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小小燒烤店出來，鳳嘉檸和周樾目送鳳庭桉和孟書瑤離開。
高大的男孩和苗條的女孩，看背影倒是挺般配。
“走吧，說說你今晚的觀後感。”
周樾拉著鳳嘉檸的手，一邊走，一邊聽她細細做各個指標分析。
長相嘛，五官清秀，瘦高身材，中人之姿。
雖然配不上自己奶帥奶帥的哥哥，但可以走氣質路線。
這一條，過。
談吐嘛，思路清晰，不古板不拘謹，還時不時有那麼點風趣。
不錯不錯，這一條，過。
行事嘛，大大方方，不矯情不做作，這烤肉吃得接地氣又不粗俗。
好，這一條她最看好，她最害怕鳳庭桉找個矯揉造作的小白花。
周樾看鳳嘉檸掰著手指頭嘮叨著，忍俊不禁。
“大姐，你是妹妹，不是婆婆，能不能彆這麼操心。我看你像是挑兒媳婦呢。”
鳳嘉檸翻個白眼。
“有什麼辦法，鳳庭桉又沒你那麼多鬼心眼兒，我不得替他上點兒心。”
周樾不乾了：“你這是人身攻擊，我哪裡就那麼多鬼心眼了。”
“怎麼不多，小小年紀就知道給自己找媳婦，鳳庭桉但凡有你一半心眼，我也不用操碎了心。”
周樾攬住鳳嘉檸，很是嘚瑟：
“那是，在這點上，鳳庭桉這輩子在我麵前翻不了身。”
說完又若有所思看著鳳嘉檸。
“你對孟書瑤，除了容貌這一項打分不高，還有其他不夠滿意的看法嗎？”
鳳嘉檸搖搖頭：
“人品性格還得處處再看，就這麼一會兒，看不出門道。你呢，你看出什麼來了嗎？”
周樾沉吟一下，斟酌著開口。
“庭桉一直很讚賞孟書瑤的一點，說她很聰明很努力，有一種頑強的生命力。”
鳳嘉檸眨眨眼：“這是好事呀。”
周樾瞥她一眼，點點頭：
“這種人目標明確，百折不撓，很容易成為人生贏家。你看孟書瑤的眼神，就能看出她的理性和堅定。隻是不知道，這對庭桉是不是好事。”
鳳嘉檸停下來，仰頭專注看著周樾在暗夜裡閃亮的眼。
“我覺得，我也挺堅定挺理性。”
“你不一樣，你會間歇性地開小差，想著仗劍走天涯。腦子還經常奇思妙想五花八門。”
周樾打量一下四周，指著幾棵樹開始打比方。
“你看，孟書瑤這類人，就是這種頂端優勢明顯的樹，直衝雲霄。你嘛，就是這種去掉頂端優勢的，枝繁葉茂，四處伸胳膊蹬腿。”
鳳嘉檸仰著頭，左看看右看看，有些無語。
“周樾，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，你是說我目標不夠專一？頂端優勢是啥來著？能說人話不。”
周樾哈哈大笑：
“我在誇你呢，誇你有趣，生活多姿多彩。”
兩個人膩膩歪歪往回走，鳳嘉檸滿眼崇拜聽周樾科普頂端優勢，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加了不少。
第二天，周樾下了課，剛走出教學樓，就看到了路邊的季晚風。
“周樾，可以借一步說話嗎？”
周樾看看舍友戲謔的眼神，歎口氣走過去。兩人走到旁邊的林蔭路上，在一棵樹下站下來。
“周樾，對不起，我才知道我媽昨天去找你了。我媽有沒有對你說過分的話。”
周樾遠遠站著，眉頭緊皺道：
“沒有，隻是就事論事。但這件事本身，確實給我造成了很大困擾。而且恰好在推免的關鍵時候，我很擔心我會被坑到。”
季晚風臉色更加難看起來：
“你怎麼會被坑到，我媽不是那樣的人，不會怎樣的。”
周樾冷笑一聲：
“那不好說。匹夫無罪，懷璧其罪。沒什麼事我就走了，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，就不要讓我的推免資格受影響。我隻求公平。”
周樾說完，轉身就要離開。
“周樾，你先彆走。”
季晚風聲音急切。周樾停住腳，轉過身，靜靜聽她說話。
“你放心，我一定跟我媽說，讓她務必公平公正，不會影響你的推免資格。”
說著，她看看周樾滿臉的不信任和疏離，繼續追問。
“我聽說，你不打算留在京大讀研了？”
周樾抬起腳猛地一踢，地上的一顆小石子骨碌碌滾出老遠。
“對啊，這種情況，我怎麼可能再留在京大。我真特麼倒了八輩子血黴，辛苦三年，你媽媽一句話我可能就白費。”
季晚風臉色煞白，有些搖搖欲墜。
“周樾，你放心，我媽不會那麼乾的，她不是那樣的人。真的，我會回去跟她說的。”
“你說不好，還不如不說。王校長一生氣，我說不定更倒黴。”周樾無比煩悶。
“周樾，我真的那麼差勁，讓你這麼討厭嗎？”
季晚風眼裡已經含了淚。
周樾想想，還是不能把事情徹底搞僵了，畢竟正是很關鍵的時候。他壓了壓怒氣，歎口氣。
“學姐，我討厭的，是你的騷擾對我造成了困擾。如果沒有這件事，我們就是校友，是工作室的師姐師弟，沒有利害衝突，怎麼可能討厭。”
季晚風眼淚撲簌簌落下來。
“可是，我隻是喜歡一個人，這也有錯嗎？”
“喜歡一個人沒錯，但你的喜歡對彆人造成麻煩，那就是錯了。”
季晚風擦擦眼淚，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周樾。
“周樾，我真的很差勁嗎？無論我多麼努力變優秀，在你眼裡還是很差勁，一直都不喜歡我。”
周樾歎口氣，耐下心解釋：
“學姐，我不喜歡你，跟你優不優秀沒有任何關係。就比如，我喜歡我女朋友，並不是因為她最優秀。”
“這個世界上，比她優秀的人肯定有不少，但我隻喜歡她。沒什麼特彆理由，隻是因為她是她。”
很繞口的一段話，讓季晚風沉默了好一會兒。
“學姐，你看到的周樾，隻是你自以為是的片麵認知，不一定是真實的我。再說了，人這一輩子，隻有情情愛愛嗎？”
“這世界那麼大，可以做的事那麼多，為什麼要執拗於毫無意義的事情上，害人害己。”
周樾說完，轉身大踏步離開。
季晚風扭頭躲到樹後，抹了好長時間眼淚，拿出手機。
“媽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