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陸承安的話,陸正田看了他一眼。
“承安,你肯定能通過院試。
再說了,你跟你哥,怎麼都夠不到服兵役的年紀。
即便爹沒考過,家裡有你們兄弟倆,爹也放心。”陸正田語氣有點沉重的說了這麼一句。
在他說完後,陸承安無語的看著他,說道:
“爹,你是不是想多了?
我爺年紀在那,兵役與他無關。
咱們父子三人又沒分家,隻要我考過了院試,你可就安全了。
咱們老陸家,最危險的就是我三叔。
不過,按照大周律,我三叔隻有一個年未過六歲的兒子,隻需出銀子就行。
我說讓你爭取考過院試,主要是因為,咱們若是父子二人同時考過院試,甜井村的陸氏宗族的人,即便服兵役,也會安全不少。
所以,為了我三叔的安全,為了咱們陸氏宗族。
爹,您最近要拿出頭懸梁錐刺股的精神學習。”
陸正田:“……”
在陸正田被陸承安安排著,努力接受他的指點學習時。
被叮囑過不能往外透露消息的陸承澤,就被陸正田打發去隔壁找方舉人學習。
現在已經是七月,慶安府想要今年就參加院試的童生,已經開始活動起來。
相約著一塊做保的童生,早早地就打聽好了彼此的品性。
而陸正田和陸承安,還有趙錦書三人,也在府學丙班找到了兩個做保的同伴。
這天中午,陸承安跟徐行之約好了在甲班附近的亭子裡見麵。
揮手讓陸正田和陸承澤先回家後,陸承安就來到了小亭子裡。
沒一會,徐行之也匆匆跑來。
一見麵,顧不得多聊兩句,徐行之就趕緊對著陸承安說道:
“承安,你問的文秀才和吳秀才,我給你打聽了。
文秀才脾氣溫和,想要參加院試的不少童生,都準備找他申請派保。
至於吳秀才,我接觸的時間不長,也沒跟他說過話。
反正到現在,咱們府學想要申請派保的童生,沒有一個去找他。”
說到這,也沒敢具體說讓陸承安選誰的徐行之,接著快速的叮囑道:
“承安,你們要申請派保,不管找誰,趕緊跟對方商量好。
我今天打聽的時候,可是聽說,文秀才已經答應通過不少童生的申請。
你也知道,朝廷派保的秀才就隻有五位。
若是文秀才答應的人太多,可能你再找過去,他也不會同意的。”
此話一出,陸承安馬上明白,徐行之還是看好找文景行申請派保。
畢竟,文景行脾氣溫和,也就是好說話。
思考了一下,陸承安剛要說,他下午就去找文景行,耳邊就傳來一聲輕哼。
扭頭看過去,陸承安就看到一個比徐行之看著還年輕一點的書生,正用鼻孔看著這邊。
見狀,陸承安給徐行之挑眉示意後,小聲問道:
“徐兄,這是誰?”
聽到這話,徐行之乾笑一聲。
還能是誰,當然是被陸承安挑選著準備申請派保的兩位秀才之一,吳止青吳秀才。
沒等徐行之介紹,對方又是用鼻子哼出一聲,接著,徑直走到陸承安身邊,表情認真的說道:
“陸承安,我知道你。
我還以為,你一直奔著月考第一努力,也應該認識我。
看來,你眼中隻有第一名,我這個月考第二,入不了你的眼。”
此話一出,陸承安秒懂來人就是吳止青。
心裡腹誹著又不是殿試結束,一甲三名都會被大家所知。
像是府學的月考,被記住的永遠是第一,多正常的事。
再說了,即便是殿試結束,以才華出名的狀元郎和以才華加長相,得到眾人青睞的探花郎,也許會在未來三年,一直被大家記在心中。
但第二名的榜眼,若存在感不強,用不了一年,沒準在大家心中,就變得跟二甲的進士差不多了。
想是這麼想,陸承安當然不會說出來。
他看向吳止青,拱手道:
“原來兄台你就是吳兄,我的確聽過你的大名,但還真沒見過你。
畢竟,我剛入府學沒多久,連乙班的所有同窗,也還沒接觸完。
不過,今日見了吳兄,才知你的確跟我以前想象中,少年才俊的氣質無二。”
聽到陸承安的話,吳止青明白他隻是客氣的這麼說,嘴角還是快速的翹了翹,接著恢複正常弧度。
板著臉,吳止青低頭瞄了陸承安一眼,輕哼一聲道:
“你陸承安年紀雖小,但有才華。
想來,目標不小。
今年的院試,你若參加,肯定是奔著院案首去的。
院試報名在即,文兄那邊申請派保的人太多,你若是選他,還是考慮清楚為好。”
聽到這話,陸承安自己打量著不斷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的吳止青,跟徐行之對視一眼。
在徐行之點了下頭,確定吳止青人品沒問題後,陸承安忙拱手道:
“吳兄,我本來就準備找你申請派保的。
你若願意,我們一同做保的幾個同伴,都希望能在你這申請。”
隨著陸承安這話說出,吳止青愣了下,接著清了清嗓子說道:
“陸小兄弟,你確定不去找文兄?
他可是說過,有機會,想要跟你結交。
你若是去找他,想來文兄不會拒絕的。”
話雖這麼說,但吳止青這會表情彆扭極了。
見狀,也不準備改變決定的陸承安,笑著擺手道:
“吳兄,我本就跟同伴準備找你的。
今日正巧碰到你,倒是省了徐兄的引薦。
不知,吳兄可否同意我們派保的申請?”
人都不認識,完全不可能幫著引薦的徐行之,看了陸承安一眼,確定他跟陸承安要學的還有好多。
而此時,吳止青在陸承安說完後,表情雲淡風輕的說道:
“陸小兄弟,你帶著要同我申請派保的童生,下午來甲等一班找我。
若是我看過了沒問題,你們直接就去衙門申請。”
話落,他擺擺手,步履歡快的離開。
跟徐行之對視一眼,陸承安小聲問道:
“徐兄,吳兄看著脾氣不錯啊!”
這話剛說完,陸承安就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。
湊過去聽了一耳朵,他就聽到吳止青言辭犀利,一個臟字不帶,但句句戳人心肺的話。
陸承安:“……”原來是古代版噴子啊!
秒懂為何到現在還沒人選擇找吳止青申請派保的陸承安,總算知道了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