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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章 不是二品,不敢得罪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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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元景帝再次召開了大朝會,讓無數文武大臣感到疑惑,近日並無什麼大事發生,按照元景帝的秉性,不應該打坐修道,煉製丹藥嗎,怎麼會突然召開大朝會,讓人一頭霧水。

文武分列,元景帝高坐龍椅之上,神色威嚴,肅穆莊嚴,俯瞰著下方的文武百官,一股高高在上的絕妙感覺湧上心頭,這就是為何人人都想要當皇帝的原因了,眾人之上,主宰萬千百姓的命運,這種感覺讓人沉迷。

元景帝掃了一眼旁邊立著的老太監,點點頭,示意他可以開始了!

老太監邁出一步,手中打開了一道聖旨,聲音清朗,透徹洪亮,顯然是經過專門訓練的,吐字清晰,朗朗說道。
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.......”

“擢兵部尚書許子聖入內閣,擔任文華殿大學士,並賜婚懷慶長公主.....欽此!”

內閣共有六位大學士,其中王文貞是華蓋殿大學士,為內閣首輔大臣,掌控朝堂一切事物,魏淵為武英殿大學士,另外還有謹身殿大學士,文華殿大學士,文淵閣大學士,東閣大學士。

內閣並未滿員,如今許子聖進入了內閣,擔任文華殿大學士,權勢地位更進一步,可以名副其實的是朝堂三大巨頭之一了,實力,勢力均不弱於王文貞和魏淵。

“臣領旨!”

許子聖邁出一步,微微躬身,算是給了元景帝一個麵子,畢竟算是他便宜老丈人。

文武百官神色變幻,一片嘩然,議論紛紛,目光都注視在了許子聖的身上,二十多歲的內閣大學士,位極人臣,權勢鼎盛,簡直讓人感到震驚。

許子聖沒有理會形色各異的注視,神色平靜無比,聖旨宣讀完畢後,許子聖感到一股龐大的氣運從天而降,落入了他的頭頂,讓他體內的浩然正氣蠢蠢欲動,再次向著超品儒聖的境界邁出了一小步,他已經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何時能夠踏入儒聖境界了,心中一片澄淨,終於看到了儒家至高道果了。

......

靈寶觀,一隻橘貓輕盈的躍上圍牆,掃了一眼幽靜的小院,從牆頭撲了下來。它翹著尾巴,穿過鵝卵石鋪設的小徑,來到靜室門口,抬起爪子,敲了敲門。

格子門自動敞開,洛玉衡清冷的聲線傳出,不客氣的說道。

“你又來我靈寶觀作甚?”

“唉!”

橘貓歎息一聲,震蕩空氣,傳出滄桑的聲音,有些焦急的說道。

“師妹,江湖救急,我肉身快不行了。”

“我覺得你挺喜歡現在的肉身。”

洛玉衡一臉的揶揄,秋眸如水,動人心魄,打量著門外的那隻橘貓。

“師妹莫要信口雌黃。”

橘貓有些生氣,義正言辭,他也不想俯身在貓的身上,隻是無奈之舉罷了。

“我輩人士,行事不拘小節。”

“廢話少說,你來找我什麼事?”

洛玉衡容貌絕美,一顰一笑,動人心魄,充滿了魅力,讓人難以把持住,美人薄怒,風情萬種。

橘貓臉上露出人性化的笑容,厚著臉皮,恬不知恥的說道。

“想向師妹討要兩粒血胎丸。”

洛玉衡歎息一聲,聲音婉轉,充滿了自怨自憐的意味,譏諷道。

“我隻是一個蠱惑君王修道,禍亂朝綱的紅顏禍水,我的丹藥都是民脂民膏。師兄不怕吃了以後,業火灼身,身死道消?”

金蓮道長明白一個道理,那就是永遠不要跟女人講道理,諂媚的說道。

“師妹此言差矣,元景帝欲修道,與你何乾?換了心術不正之人做國師,那才是真正的禍亂朝綱。師妹這是心係天下蒼生,才接了國師之任,親自盯著元景帝。不然,朝廷早亂了。”

洛玉衡幽幽歎息,一臉哀怨,格外讓人憐惜,充滿了成熟的誘惑。

“要是天下人都如師兄這般看的清,看的明,那該多好!其實你說的對,既然借了朝廷氣運修行,遭口誅筆伐也是應該的!”

