟走在前麵,二侖子的婚事不就要往後拖了?”

二姥姥說:“這還有啥說的,趕緊給他們把婚事辦了。花妮子這樣的媳婦,模樣好,人品也好,心地善良,不管是地裡的活還是家裡的活,都是一把好手,趕緊娶回家來。就那幾天割高粱,把邊河岸上的幾十口子人都驚呆了,哪有那麼俊那麼能乾的媳婦,跟咱家貼心貼肺的,她要是嫁過來,就到咱家當家,我就把咱家的錢袋子交給她。”

我姥姥說道:“這麼好的媳婦,我是巴不得快點娶她過來。我也盤算過了,就按照咱村裡的規矩辦,花費我也算好了,往好處辦也花不了多少。”

一直看看這個、看看那個的我老娘說話了:“娘,你是咋算的?我不要你算,你就趕緊把竹左給的錢全拿出來給我二哥結婚,你要是還剩下錢,我可不願意,那可是我拚了老命掙的,那個錢我當家。”

二姥姥笑了:“我的個乖乖,這不隻是大媒人,還要當家給他哥操持結婚呢,就依你,咱就把那些錢全花完,給你二哥和花妮子風風光光地辦,辦成人和村最好的。”

我姥姥說道:“家裡的開銷多著呢,用不了那麼多。”

我老娘搖晃著我姥姥的胳膊說:“你們不能偏心,我昆哥、輝哥都上學呢,我中哥、華哥也上過學,就我侖哥天天在家出力,我就要給我侖哥花錢,就要辦成人和村最好的。我花姐姐知道疼人,我就要快點把花姐姐娶過來,又多一個疼我二哥的,我就要辦好,就要把那些錢花完。”

二姥姥的眼裡泛起淚花,嘴也唔嚕了:“閨女說得對,咱侖兒啥力都出了,啥心都操了,就是他在維持著咱這個家。他這結婚了,這次我就當這個家,就按菡閨女說的辦,咱就辦成人和村最好的,新砦最好的。”

二姥爺接著說:“咱和花家成親,咱也都知道花家的家底,咱也不圖人家的陪送,就花家那閨女可是這十裡八鄉的好閨女,咱這邊就一定要辦好,可不能委屈二侖子。”

我老娘說道:“花姐姐就是我見過的最俊的,嚴集、龍鞏集都沒有那麼俊的,邵家的閨女都沒法和花姐姐比,就是要給花姐姐買最花的衣裳,套最花的洋被子。”

我姥姥歎息一聲:“我這一段時間都讓這妮子給纏死了,就一個心思,就給她二哥娶花妮子,就給花妮子買最花的衣裳,她自己還開始學著繡荷包呢,說是送給花妮子。”

隔壁屋裡,羊油燈下,花妮子正在納著鞋底,馬家媳婦、褚家閨女也湊過來做活,低矮的房間內不時傳出笑聲。

在那個歲月,也就是像老袁家這樣的人家,還能點著羊油燈,婦女們圍在一起做活。平常人家,連羊油燈也點不起,早早就睡覺休息了。

一盞昏黃的羊油燈,微弱的光芒在低矮的屋內跳躍著,映照著花妮子專注而溫柔的麵龐,細細的柳葉眉下,眼神專注而平和,儘管生活艱辛,但在她那顧盼生輝的目光中,透露著憧憬和希望。雖然常年乾活,她的手並不粗糙,而是細長靈巧,熟練地穿梭在粗布和麻線之間。她頭上黑黑的發髻被一塊普通的藍花布包著,樸素無華,卻也顯得整潔而端莊。打了補丁的棉布衣裳,雖然陳舊,卻被洗得乾淨整潔,透露出一種生活的堅韌和內心的恬靜。

屋內的牆壁被煙塵熏得有些發黑,牆上掛著一幅不知道何年買的陳舊年畫,幾乎已經辨認不清,但這些絲毫不影響羊油燈下袁家女人們的勞作。這就是老袁家的人,每天辛苦勞作,雖然沒有大富大貴,但也過著人和村裡最好的日子。

我老娘拉著我廣晴姨來到屋裡,沒進門就叫著:“花姐姐,說著你和我侖哥的事呢,你要趕緊的,快點嫁過來吧。”

馬家媳婦說道:“菡妮子,你看你急的,你花姐姐還能跑嘍,她早晚是你家的人,這不是今天還在你家喝了羊肉湯,晚上還少不了摟著你睡。”

我老娘又喊起來:“那可不一樣,她嫁過來就要摟著我二哥睡了,我就要她嫁過來疼我二哥。”

花妮子羞紅了臉,揚起鞋底要打我老娘:“你看你這嘴,小嘴巴巴的,怎麼啥話都說,我今晚回家睡去,不給你一個床了。”

褚家閨女笑起來:“你摟著菡妹子睡了多少次了,菡妹子說你又白又滑溜。”

花妮子轉過身去打褚家閨女:“就是你瞎說,我撕你的嘴。”

