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救人為先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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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山過程中,幸存者在中間,白氏的人帶著俘虜在前頭開路,三人吊在末尾。

白氏高門大戶令人生畏,幾個膽小的女子靠近段曉棠企圖獲得安全感,好在有一段距離,讓三人有一點說話的空間。

林婉婉不無遺憾道:“本來是要去看愛豆演唱會,現在什麼都趕不上了。”

段曉棠:“沒想到你還會追星。”知趣並不問林婉婉愛豆是誰,萬一是對家,脆弱聯盟轉眼分崩離析。

“生活夠苦了,總的給自己找點樂子。”林婉婉轉過頭還安慰自己:“好在論文剛開題,這要快寫完了,一回頭穿了才是哭都來不及,全白寫。”

段曉棠本著最後的善良沒有提醒她或許十幾年的書白讀了。

林婉婉性子活絡,轉過頭問段曉棠:“你呢,背著這麼大個包是要去旅行嗎?”

清點的時候,段曉棠拿出了一個特大號的書包,體積驚人。

“我在鄉下租了個房子,本來想去享受田園生活,剛好我們同學家裡有貓,下了崽,還打算抱一隻養呢,現在果真田園了。”

林婉婉:“什麼品種?”

段曉棠:“中華田園。”不值錢但非常能花錢。

林婉婉對土貓並不了解。“顏色呢?”

段曉棠言簡意賅,“橘色。”

橘貓什麼貨色,大家都明白。

林婉婉:“貓糧買太多了吧。”以為段曉棠背包裡是貓糧,殊不知藏著大殺器。

段曉棠坦誠道:“不是貓糧。我租那小房子旁邊有塊地,沒人種。在網上和市場裡買了一些種子,為方便攜帶,把包裹拆了,全放到背包裡。”

祝明月和林婉婉一下警覺起來,這些種子或許可以改變世界。

祝明月腦子快速的轉動起來,如何利用種子將利益最大化。湊到段曉棠耳邊問:“玉米、紅薯、土豆有嗎?”

“都有。”聽到段曉棠的回答,祝林二人眼睛都亮了。

祝明月商人本色,林婉婉經過網文洗禮,段曉棠一個未轉職的農民還沒有轉過彎來。“我也不知道怎麼種,想著反正便宜,各色種子都買了一點,種廢了不心疼。”

“現在可會心疼了。”林婉婉捂著心口,她也不會種地。

看著兩位小夥伴發光的眼睛,以為她們餓了,段曉棠隻得解釋:“土豆紅薯菜市場買的,生的不能吃。”

林婉婉氣急:“吃什麼吃,都是寶貝。”一句話點醒了段曉棠。

“這比一包金子有用多了。”祝明月考慮怎麼將種子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化。

過一會祝明月招呼段曉棠:“曉棠,你去找杜喬聊一聊,摸清楚現在的情況。”

段曉棠不解,“你去更合適呀!”以祝明月的本事,絕對能不聲不響的套話。

祝明月無奈攤手,“男女大防知道嗎?”

段曉棠:“我不也是……”

祝明月:“他以為你是。”

沒頭沒腦幾句,林婉婉聽得笑了出來。相比她們二人,段曉棠穿的齊整,捂得嚴嚴實實,偏偏丸子頭梳成了道士頭,沒驗身直接被土匪扔進男牢房。

“我去。”段曉棠扶額,不知是回答還是吐槽。

三人原本走在隊伍的後頭,段曉棠提前幾步趕上杜喬。這個時代,讀書人的地位高,知道的也更多。

段曉棠微側著頭搭著話。“杜先生。”

杜喬正低著頭想心事,他沒想到最後居然是白氏帶人來。白湛言談中對他頗有幾分欣賞之意。但他終究隻是個少年郎而非家主,說話分量並不高。不確定白氏是否願意接納,更為糾結的是想不清楚自己是否願意投靠白氏。過往的隻言片語中分析,白氏梁國公一支皇親國戚,世傳豪門,但在朝中卻趨於隱形,不複舊日煊赫。

從兩位小郎君看自非凡俗,但朝中究竟是何種情況,他也不甚清楚。

皇帝開科舉讓他這等寒門子弟一朝入仕,但高官們依然覺得九品中正製方是正途,對科舉官員不遺餘力打壓。在長安數百裡外便被山匪擄劫,腹心之地尚且如此。一路走來,百姓逃役不知其數,這幫子土匪原本也不過是逃役的山民。

這天底下好日子沒多久了,睜眼看看誰人能滌蕩乾坤,暫且蟄伏吧。

段曉棠的聲音將他從思考中拉出來,“段郎君,杜某還得謝謝你的救命之恩。”說著彎腰作揖。

段曉棠連忙退後一步避開:“不用謝,大家一條船上的,用不著謝。”擺擺手,“還有不用叫我段郎君,叫小段或者曉棠都行。”

杜喬接著客套,“還未正式通名,某杜喬,字長林。不知段兄……曉棠字為何?”