“那,那血胎丸?”

“一枚血胎丸,三十八兩黃金。念在同門之情,我便為師兄抹去零頭,給個六十兩黃金吧。”

“貧道要是有那麼多銀子,找你乾嘛!!”

金蓮道長貓臉僵硬,沉吟片刻,金蓮道長翻過門檻,進入靜室,看著盤坐在蒲團的絕色美人,打著商量。

“我用情報換取血胎丸,如何?”

洛玉衡沒有睜眼,五心朝上,精致的臉蛋如玉雕,紅唇輕啟,不屑道。

“師兄情報雖多,可我不感興趣。”

橘貓碧瞳幽幽的盯著她,沉吟了片刻,說道。

“如果是許子聖的情報呢?”

洛玉衡立刻睜開眸子,眉頭微蹙,神色間多了幾分凝重之色,櫻唇微動,聲音悅耳婉轉,勾人心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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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接觸過許子聖?”

“沒錯,當日我曾將想要將地書碎片交給許子聖,但是他好像是識破了我的身份,隻選擇了一串菩提珠,並且七十兩黃金賣給了懷慶長公主,當時我就知道他們之間必定牽扯甚深,結下了姻緣!”

洛玉衡聽到此事,神色微變,果然多了幾分興趣,態度變化了幾分,多了些和善,說道。

“師兄將你的情報說出來吧,這個交易我答應了!”

“你也知道,我當年衝擊一品陸地神仙之時,遭受氣運反噬,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,還將地宗基業丟了!”

洛玉衡自然知曉此事,微微頷首,神色慵懶,甚至帶著幾分幸災樂禍。

六年前,地宗道首金蓮道人衝關失敗,墮入魔道,他的魂魄一分為二,善念持著地書碎片,護著部分弟子逃離,惡念影響了絕大部分門中弟子,分裂成了天地會和地宗。

如今黑蓮道人統領道門地宗,逼得金蓮道人隻能東躲西藏,金蓮道長為了消滅自己的惡念分身黑蓮,將八塊地書碎片分彆贈予了八個不同的人,再加上持有地書九號碎片的金蓮道長自己,這九個人就組成了天地會的核心。

天地會成立的目的是籠絡年輕一輩的高手,交換情報,守望互助,等待有朝一日眾人成長起來後,攜手對抗業已黑化的地宗道首黑蓮。

洛玉衡活動了一下凹凸的嬌軀,身體微微後仰,露出了潔白的脖頸,說道。

“這些都是陳年舊事,說來還有什麼意思!所以呢?”

橘貓眼眸閃爍著詭異的光芒,從那毛茸茸的臉上居然可以看出神色變化,似乎是在得意,又似乎是在感歎。

“我雖然未曾突破成功,邁入一品陸地神仙之境,但是也有所收獲,你也知道天地會的八人都是氣運鼎盛之人,我在望氣術得了幾分玄妙,可以看出曾經看不到的一些事情!”

洛玉衡聞言,神色稍稍凝重了幾分,金蓮道人曾經告訴他許七安氣運有異,身懷大氣運,她卻看不出一點端倪,對金蓮道人的望氣術心中也是敬佩,不由直起了身體,微微前傾,沉聲問道。

“你到底在許子聖身上看到了什麼隱秘,居然讓你如此謹慎?”

金蓮道長似乎是因為長期俯身貓的緣故,沾染了一些貓的習性,習慣性的伸出了粉嫩小舌頭,舔了舔自己的掌心,緩解了一下自己內心的躁動,這才開口說道。

“那個時候,我看出了許子聖的儒道境界,並不是外界認為的二品大儒!”

這話一出,洛玉衡當場愣住,眉頭緊皺,瞳孔收縮,眼睛卻瞪大了,瞠目結舌,雜念橫生,險些壓製不住業火,引動了劫數。

“呼!”

洛玉衡長舒了一口氣,平複了一下自己體內躁動的氣機,無比凝重的說道。

“你是說.......”

“沒錯,就是師妹你想的那樣,當初許子聖就突破了一品亞聖之境,隻是一直瞞著,不曾對外透露!”

