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衝刷著赤瀾城懸空監牢的鐵欄,林硯蜷縮在發黴的稻草堆裡,左眼眶傳來灼燒般的疼痛。三天前他被迫與二階鐵背鱷簽訂主仆契約時,這隻眼睛就開始滲出黑血,如同活物般跳動。
“賤種,該換契約了。”獄卒用生鏽的鐵鉤勾開牢門,身後跟著個穿猩紅法袍的中年人,袖口繡著赤瀾城最大契約師家族——宋家的紋章。
林硯攥緊掌心母親留下的青銅羅盤,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七歲那年,母親將羅盤塞進他手裡時的溫度:“小硯,當星辰倒轉時,去極北冰原找‘永夜號’……”話未說完,就被闖入的宋家護衛拖走,從此再沒回來。
“宋家主上要一隻會噴火的赤鱗蟒。”中年人拋來個裝有鱗片的玉瓶,“你最好祈禱這次契約能成,否則……”他目光掃過林硯滲血的左眼,“監牢裡可不需要瞎了的契約師。”
林硯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口中蔓延。契約師通過精血與妖獸簽訂契約,但他的契約之眼卻與眾不同——每次締結契約,都能看到對方的命星軌跡。昨天他偷看過鐵背鱷的命星,發現那上麵纏繞著九道黑色鎖鏈,而此刻手中的赤鱗蟒鱗片上,竟也有類似的紋路。
“這是……被詛咒的妖獸?”他下意識後退半步,卻被獄卒一腳踹在背上。
“廢什麼話!”獄卒抽出皮鞭,“宋少爺等著用這蟒鱗煉製火髓,再耽擱下去,你娘的墳頭草都該兩米高了!”
林硯渾身一震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母親的死因始終是謎,隻知道她生前也是契約師,卻突然被指控用禁術篡改妖獸契約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鱗片貼在左眼上,黑色血絲立刻順著鱗片蔓延,在視網膜上勾勒出一條赤紅色的巨蟒虛影。
“以吾之血,契汝之魂……”他念出契約咒語的瞬間,窗外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鳴。整座監牢劇烈晃動,林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命星投影在牆壁上,原本黯淡的星辰突然迸發出耀眼光芒,周圍二十八顆主星竟開始逆時針旋轉。
“不可能!”中年人大叫著後退,“星辰倒轉?這是上古星辰古族的覺醒征兆……”
話音未落,林硯手中的青銅羅盤突然發燙,羅盤中心的指針竟指向了他的左眼。一道流光從眼中射出,在空中凝結成一枚古老的星圖,星圖中央,一座被混沌霧氣籠罩的祭壇若隱若現。
“警告!檢測到時空裂隙波動!”監牢頂部的警報器發出刺耳的尖嘯,林硯感覺一陣天旋地轉,再睜眼時,他正躺在一片陌生的荒原上,麵前散落著破碎的星圖碎片,不遠處,一座布滿青苔的石碑上刻著三個古奧大字——“永夜界”。
他摸向胸口,母親留下的玉佩不知何時碎成兩半,露出裡麵藏著的半塊玉簡,玉簡上刻著的“星辰法典”四個字正在發光。身後突然傳來妖獸的嘶吼,林硯轉頭望去,隻見一隻渾身燃燒著幽藍火焰的巨狼正向他撲來,而在巨狼的命星上,他清晰地看到了三條黑色鎖鏈。
“看來……我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。”林硯握緊羅盤,左眼的黑血此刻已變成星芒狀,“母親,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?還有這星辰法則,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?”
他深吸一口氣,對著巨狼伸出手,掌心浮現出星辰契約的紋路:“或許,從這隻狼開始,我能揭開一些真相。以星辰之名,我與你締結平等契約,共享力量,共擔風險……”
巨狼的動作突然頓住,眼中的凶光漸漸退去,竟低下頭,用鼻尖輕蹭林硯的手背。遠處,永夜界的天空中,一顆顆陌生的星辰正在重新排列,仿佛在為這位新的星辰法則掌控者譜寫新的命運篇章。
林硯站起身,拍掉身上的泥土,目光投向遠方那片被黑暗籠罩的森林。他知道,自己的旅程才剛剛開始,前方等待他的,將是更多的謎團、更強的敵人,以及那個關於滄瀾界起源的驚天秘密。而他,終將成為星辰法則之主,在這滄瀾界中,寫下屬於自己的傳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