段曉棠擺手:“我家鄉稱名不取字。”

杜喬:“原來如此。”

段曉棠接著道,“杜兄,你書讀的多,知道我們這群人會怎麼安排嗎?”

杜喬思考片刻,父親曾是縣令,流程大概通曉。通常將被擄略人等送到縣府,查證戶籍之後由家人接回。梁國公未曾聽說過什麼劣跡,想來並不會將人扣留為奴。

段曉棠聽到戶籍之說,覺得麻煩了,弄不好會陷入難堪的境地,比如被關起來或者成為奴婢。

一番共患難段曉棠可以肯定,杜喬並非惡人。添油加醋將幾人合計的出身來曆說了,“我們也不知怎麼回來的,雖是正經的炎黃子孫,兩三百年前遷居他處沒了漢家戶籍,官府不會將我們當流民抓了吧。”

杜喬不予置否,三人來曆成謎,這個說法有所保留,但段曉棠對他有救命之恩,真心實意出主意並不過多探問。

杜喬:“山民聚匪,我們都是無辜受害。此事後明府必然重新厘定戶籍,可以借機在此落籍,隻要尋好保人即可。若是能求得梁國公家說一句話,自然順順利利。”

段曉棠想一想這個主意可行,梁國公說話有些困難,無非是多花錢疏通關係的事,現代人秉承能花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。

接著和杜喬略略介紹家鄉風土人情。段曉棠想著順便在這位官員預備役跟前埋下個說法。都說官官相護,萬一不妥,他還能說上幾句話。

一通下來,不由感歎這年頭能當官的都是人精。好在杜喬心腸不壞,還悄悄指點了一番。

“兩位小娘子容貌出色,若是日後有什麼計較,千萬要早做打算。”想攀龍附鳳,眼前就有一家貴姓。若沒有富貴心,千萬記得收斂。短暫相處,他明白這幾人大約從小沒受過什麼苦楚,都是縱情恣意的主。

現代社會漂亮女人會引來一些打量的目光。可在封建社會,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,則是一種資源。段曉棠可不想萬裡長征第一步失去隊友。

留下一句謝謝提醒,就馬上轉回去尋找林婉婉和祝明月。

祝明月問道:“杜喬怎麼說?”

由不得三人繼續交流,前方傳來一陣喧鬨。“出什麼事了?”

沒人回答,一堆女人們擠在一處尖叫,白家的家將們紛紛往前。段曉棠把背包塞到祝明月懷裡,“我去前麵看看,你們藏好了。”

“彆……”祝明月手裡提著包,周圍林木森森遮天蔽日,透著一股子不安全的氣息,“注意安全。”隨即拉著林婉婉和大部隊拉開幾步距離,躲在一棵大樹後麵。

“這裡樹好大,砍了得賣多少錢啊。”林婉婉表現的比祝明月更像個商人。不過也印證她們的確離開了原來的世界。

快餐社會,哪裡容得下一棵樹慢慢長大。

人群漸漸安穩下來,祝家兄妹和幾個女人退到她倆附近,林婉婉直接問道:“前麵出什麼事了?”

五娘麵色蒼白兩肩縮在懷裡,斷斷續續回答:“劉大郎劫持了白二郎。”她在山寨待的最久,自然認識人,化成灰也認識。

林婉婉:“劉大郎?”這又是誰。

她們一醒過來就加入了逃跑計劃,山寨裡的人麵目模糊,通通是乾瘦而麻木。

祝三郎解釋,“劉大郎就是土匪頭子,我們都是被他抓上山的。”

幾個女人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顫抖,看來遭了不少罪。

祝明月話語裡充滿自信,安撫眾人。“彆亂跑,有白家人在,翻不了天去。”

段曉棠找上老熟人杜喬了解情況,“怎麼回事?”