金蓮道人邁起了貓步,身姿妖嬈,緩緩走到了洛玉衡的對麵趴下,眼眸裡閃爍著異光,凝聲道。

“當年他就已經跨入了一品亞聖之境,如今卻又突然要進入內閣,想要獲取更多的朝廷氣運,難不成他是為了日後突破超品儒聖之境做準備!”

“元景帝還以為他是想要突破一品亞聖,看來是被他算計了,真是一個可怕的年輕人!”

“此事看來還需要告訴元景帝一聲!”

洛玉衡臉上露出幾分思索,輕聲說道。

“師妹,此事萬萬不可!”

橘貓猛地站起身來,連忙阻攔了洛玉衡向元景帝告密的事情。

“為何?”

洛玉衡聞言不解,明媚的眼眸瞥了一眼橘貓,嬌聲問道。

“儒家的一品亞聖之威,在各大修行體係中,都是獨占鼇頭,我們何必為了元景帝得罪這麼一位天才,屬實不明智!”

金蓮道人雖然未曾經見過一品亞聖的神威的,但是對儒道卻知之甚深,四百年前佛門何等強橫,還不是被儒家趕出了大奉,推動了滅佛行動。

“在座的都是弟弟,都是垃圾!”

這句話儒家興盛之時可是時常掛在嘴邊的,其他修煉體係的修行者聽到了,屁都不敢放一個,還要陪著笑臉,足可見儒道強橫了。

“你說的也對,我確實沒有必要得罪如此強敵!”

洛玉衡如今處在二品渡劫的境界,需要氣運才能衝擊一品陸地神仙之境,關鍵時期,沒必要招惹許子聖,也惹不起許子聖。

一品陸地神仙,能超脫輪回外,不在五行中,能點石成金,搬山移海,逍遙天地間,青春永駐,壽元無窮。對於洛玉衡而言,衝擊一品陸地神仙之境才是最重要的,不可節外生枝。

橘貓蹲了片刻,見洛玉衡愣愣出神,忍不住咳嗽一聲,提醒道。

“不知道這個情報,值不值兩粒血胎丸?”

話音落下,便見洛玉衡袖中飛出兩枚瓷瓶,瓷白剔透。橘貓張開嘴,將兩枚瓷瓶吞入腹中收好,笑道。

“多謝師妹。”

橘貓輕盈邁開腳步,豎著尾巴,搖著貓屁股,歡快的竄進花圃,離開靈寶觀。

洛玉衡宛如一尊雕塑,盤坐了許久,突然,長而翹的睫毛顫了顫,玉美人便活了過來。她抬起胳膊,袖子滑落,白皙玲瓏的玉手撚住道簪,輕輕一抽。蓮花冠滾落,柔順的青絲失去束縛,如水般傾瀉而下,國色天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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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品亞聖,許子聖,真是讓人羨慕啊!”

.....

內閣,穿緋袍的王貞文伏案批閱折子,他已經坐了兩個時辰,中途上過幾次茅廁,其餘時間全部投身在公務。

內閣相當於皇帝的私人秘書,權力極大,遠高於六部。朝廷大大小小的奏章,甚至百姓給皇帝提出的建議,都由通政使司彙總,司禮監呈報皇帝過目,再交到內閣。

內閣負責草擬處理意見,再由司禮監把意見呈報皇上最後決定如何處理,最後由六部校對下發。到了元景帝這一朝,通政使司直接把奏折轉交內閣,內閣草擬處理意見,最後再轉交給元景帝。

中間省略了一道流程。這是因為元景帝認為,中間多出來的流程妨礙到了他修道。恰恰是中間省略的這一道流程,貓膩最多。因為這樣一來,元景帝看到的,就隻是內閣讓他看到的折子。

當然,元景帝雖然不是一位好皇帝,但他是個擅用權術的皇帝,為了扼製文官權力過大,架空皇權,他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。

