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趙大人!”
王管事沒吹牛,趙清虎剛剛下船,立馬就有人迎了上來,馬車都準備好了。
“小的王三,見過趙大人。”
“無需多禮。”
“大人舟車勞頓,馬車準備好了,先去宅子吧?”
“好!”
王家在府城的宅子還不小,是個二進院子,出門就是貢院前的大街。
這裡算是大慶府文風彙聚之地。
府學在這,夫子廟在這,貢院也在這,大街上還有不少書店。
能在這裡購買一棟二進院的宅子,非富即貴。
王三也是真的儘心儘力安排。
熱水、飯食早就準備好了。
下了馬車,趙清虎幾個就沐浴了,洗去了旅途勞頓。
安頓好後,趙清虎看了看五郎的保潔,上麵有五位秀才的簽字畫押,還有縣衙的大印。
除此之外,便是五郎的學生戶籍,上麵還有一些相貌、身高描寫。
這東西可不能丟了,丟了五郎連貢院都進不去。
“爹,沿河縣的學子們都到了,我們要去夫子廟進香。”休息一日後,第二日,五郎就被約了出去。
趙清虎讓老餘頭跟著。
去夫子廟祭拜下,算是他們學子之間的固定流程。
想要吃科舉這碗飯,能不祭拜祖師爺嗎?
請祖師爺賞飯吃,那是必須的。
趙清虎沒去關注這些,他堂堂大學生,也是祖師爺賞過飯吃的。
萬一讓孔老夫子知道他穿越一趟,就丟了祖傳的飯碗,跑去種地了,又當黑心地主又當官僚,最後還當了貪心的資本家,豈不是要拎著戒尺揍他一頓?
咱們老夫子,鬼背一開,橫行列國,往返走了兩千多公裡呢。
老夫子五十多歲,遊學了十四年,誰敢攔著?我這老骨頭可不抗揍!
三郎也去考察市場去了。
老王則是看著兩個籮筐,一個頭兩個大。
貢院外麵,絕對有市場啊。
可他一個老木匠,也沒擺過地攤啊。
趙清虎樂了,“咱不能自降身份跑去擺地攤啊。”
“那咋辦?”
“你找地方打聽打聽,這一次府試,誰是種子選手,一定能考中童生的那種。”
“打聽這個乾啥?”
“你先去打聽,等有結果了我再告訴你原因。”
王三是個好仆人,茶水點心,飯食菜肴,就沒有趙清虎不滿意的。
翌日,趙清虎坐著馬車,由王三帶著在慶州府城逛了起來。
不得不說,作為一府首城,慶州府比沿河縣要繁華多了。
慶州府下轄七個縣城,是江北道六座府城之一,雖然偏北方,可這裡也物產豐富,不說魚米之鄉,至少也是十分適合人類生存的一片土地。
富饒的土地能養育許多種類的莊稼,又是南北交通樞紐。
慶河可是直接連通運河的,走水路運輸很是方便。
街道上,馬匹、驢子往來,都是馱著貨物的。
“好家夥,竟然還有駱駝。”
趙清虎有些意外,按理來說,西域來的駱駝,不應該走這麼遠啊。
“趙大人您有所不知,這些西域商人都是從京城過來的,想要在咱們這一片,購買一些南方來的貨物。”
“京城也有啊,費勁巴拉跑這來乾嗎?”
“便宜些。”
趙清虎白眼連翻,騙鬼呢,這裡能比京城便宜?
也就是這幫胡商會相信這種騙鬼的話。
你不換一張臉,走到哪,都不可能買到便宜的貨物。
走了兩條主街,趙清虎也不得不感慨,古代有錢人的生活,那是真的奢侈啊。
青樓一條街,酒樓一條街,賭坊牙行,都建的很大,堂堂正正就開在主街上。
倒是貢院一條街,雖然聚集在此的人也不少,但是,比之其餘地方的煙火氣,這裡比較安靜些。
不愧是讀書人聚集的地方,偶爾還能聽到一些樂器的聲音。
現在的讀書人,跟咱大學生可不一樣,君子六藝都會學習鑽研,想要走上科舉路的讀書人,都是會一些樂器的。
文人雅客聚會的時候,你彈琴我撫箏,雅,相當雅。當然了,若是有紅袖添香,美人在側,他們會更雅。
“我的請帖?”
回到宅子,王三送了一張請帖過來。
燙金的帖子,攤開之後,是知府來的帖子。
慶州府知府,來帖子邀請趙清虎去參加文會。
好家夥,我一個種地的泥腿子,你邀請我去參加文會?
還不如邀請我去你家吃一頓呢。
“王三,這慶州府的吳知府是個什麼路數?”
“我家老爺說過,吳知府年紀大了,但求無過,不求有功。”
這不就是在崗位上擺爛的官員嗎?
達康書記在,一定指著鼻子罵老吳。
古代這官吏,一直乾到死的規矩,有些不太人道啊。
除非自己祈骸骨請辭,或是皇帝厭棄罷官外,是真的可以乾到死。
好在古代人的壽命普遍不長,否則,八九十歲了還待在官位上,害人害己。
“嘿嘿,慶州府百姓對於吳知府可是愛戴的很。”王三補了一句。
對於古代百姓來說,有這麼一個佛係的父母官,也許還是值得慶幸的事情。
至少有一點,值得稱讚。
那就是,在老吳的治理下,慶州府的百姓,在服徭役這方麵,能輕鬆許多。
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父母官,能不弄一些大工程,能不征召徭役嗎?今年修個路,明年挖個湖,後年修一修河堤,你敢說他有錯?
“可邀請我去文會,吳知府是咋想的啊?”
“趙大人你若不願意去,可以讓五少爺代勞啊,還能提前見一見吳知府。”
趙清虎雙眼一亮,是啊,可以讓五郎代替他去啊。
不管如何,在吳知府麵前露個臉,這一次府試不就十拿九穩嗎?
佛係好啊,吳大人是他們家五郎的貴人啊!
“爹,我回來了。”
傍晚的時候,三郎才回來,臉上寫滿了開心。
“有收獲?”
三郎點頭,“我都打聽好了,府城的豆腐坊一共有五家,各有特色,但是主要出售的還是嫩豆腐、老豆腐,並沒有腐竹、豆乾,連豆漿、豆花都沒有。”
見老三樂嗬嗬的,趙清虎隻是笑著點了點頭,沒有開口打擊他。
豆製品,實際上沒什麼技術壁壘的。
能做出豆腐,自然就知道豆漿、豆花是什麼。
甚至是腐竹、豆乾,人也能弄出來。
沿河縣的陳氏豆腐坊是不能嗎?他們是不敢!
自己這個七品官,死死壓在了他們頭頂,讓他們不敢動。
府城可不一樣,自己這個沿河縣的七品司農令,誰在乎啊?
來府城開一家豆腐坊,最多也就是賣一兩個月新鮮。
等到五家豆腐坊模仿出腐竹這些,咱家的豆腐坊憑啥賺錢?
所以,賣豆腐並不是一條能賺大錢的路。
能覆蓋沿河縣,把沿河縣的錢賺了已經是極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