“白二郎大意走在前頭,被匪首劉大郎抓了,現在威脅白家放人並索取女子錢帛。”接著歎口氣,“否則就殺了白二郎。”

“撕票?”段曉棠無奈,擒賊先擒王,招不怕老有用就行。

女子哪裡來?後麵那群可憐的女人。錢帛哪裡來?山寨中積存。

白家人如臨大敵謹慎結陣的模樣,全心留意著前麵沒有管後麵的老百姓。

段曉棠不相信這群封建門閥的節操,他們未必不能做出來。以為抓住一個白湛要挾就能翻盤,她絕不容許。

白三娘:“放了我二弟,還能留你一個全屍。”

段曉棠聽到這心裡鬆口氣,沒妥協就好。

劉大郎並不畏懼,“小娘子如此打扮,不如到爺爺這來與你弟弟作伴。”

“畜生。”出聲的是白湛,身體不斷扭動掙不開劉大郎的挾製。

白三娘正要繼續和劉大郎交涉,被人從後麵拉住胳膊。武者的身體反應讓她快速出手,發現是段曉棠。

段曉棠:“你們繼續交涉,吸引注意力。我迂回伺機救人。”

“已經派人……”白三娘說著。

段曉棠掃視周圍,不以為意:“他們暴露了。”

“這……”白三娘順著段曉棠看過的幾個地方,果然發現自家人的蹤跡,劉大郎的兩個幫手密切防守這些地方。“段郎君可能保二郎安然無恙?”山寨中段曉棠的表現讓白三娘確信這是有本事的人。

“不能打包票。”段曉棠實話實說,“待會給你信號,弓箭手瞄準那兩個人,劉大郎我來解決。”

“行,便托付段郎君了。”白三娘退後一步。

段曉棠爭分奪秒脫下外套,推到白三娘懷裡,拿著匕首借著白家眾人身體掩護退後鑽進林子。

“吾等乃是梁國公府上,還不速速放了二公子,否則必將你等小人親朋通通發落。”白忠依然“剛”。

另一個家將則扮紅臉:“錢帛女子皆有,壯士請稍等片刻,勿要傷我家二公子。”

段曉棠迂回至劉大郎身後,腦袋裡不去想什麼梁國公,二公子,專心回憶解救人質教程,想著有把槍該多好,一顆子彈過去萬事皆休。

劉大郎以白湛身體為盾,拿著短刀抵著脖子,兩個馬仔則隨隨便便拿著兩把武器守在一旁,暴露在弓箭手視野之下,已然是棄子。

白湛不停掙紮,劉大郎正要同白家人喊話,占幾句嘴上便宜。

段曉棠突然從林中鑽出,站在三個人的視覺死角。右手豎直伸出,手背向白家方向,手指內扣做出招呼動作。

段曉棠的突然出現出人意料,白家眾人沒有想到,段曉棠居然隱藏在劉大郎背後數步外,一息之間便可出手。弓箭手依令放箭,如此短的距離自然不可能射空。

弓箭離弦那一刻,段曉棠全身衝出。兩個馬仔中箭受傷叫喊,劉大郎注意到背後有人,握刀的右手下意識指向段曉棠,白湛掙紮出來同段曉棠配合出手。

偏偏兩人合夥壓製不了,白湛是個少年人身量,又是徒手作戰。段曉棠手上隻一把匕首,一寸短一寸險,幾回合下來發現劉大郎力氣極大,讓她沒有發揮的地方。

段曉棠借著近身的機會拚著受傷將匕首插在劉大郎身上,自己則被踢了出去。

好在白湛出手將氣力去了幾分,否則必然重傷。失了段曉棠的助力,白湛獨木難支,不留神也被踢中,讓劉大郎帶著段曉棠送上的匕首脫身。

“曉棠!”後麵傳來林婉婉的呼喚。

段曉棠站起來揉揉身體,快速回應:“我沒事,”等林婉婉到了近前,“你看看那小孩怎麼樣了?剛剛挨了一腳。”

“追,活要見人死要見屍。”白三娘下著命令,轉過頭又問:“二郎,怎麼樣,身上哪裡不舒服?”眼中滿是擔心。

段曉棠拉著林婉婉過來,介紹到:“她是大夫,讓她看看。”

山寨中幸存者的傷處都是林婉婉包裹的。白湛看過傷處,某些地方處理的比久在行伍的人都好。

白三娘雖詫異林婉婉的年紀,但荒山野嶺不得不為,讓出位置。“麻煩林大夫。”

林婉婉摸著白湛幾處骨骼,把了脈,確定沒有骨折和內傷。手背上擦破了皮,沁了幾滴血沫子。“身上有些皮肉傷,下山後找個老成大夫再仔細瞧一瞧。”想著自己手上沒有必備的藥品和耗材,借了一條乾淨手絹將皮肉傷處理了。

接著交待:“傷口不要碰水。”

“小子白湛,”白湛對著段曉棠的身材,實在叫不出壯士二字,“多謝郎君相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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