這個辦法名字叫魏淵,從大格局來說,各黨派與魏淵黨勢如水火,小格局來說,各黨派之間廝殺慘烈。元景帝穩坐釣魚台,負責維係平衡,安心修道。

王貞文打開最後一份奏折,看完上麵的內容後,他沉吟著,靜坐許久。然後取出一張紙條,寫下自己的建議,貼在奏折上,做完這一切,恰好黃昏散值。

次日,元景帝打坐結束,研讀經書半個時辰,服用丹藥,又閉目養神了一炷香,早課這才算是結束了。

這個時候,元景帝才會抽出點時間批閱奏折,不會耽誤太長時間,因為內閣已經做好票擬,他隻需要批紅就可以。他打開第一份折子,是新任都察院禦史的奏折,內容是彈劾東閣大學士趙庭芳收受賄賂,向雲鹿書院學子許新年泄題。

折子裡還舉證說,鄉試時,許新年詩詞屬四等,又怎麼可能寫出《行路難》這樣的傳世之作。

看到這裡,元景帝本來沒在意,詩詞不是文章,文章泄題的話,性質非常嚴重。詩詞要輕一些,即使你知道考題,卻發現找一位詩才比得到考題還難。但最後,奏折裡提到,乃學子有一位堂兄,是打更人衙門的銀鑼,叫做許七安。

而眾所周知,許七安是大奉詩魁,寫下來許多傳世之作,詩才無雙,甚至教坊司的花魁仰慕他的才華,願意花錢和他睡覺,傳為了美談。

看完奏折,元景帝瞳孔銳利了起來,但他沒發表意見,隨後揭下內閣的票擬,上麵寫著內閣首輔王文貞的建議。

“科舉為朝廷選士尋賢,自古以來,便是重中之重。科舉舞弊不可容忍,望陛下嚴查。”

元景帝沉吟片刻,提筆批紅,隨後又把折子,輕輕丟給老太監,笑著問道。

“大伴,你給朕說說,這會元許新年,到底有沒有舞弊?”

老太監接過折子,飛快掃了一眼,心中提起了萬分小心,回答道。

“老奴愚鈍,不過老奴覺得,此事確實有蹊蹺!”

元景帝盯著老太監看了幾秒,看得他心驚膽戰,這才吩咐道。

“責令府衙和刑部處理此案,務必查個水落石出。”

等老太監領命退下,元景帝坐在龍椅上,望著禦書房外的藍天,忽然一笑,沉聲道。

“一箭三雕。”

蟒袍老太監離開禦書房,低頭疾走,行出百米,他驚心肉跳的拍了拍胸膛,臉色陰沉,暗暗感歎。

“批紅了還問我?!魏淵啊魏淵,不是咱家不幫你,咱家的命最重要。”

不久後,宮中的諭令分彆傳到了刑部和府衙,刑部孫尚書似乎早有預料,接到諭令後,立刻遣人捉拿許新年。

京兆府陳府尹收到宮裡傳來的諭令,歎息搖頭,無奈的歎道。

“長風破浪會有時,就怕一個大浪打過來,打的你船毀人亡啊!”

“立刻派人捉拿許新年,帶回衙門審問,務必要搶在刑部之前拿住人,同時派人去通知一下許銀鑼!”

陳府尹和許七安是老交情了,自然樂得賣一個情麵,先捉拿住許新年,對他也是一種保護,免得他被帶往了刑部,遭受大刑,承受不住招供了。

……

許府,春日和煦,許新年讓人把書桌擺在樹蔭下,陽光透過枝葉,光影斑駁,手不釋卷,專注無比。

突然一夥官兵衝了進來,把門房老張推到在地,直奔內院而來,為首的一位捕頭,手裡拿著畫像,對照了的許新年,喝道。

“此人便是許新年,拿下!”

“許某犯了何事?”

許新年眉頭一皺,倒是沒有驚慌,經曆過幾次許七安坐牢的事情,他如今已經能坦然麵對刑部的捕頭了。

“我們是奉了刑部的命令,帶許會元回衙門問話。”

許新年沒有反抗,任由刑部的人將其帶走,畢竟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,不敢肆意妄為。

打更人衙門,一位京兆府的捕頭急匆匆走來,在稟報了一聲之後,見到了許七安,連忙說道。

“許大人,府尹讓我告訴你,陛下降旨,要查許會元科舉舞弊。”

許七安眉心一跳,那首《行路難》確實是我給的,但這算不算科舉舞弊?考題是我押中的,押題這種事,朝廷不支持,但也從未禁止,儒林裡常有押題的習俗,嚴格來說,不算舞弊。不對,問題本身不是舞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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