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翌日清晨 · g5支部操場】
朝陽初升,金芒斜照。
殘破的倉庫與焦黑的主倉殘垣靜靜矗立在晨光中,昨夜的雷霆與火光仿佛尚未遠去,空氣中仍殘留火藥與鮮血交織的味道。
風吹過殘牆,卷起幾頁被燒焦的賬本碎紙,在空中打著旋,飄落於沉默的士兵腳邊。
整個g5,如一座剛剛從戰場爬出的沉睡巨獸,靜默、肅穆,卻血跡未乾。
操場中央。
羅格立於高台,披風獵獵,麵色冷峻,手中握著一遝密封清單,眼神如刃。
雷特佇立其左,雙拳抱胸,眼神淩厲如狼。
艾尼路靠在一旁柱影中,銀發隨風微揚,卻目光如電。
肅殺氣場壓迫著整座操場,無人敢語。
羅格緩緩開口,聲音如鐵:
“昨夜清掃結果。”
“暗道走私團體,東道倉私運團夥,主倉賄賂軍官……”
“共計斬首四十七人,活捉三人。”
“證據清冊、賬目原件、私販物資,已全部封存,由軍艦護送直送馬林梵多軍法處。”
他語氣平穩,每一個數字卻如冰錐一般直刺眾人心臟。
下方,一眾士兵無不麵色蒼白,額上冷汗悄然滴落。
羅格忽而抬頭,眼神一掃而過。
他盯住每一張麵孔,緩緩道:
“但——清掃行動,並未結束。”
“這座支部,是我的地盤。”
“但——凡是染上腐爛、孳生蟲蛀的地方,就必須剖開、清除。”
他目光冷冽,嗓音壓低:
“你們——”
“要麼歸正。”
“要麼歸墳。”
簡短八字,擲地如雷。
操場上驟然一片死寂!
眾人齊齊低頭,有人牙關咬緊,有人手心冷汗浸透軍手套。
無數曾參與黑市、走私、勾結之人如墜冰窟。
而更多本就憤恨腐敗,卻不得不沉默的人,終於抬起了頭!
身披重甲的“鐵腕”巴斯提爾大步上前,雙膝半跪,重劍釘地,聲音震徹操場:
“肅正無情,正義有魂!”
“屬下,願歸麾下——隨羅格大人肅儘天下汙泥!”
他聲音洪亮,如戰鼓擂響,鏗鏘震耳!
片刻之後,“鐵砧”巴洛斯也沉聲而上,麵容嚴肅:
“這才是該有的海軍。”
“我早就想砸碎那幫走私狗的牙了!”
“這一次——我賭命跟你乾。”
士兵陣列中,原本觀望、躲藏的軍官們麵麵相覷。
但很快,更多人眼神堅定起來,列隊之姿悄然收緊。
——他們看見了真正的“海軍之刃”。
正義清掃,不再是“上頭搞運動”。
而是——一柄真實存在的斬首之劍!
高台之上。
羅格負手而立,望著眼前重歸肅整的g5隊列,目光微沉,卻依舊如寒鐵。
他緩緩轉身,沉聲吐出一句:
“正義,從今開始,不再淪為借口。”
烈風卷動軍旗,銀翼獵獵,黑底肅正之紋,如鷹喙啄血,傲然高揚。
這一刻,g5不再是海軍中的汙泥濁水。
而是——肅正軍踏出的第一塊烈土!
【支部後港 · 黎明時分】
殘陽未升,霧氣纏繞在海麵,如未散儘的硝煙。
維爾戈身著整潔中將製服,胸牌發亮,手中持一份蓋有“戰國元帥副署章”的正式調令副本。
紙麵乾淨,墨跡微濕,完美無瑕。
——但卻是偽造得近乎藝術的謊言。
他步履從容,神情沉靜,仿佛僅僅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“軍資外調任務”。
但身後緊緊跟著的那名隨侍,手中握著一個暗金色密封軍械箱——
箱體刻印著“本部·絕密”標誌,內部封鎖著一份極度危險的“海軍高層戰力部署圖”,
被稱為——計劃b。
維爾戈沒有多餘動作,沒有目光遊移,神態一如平日。
隻有他自己知道,那一刻,他背負的不止是黑箱。
而是,一顆尚未引爆的“炸彈”。
【碼頭儘頭】
肅正艦隊戰士列隊,未發一言。
雷特早已站定,手帶海樓石指虎,眼神冷冽,虎視眈眈。
維爾戈步伐未停,與他擦肩而過時,平靜點頭致意:“副隊長。”
雷特冷哼一聲,未動。
前方台階之上,羅格身披黑色肅正披風,立於舷橋與海風之間,眸色沉靜如夜。
雷特咬牙,低聲問:
“他要去哪?”
羅格答得乾脆:
“馬林梵多,物資交接。”
雷特眉頭一挑,聲音沉冷帶怒意:
“假的。他是叛徒,帶著黑箱。”
“我們已經知道真相,現在放他離港——是不是太仁慈?”
“讓我動手,隻一拳,乾淨利落,連人帶箱一起喂海王類!”
羅格回首看他一眼,眼神冷得如同夜海深淵:
“不急。”
“狗要咬人才踩死。”
“提早動手,隻會讓背後的蛇藏得更深。”
雷特咬緊牙關,拳頭哢噠作響。
“他會跑的。”
“那就讓他跑。”
羅格轉身,目光投向遠方漸遠的背影,語氣低如風吟:
“跑得了今天,跑不了他的主子那張臉。”
【支部通訊廳 · 機密通話間】
“請求接通——馬林梵多·元帥室。”
哢噠——
電話蟲睜眼,蒼老卻威嚴的聲音自聽筒中緩緩傳出:
“這裡是戰國。”
片刻後,那位風雨無懼的元帥略帶沉重地開口:
“你準備放走維爾戈?”
羅格神色平靜,聲音如同鋼刃劃過冰麵:
“是。”
“他不是目標。”
“我們的目標,從來不隻是一個藏在基地的內鬼。”
“而是——坐在椅子背後的,政治傀儡與黑市之主。”
電話蟲另一頭沉默幾秒。
然後,戰國輕歎了一聲:
“……你想釣多弗朗明哥?”
“他可不是那麼容易上鉤的人。”
羅格輕聲道:
“我知道。”
“所以我要親自握著線,盯著餌,等他咬鉤的那一秒。”
“這條線,我會拉到底。”
戰國緩緩道:
“我批準。”
“維爾戈的所有動向,交由你監控。”
“必要時,調動 ssg 軍力協助。”
“我隻要一個結果——”
“讓世界知道:海軍,絕不會再縱容蛆蟲藏在正義的皮囊之下。”
哢噠。
電話蟲收線。
清晨的風,在操場和碼頭之間盤旋。
而那一艘離港的小艦艇,已緩緩駛出支部外海。
維爾戈站在甲板上,背影沉默。
他沒有回頭。
但他知道,那位冷酷的肅正之刃,正在高台之上,默默看著自己離開。
——羅格知道他是叛徒。
——而他,也知道,自己從現在起,徹底暴露於“獵人的槍口”之下。
但他更知道:
【隻要他能將那枚“黑棋”成功送回——】
【唐吉訶德家族,就永遠不會沉入深海。】
高台上,羅格靜靜低語:
“放走的不是叛徒。”
“是引火線。”
“我要讓所有藏在黑夜裡的東西,都暴露在白晝之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