我老娘一把抓住花妮子:“二嫂,你就讓她說去,誰叫我二嫂長得這麼俊來,俊死個人,她眼饞死了。”

花妮子又轉過身來:“菡妹子,你這小嘴就彆亂叫了,我這還沒嫁過來呢,你還是要喊我花姐姐。”

我老娘說道:“這不是,我爹娘,我二叔二嬸剛剛說過嗎,明天就去你家,商量結婚的日子,用不了幾天了,你就要嫁過來了,我今兒就叫你二嫂,晴妹子也喊你二嫂。”

花妮子低著頭,滿臉通紅,說:“你就是對你二哥的事上心,天天叨叨著讓我嫁過來,你那個荷包繡得咋樣了,還不快點繡。”

我老娘頭一昂:“花姐姐,你彆問我荷包的事,你彆打馬虎眼。你放心,我跟家裡說了,就要給你風風光光地辦,給你買花衣裳,套幾床洋布麵的被子,讓你高高興興地嫁到老袁家,就辦成人和村、西城村、嚴集街上最好的。你彆擔心,你到了老袁家,有袁家的本小姐罩著你,你吃不了虧,沒人敢欺負你。”

一屋子的人笑起來,花妮子看著我老娘的眼裡閃著光。

我老娘摟著花妮子的脖子說:“你們看我花姐姐,看我二嫂,就這羊油燈下納個鞋底子也看著這麼俊,我要是個男人,我也哭著喊著要娶花姐姐,誰有這樣的媳婦那還不是一輩子的福氣。”

馬家媳婦、褚家閨女停下了手中的活,都笑起來。

我老娘摟著花妮子的脖子,忽然咦了一聲:“花姐姐,你今天晚上可不隻是俊,你這臉上、頭上怎麼香噴噴的,你這還不迷死我侖哥。”

花妮子一愣,紅著臉低下了頭:“我這還不是都一樣,天天這樣,怎麼就香了。”

我老娘喊著:“廣晴妹子,你的鼻子比我尖,饞貓鼻子尖,你過來聞聞花姐姐,是不是噴噴香。”

我廣晴姨走過去,靠近花妮子聞著:“果真來,花姐姐就是香,是不是女人一要結婚就香了。”

馬家媳婦笑得更很了:“不是結婚就香了,結了婚的女人就臭了。你花姐姐是天生的美人,天生的香,就是來迷你二侖哥的。”

我老娘說:“那不對,她隻要過來,我就摟著她,我都摟著她睡了多少次了,我還能不知道她。今天她就是香,今天她的香味不一樣,花姐姐,你快告訴我,你是怎麼香的。”

花妮子推著我老娘:“啥事都瞞不住你,你快去睡吧,明兒我告訴你。”

我老娘自然不依不饒,正在這時,門簾一響,我二舅走了過來:“我就知道你機靈鬼怪的,你一聞就聞出來了。我也給你和晴妹子買了,這就給你們,這就是我從南鄉捎來的香胰子,洗臉的。”說著,遞給我老娘一個紙包。

我老娘聞聞,打開紙包,再小心地聞聞,一聲歡呼,拉著我晴姨洗臉去了。

1945 年冬天,人和村老袁家,一場簡樸而熱烈的婚禮正在老院子裡舉行。陽光透過樹椏的縫隙,灑下斑駁光影,給這特殊的日子添了幾分溫馨。新娘,花妮子穿著紅色的嫁衣,頭上蓋著一塊紅布,端坐在一旁,羞澀的笑容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,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。新郎,我二舅則是身著黑色的長衫,胸前彆著一朵大紅花,臉上掛著喜悅和激動。新郎緊張而期待,新娘則顯得有些忐忑,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甜蜜。

人和村裡的男女老少都趕來觀禮,他們的笑容洋溢著對這對新人的美好祝願。喜糖和花生散布在桌上,孩童們追逐嬉戲,歡聲笑語充滿整個院落。

還是人和村的傳統婚禮樣子,熱鬨的儀式結束後,村裡的男女老少圍坐在老袁家的院子裡,歡呼聲、笑聲、祝福聲彙成一片。酒席就設在樹下,幾張方桌擺滿了農家菜肴,紅燒肉、燒雞、清蒸魚、燉豆腐,香氣四溢,讓人垂涎欲滴。大家圍坐在一起,品嘗著美酒佳肴,講述著各自的趣事,不時傳來朗朗的笑聲。

這一天,對於人和村來說,是一個充滿喜悅和希望的日子。雖然還在打仗,在戰爭的陰影下,這場婚禮像是一束溫暖的陽光,短暫照亮了人們的心房,讓人們再次堅信,日子總有好的時候,生活總會走向美好。

多年以後,人和村的人們還會提起,袁二侖辦的婚禮就是人和村辦得最好的,人最多,嫁妝最好,酒席最好,當然新郎很帥,新娘子最俊,最是熱鬨、喜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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