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禦麵露詫異,瞳孔微縮,一股濃重的不祥之感湧上心頭。
“這是你的場子?”
“不然還能是誰的?”
江禦從容不迫的表情瞬間慌亂,額角青筋直跳,後槽牙咬得哢哢作響。
“我老婆人呢?”
江既白朝樓梯抬了抬下巴。
“二樓會客室休息呢,彆一口一個老婆的,結婚證領了嗎就老婆?蘇小姐說了,跟你隻是戀愛關係。”
意料之外的,江禦神色陡轉,眉宇間流露出掩飾不住的竊喜。
“她真承認我們在談戀愛?我上位了?能公開了?真的假的?”
江既白腦花都快被他晃散了。
“停,放開我,假的假的!你騙她無家可歸賣慘的事,她都知道了,你等著回去跪搓衣板吧。”
歡欣雀躍戛然而止。
人聲嘈雜的宴會廳裡,江禦的世界仿佛被按下靜音鍵,兜頭一盆冰水潑下來,拔涼拔涼的。
他咬牙切齒:“你少說兩句能死?”
……
二樓會客室。
江既白特意吩咐過,沒人來打擾。
蘇瓷坐在沙發上玩手機,屏幕剛解鎖,就是江禦發來的99+消息。
【一個人在家,空虛寂寞冷】
【好無聊,給公主刷票打榜,把零花錢花光了,公主不會生氣吧?】
【公主,我和粉絲掉水裡,你先救哪個?肯定先救我吧?我會遊泳,公主救我,我還能幫公主救粉絲】
【宴會上有幾個男人幾個女人?公主玩得開心嗎?要不要我做點夜宵?】
【……】
【公主,我微博炸了,他們都罵我癩蛤蟆吃天鵝肉,把我罵餓了】
【公主你什麼時候回來?】
【……】
【忍不了了,我來接你回家】
蘇瓷把手機收回手持包,正要下樓,卻從敞開的陽台落地窗,看見樓下露天花園裡有兩個人影。
江禦和江既白?
他到了怎麼也不給她打電話?
樓下,醇厚紅亮的酒液在高腳杯裡打著旋,江禦借酒澆愁,一杯接一杯。
“不是不能喝酒?待會還開車。”
“叫了代駕。”
江既白陪著喝了幾口,看人有點酒勁上頭,才吐出心頭的疑惑。
“你究竟跟嫂子造我什麼謠了?”
江禦矢口否認:“沒造你謠。”
他頂多是隱瞞不報,罪不至死。
江既白冷笑一聲:“還狡辯?嫂子為了開解你,工作都推了將近一個月,你好意思厚著臉皮欺騙她?”
江禦臉上浮現出微醺的緋紅。
“夫妻之間的事,能叫欺騙嗎?一看你就母胎lo,情趣懂不懂?”
江既白嘴角無語地抽了抽。
“跟女人哭窮吃軟飯,你可太有情趣了,據我所知,嫂子為了養你這隻吞金獸,剛回公司就接了不少通告。”
江禦神情驕傲:“你羨慕了?普通的錢我早就花膩了,老婆給的錢花著才舒服,你看她把我養得多好?”
仿佛一隻開屏的孔雀,江禦展示著公主給他定的西服、領帶、袖扣和胸針,袖口不經意露出低調的腕表。
他忍不住奚落:“算了,你一個連女朋友都沒談過的人,怎麼可能懂我們金絲雀的快樂?跟小孩坐一桌去。”
江既白簡直沒眼看他。
“娛樂圈水深,女人賺錢更辛苦,嫂子知道每天找她要錢的人,是背後分分鐘入賬成百上千萬的裴總嗎?”
江禦沉默了足足兩分鐘。
僅存的理智捕捉到漏洞。
“所以她不知道?你擱這誆我?”
江既白:“……算你聰明,確實還沒跟她說,嚇唬嚇唬你而已,人在樓上,早點接她回去休——”
他捏著酒杯轉身,猝不及防對上二樓陽台的視線,話音卡在嗓子眼裡。
“哦豁,現在嫂子知道了。”
語氣裡說不出的幸災樂禍。
江禦猛然轉過身,滿眼錯愕。
江既白唇角翹起,露出一個愛莫能助且十分欠打的表情,悠然離去。
蘇瓷撐著圍欄,懶懶地朝江禦舉了下酒杯,月光映照著絕美的笑顏。
江禦腦子裡有一瞬間空白。
然後浮現的不是——完蛋。
而是——女王。
從下往上仰視的角度,透過玻璃護欄,能看見開叉的禮服裙露出一雙大長腿,高跟鞋鞋麵泛著鋥亮的光。
冷豔蔑視的姿態,高高在上。
江禦眸色暗沉,喉結滾動。
犯了錯誤,他承認。
所以女王今晚踩死他,他也沒有半點意見,隻會把臉送上去給她泄憤。
……
“嘭——!”
昏暗的客廳裡,江禦跪在地毯上,西裝褲貼著雙腿緊繃的肌肉,勾勒出蓬勃的野性和力量感。
馬甲束縛著鼓脹的胸肌和緊窄的腰腹,胸口被一隻紅底高跟鞋碾著,用力一踩,後背撞上冷硬的茶幾。
“嗯……”
沙啞的哼聲,帶著心臟劇烈的顫動,從鞋底蔓延到蘇瓷小腿上。
她手裡把玩著皮質軟鞭,配套的銀色手銬已經鎖在男人手腕上。
“說說看,怎麼回事,裴總?”
“我還是更習慣叫江禦。”
江禦低頭,用挺拔的鼻峰去蹭她小腿,絲襪的滑膩令人呼吸粗沉。
“女王大人這麼聰明,不該早就猜到的嗎?貧苦人家的孩子,怎麼可能跟富家子弟一樣在高級產房出生?”
普通人連頂級私立門檻都夠不上。
“就是女王聽到的那樣,我姓裴,國內首富裴雲漢的裴。”
他討好地吻她小腿肚,無限癡迷。
“還是要跟女王道個歉,我那天是發燒了,一時鬼迷心竅,貪圖女王的關心和獨寵,才想出了這個辦法。”
“我知錯了,女王饒我一命,嗯?”
蘇瓷推開男人得寸進尺的頭。
鞋底踩上他搏動的頸動脈。
“就這些?還有呢?”
江禦啞然失笑,握住纖細的腳踝,把纖薄的腳掌往上挪了挪。
鞋尖抵著男人俊朗不凡的臉。
“女王,往這踩,更爽。”
蘇瓷下意識碾了碾,他興奮得不行,啞著嗓子口不擇言:“女王有沒有覺得我今晚更燒了?好燙。”
“第一次見你就想這麼做了。”
“那晚是我賊喊捉賊,怎樣?誰讓灰姑娘把鞋都扔得那麼勾人,我拿鞋弄印記的時候,就想被你這麼踩。”
“……對,用力點。”
“忘記說謝謝了,補上。”
蘇瓷:“……?”
他騙人在先,還享受起來了?
“我要罰你。”
“隨便女王怎麼罰。”
蘇瓷掐著他的脖子拉近,指甲陷進滾燙的肌肉,發號施令的嗓音很冷。
“舔。”
江禦跪伏著靠近,重重咽了下唾沫:“遵命,女王大人。”
準確點,應該說……謝主隆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