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靜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劉臻呀，他不知道。哦不，是你喜得貴子的那天，他才知道自己有無精症。”
“婚檢的時候就查出來啦，我一直瞞著他。”
看著於靜雲眼裡得逞的譏笑，冀小凡似乎突然想明白什麼，臉上血色全無。
“你故意的對不對。那次吃自助時你就知道我懷孕了，你故意等到我生了才告訴他，你故意坑我的。”
於靜雲機警地退後幾步，身邊的保姆上前把她護得更緊了。
“對呀，就是故意的。不過你們這不是咎由自取嗎？”
“保姆媽費儘心機，終於讓親閨女爬上雇主的床。嘖嘖，沒想到啊，生個孩子砸手裡了。”
“這個孩子爹到底是誰，你自己都不知道吧。哎喲，隻能自己養了，連個出撫養費的人都沒有，可憐呀。”
正說著，有車開過來，威廉下車跑過來扶住於靜雲。
於靜雲轉身衝王保姆揮揮手：
“保姆大姐，祝賀你得了個大胖孫子，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吧。”
汽車一溜煙跑遠了。
王保姆看看又被氣哭了的冀小凡，沒好氣地低聲罵道：
“哭哭，就知道哭，孩子是誰的你都沒數嗎？劉臻於靜雲那種人，都是人精，哪是那麼好糊弄的。”
“媽，我當時都說了，拿不準。不是你讓我咬死了說就是劉總的嗎？”
“我當時不是想著你用懷孕綁著他領證，誰知道他光畫大餅，一直拖著不辦。這個該死的老狐狸，害死我們了。”
不遠處站立等車的人都眼神詭異看過來。
謔，信息量好大。
開學前，鳳嘉檸他們的初中同學王贇年後要出國，請了大半的初中同學聚會。
鳳嘉檸跟何琪正頭對頭看手機，伸手去拿桌上的巧克力，跟正好伸過來倒茶的茶壺撞了個正著。
熱水灑在手背上，瞬間通紅一片。
鳳嘉檸一聲尖叫，周圍人都亂起來。卻有一隻手一下子捏住她的手臂，一瓶礦泉水倒在了紅腫處。
“走，趕緊去衛生間用涼水衝。”
鳳嘉檸被拉著進了包廂的衛生間，手背在水龍頭下衝著，疼痛確實緩解不少。
“謝謝你。”
鳳嘉檸說著抬頭，愣住了。
是陳輝。
“你”
他怎麼會在這裡。那一世，沒有這樣的情節啊。
陳輝笑起來：“我是陳輝，王贇的小學同學。”
一口白牙恍了鳳嘉檸的眼。
那一世，就是這個笑容真誠的少年，曾經陪她度過漫長又難熬的日子。
可也在後來，成了最傷她的人。
“謝謝你了，你出去吧，我自己來。”
鳳嘉檸垂下眼，專心衝著手背，讓冰冷的水徹底冷靜自己的情緒。
陳輝剛想說什麼，被周樾和鳳庭桉擠開。
等鳳嘉檸從衛生間出來，包廂裡的同學看著幫鳳嘉檸托著手的周樾，哄笑起來。
“周樾，人家親哥緊張也就罷了，你跟著湊什麼熱鬨。”
周樾劍眉輕挑：“我也是哥啊。比親哥還親。”
鳳庭桉勾了脖子用力把他拖走。
“滾，嘉檸不是你姨嗎？”
鳳嘉檸坐下來，手被何琪拿住左看右看。抬頭，對上了陳輝含笑的眼。
閃閃亮，帶著年少的歡喜。
她麵無表情轉過眼神，又對上了對麵周樾的目光。
周樾的鳳眸有些邪魅地衝她一挑，換來鳳嘉檸一個大大的白眼。
這貨，這一世沒遭遇重創，也還是有點不羈的味道。
鳳嘉檸收回目光，卻看到身邊的何琪眼神黏在鳳庭桉身上，眼裡星光閃閃。
她長歎一口氣。
少女情懷呀。
這個寒假，何琪一到周末就往她家跑。
不過看自家老哥那眼神純正心如止水的樣子，怕是何琪的媚眼都拋給了瞎子。
包間裡有k歌設備，飯吃到一半，已經有同學按捺不住開始載歌載舞。
鳳嘉檸很應景地配合著唱歌的同學起哄吹口哨。
那一世她一直生活在昏暗裡，她的青春和這些熱鬨無緣。
這一世，她很享受。
“哎，鳳嘉檸，周樾是不是喜歡你呀，他老看你。”身邊的何琪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。
鳳嘉檸眼神瞟過對麵，看到周樾正在專注夾起眼前的糖醋排骨。
“嘁，他更喜歡糖醋排骨。何琪，你彆老戀愛腦，等考上大學，再考慮戀愛吧。”
何琪撇撇嘴，嫌棄她老氣橫秋。
“鳳嘉檸，你都不知道，我們國際部好多男生都盯著你呢，好多人偷著跟我打聽你。”
鳳嘉檸斜了她一眼：
“你告訴他們，本小姐是戀愛絕緣體，心裡隻有學習。”
何琪嗤了一聲，揚揚下巴：
“喏，絕緣體，你又惹來電了。”
鳳嘉檸回頭，看到陳輝拿著手機站在她身後，眼睛笑得亮閃閃。
“鳳嘉檸，我加你的小企鵝吧。”
鳳嘉檸擺手：“我”
“鳳嘉檸，過來唱歌。”
旁邊伸過一隻手，把鳳嘉檸拉走了。臨走周樾還衝陳輝低聲說了一句：
“彆打鳳嘉檸的主意，以後離她遠點。”
周樾拖著鳳嘉檸走到屏幕前，塞給她一隻話筒。
“《隱形的翅膀》，你最喜歡的。”
鳳嘉檸眉頭一跳：“你怎麼知道。”
她其實平時不怎麼討論歌曲，隻在上下學路上戴耳機聽聽歌。
周樾低頭一笑：“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。”
話筒打開了，這話不小心放了出來，包廂裡一片起哄聲。
剛從衛生間出來的鳳庭桉一身冷氣衝過去：“周樾，你起開。”
於是你推我搡間，變成了三個人的合唱。
鳳嘉檸陪這倆鬼哭狼嚎你爭我鬥的幼稚鬼唱完，一臉無語回到座位。
何琪把下巴擱到鳳嘉檸肩膀上，看著對麵互掐著坐下來的倆男生，長籲短歎。
“唉，我把你當兄弟，你竟然想當我妹夫。”
“何琪，你又皮癢了。”
遠處，王贇看著移不開眼的陳輝，笑著湊過去拐一下他。
“怎麼，很喜歡我們鳳大美女是吧。”
陳輝悄悄紅了耳根。
周父終於想明白了，在悅園山莊租了套房子，就在鳳嘉檸家隔壁單元。
還雇了個保姆，55歲的阿姨，乾淨利索做飯還好吃。
周樾每天跟鳳庭桉和鳳嘉檸一起上下學，偶爾去蹭林清現烤的麵包甜點，生活無比美好。
周父每天早出晚歸，時不時出差，也忙得昏天黑地。
“爸，你還年輕，好好找個人再婚，我是支持你的。隻不過找的時候得用點心。”
周樾說得很真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