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陸承安一同聽到吳止青噴人的徐行之,探頭看了眼,就拉著陸承安悄悄退走。
等離得遠了,他看了眼陸承安,小聲說道:
“承安,雖然吳秀才脾氣不好。
但剛才那幾個人,我都認識。
咱們府學,也不都是喜歡學習,致力於科舉一途的書生。
有幾個富家子,自己不學,還經常欺負人。
吳秀才剛才應該是看到了他們欺負人,才罵人的。”
聽到徐行之的話,陸承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,道:
“徐兄,你說的我都看到了。
剛才吳秀才身後躲著一個書生,光從對方的反應,我都能猜出發生了何事。”
陸承安很明白,校園暴力,不光現代校園有,古代書院也會發生的。
這麼想著,陸承安有點好奇的問道:
“那幾個欺負人的書生,我看著絕非君子。
吳秀才這麼罵他們,不怕被報複?”
聽到陸承安這麼說,徐行之跟他對視一眼,異口同聲道:
“要不,咱們去找學政?”
話音剛落,一聲嗤笑聲就傳了過來。
“徐秀才,陸小兄弟,這事找學政沒用。
我以前偶爾發現有人欺負同窗,找過霍學政,霍學政也管了。
但背地裡,那群紈絝欺負人的行為從來沒停止過。
他們都是慶安府大家族的子弟,家中也都有在京為官的長輩。
霍學政還是京城霍家人,隻能批評阻止,也沒見解決此事。
現在新來的周學政,聽聞是普通人家出身。
你們找過去,也隻是白費功夫,還不如我好好罵他們一頓。”
“吳兄,那你管了此事,不怕被那群紈絝欺負?”陸承安看著吳止青問道。
聞言,吳止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,開口道:
“我呢,家中正巧有個在京城為官的爺爺。
誰讓我爺爺官大一級,剛好可以讓我不懼他們。
當然,罵人罵的多了,我在府學的名聲,也因此有點不好。”
說到這,吳止青看了陸承安一眼,意味深長道:
“陸小兄弟,考完這次院試,我勸你還是在乙班多停留一段時間。
若你準備升到甲班,到時候,記得沒事了彆一個人在府學走動。
哦,徐秀才也一樣。”
說完這話,吳止青擺擺手,很快消失在兩人眼前。
對視一眼,陸承安看向徐行之問道:
“徐兄,你可看清楚,剛才被欺負的書生是誰?”
聽到這話,徐行之搖了搖頭。
他隻是去歲考過了院試,得了秀才功名才進的府學。
若是沒有陸承安,他其實準備等到明年才去甲班的。
也因此,他以前其實一直沒關注過甲班的學生。
這麼想著,徐行之皺眉道:
“我這兩天打聽一下,看看這是怎麼回事。”
說完這話,他帶著陸承安,離開了府學。
回去的一路上,陸承安邊走邊想著,吳止青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讓他進了甲班後,彆一個人在府學走動。
也就是說,府學甲班,有什麼比較危險的人物?
所以,對方是誰?
帶著這個疑問,陸承安回到了家中。
看了眼吃完飯就鑽進書房學習的陸正田,陸承安把心中的疑惑藏了起來。
想入甲班,他最起碼也要是個秀才。
現在,他這個童生,還是想想怎麼在院試中取得好成績吧。
畢竟,他即便是府案首,也隻保證自己能考中秀才。
但第一名和最後一名,可是有很大差距的。
很快,陸承安也跟陸正田一塊埋頭苦讀起來。
時間一晃,就到了院試報名的時間。
徐行之第一次給人做保,心裡沒底,就隻選了陸承安等五個童生。
大家都是彼此熟悉,明白對方為人品性的人。
這不,從府學來到報名的地方,五人很快就完成了報名任務。
就在陸承安一行人準備離開時,不遠處有爭吵聲傳來。
見狀,本著特殊時期,不惹事不湊熱鬨的想法,陸承安和陸正田對視一眼,帶著還準備湊過去的趙錦書幾人,退出了人群中。
雖然沒看熱鬨,但晚上的時候,陸承安還是知道院試報名時發生了何事。
“承安,你選吳止青申請派保,真的做對了。
這次曲知府選的五個派保的秀才,除了吳秀才,還有個是府學的文秀才,你們知道吧?”
在陸承安和陸正田點頭後,方舉人接著說道:
“選擇申請文秀才派保的童生有點多,臨近報名的時候,有的人就被他拒絕了。
這不,本來已經約好了互保的五人中,有人因為被拒絕,吵了起來。
還好你們當時離開的早,我過去的時候,報名場地那邊亂糟糟的。
聽說曲知府生氣後,撤銷了文秀才派保的資格。
當時,鬨的挺大的。
這會曲知府重新選了個廩生,正苦哈哈的在那確定還沒找到派保之人的童生的身份。
我看,被這事一搞,有的童生今年是沒戲了。”來陸承安家的方舉人說著這話,感慨的搖了搖頭。
接著,他摸了下陸承安,笑道:
“聽說找吳秀才申請派保,是你正巧遇到了,跟他提的。
運氣真好,若是你們選了文秀才,這會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報上名。”
說到這,方舉人還伸手摸了下陸承安的小腦袋。
要知道,在府學,有好脾氣的文秀才在,吳止青完全沒人選。
現在,一大群選了文秀才的童生,隻有被新來的廩生驗明身份,才能繼續報名。
畢竟,人家即便是朝廷派保,那也是要確定申請派保的人身份無誤,沒有任何不應出現的情況。
送走了慶幸的方舉人後,第二天,陸承安一進府學,就看到不少人愁眉苦臉的。
甚至,他還看到吳止青被人纏著不知道在說什麼。
但結合現在的情況,陸承安也明白,對方應該是想找吳止青申請派保。
可陸承安跟吳止青見過幾次,明白雖然府學沒人找對方申請,但其他沒在府學的童生,有不少選了他。
現在,想找吳止青有點晚!
就在陸承安這麼想著的時候,他眼角的餘光,看到了一個身著天青色外袍,臉上笑容恰到好處書生,正盯著吳止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