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好皮囊配了狗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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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知月停滯步伐,迅速給自己找補借口:“二哥,我突然想起來我的妝沒有畫完,屬於是儀容不整,不適合麵見太子與公主,要不就等我梳妝打扮完再去吧?”

再往前走,就免不了跟齊景暄會麵了!

她是真的,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個她前世的丈夫!

記得她服毒前給齊景暄留下的絕筆書中有寫:願與君死生不複相見。

可這才幾天,就見第三麵了!

上一世在成婚前,除了秋獵與除夕夜宴那兩回,她就沒見過齊景暄,他壓根也沒來過她家,這次他是抽什麼瘋,好端端的來她家晃悠什麼?

不會是神武大帝提前封了宸王,他這個太子當的有危機感了,在對她家打什麼歪主意吧?

要真是如此,那就不得不防。

“不打緊,你的容貌,無需粉黛修飾。”謝良卿對太子沒那麼敏感,作為男子,他也不是什麼心思細膩之人,會去觀察女子情緒,隻當是這個妹妹性子扭捏。

前頭,榮國公親領太子與公主去了蓮香榭。

蓮香榭是榮國府後院荷花池中央的一處亭台,夏季賞荷花避暑遊湖再合適不過。

“二少爺,小姐,公主說想逛府中後院,不必去榮喜堂拜見了。”小廝又來傳話。

“那太好了,我就先回了。”

謝知月還沒轉頭回去,那小廝就又說:“但老爺吩咐了,二少爺去陪太子下棋,小姐伴公主遊園。”

她陪公主玩也不是不行,總比陪齊景暄好。

不對,她乾嘛要這樣想,她一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子,陪齊景暄算哪門子事!

蓮香榭建立在一池盛開的蓮花中央,琉璃青瓦映日光,與碧水相映波光粼粼,四周輕紗幔帳隨風飄揚。

景本是凡景,奈何走近時亭中冰盆的冷煙與初綻一角朦朧輕紗幔帳揚起又落下間,短暫的瞥見了一副近乎完美的側顏。

那人氣度疏冷優雅如蘭,皚如山上白雪皎若雲間明月,硬是為周身凡景都添上了幾分仙意。

不同於紫袍時雍容華貴天潢貴胄的盛氣淩人,銀衫加身矜貴儒雅,一派詩書氣自華。

就是太可惜了,此等好皮囊配了狗。

謝知月在心中暗暗惋惜。

充斥著仇怨嫌惡的目光隔著紗幔都難以忽視,坐在亭中主座上的男人循著不善的視線側目。

小姑娘站在油紙傘下,穿著一身與四周碧水融為一色的青煙羅裳,衣裳在她身上輕盈如煙,清新脫俗得很,衣裳上頭繡著精湛細膩的蓮花,遠遠看上一眼仿佛都能嗅到淡淡的青荷香。

裙擺隨夏風擺動,隱隱能見幾分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,少女的熱烈靈動,與他夢中的謹小慎微對比鮮明。

單單一瞥,思緒就有些覆水難收。

齊景暄隻覺得眼睛被燙了一下,腦海中炸開異樣的火花。

忘不了,壓根就忘不了!

不看到她還好,這一看

嬌俏少女被迫為他綻放的畫麵與眼下的小姑娘重疊交映,包括夢中她胸口處的朱砂痣,幀幀刺目。

如果不是在外麵,如果不是身邊有人,他就該抬手扇自己兩耳光!

他自詡不是什麼好色之輩,奈何他看到那小姑娘時的思想太齷齪了,齷齪到他自己都嫌棄自己!

連城跟榮國公都一臉古怪的瞧著齊景暄。

太子爺這是咋了,剛才還一副靜若平湖儒雅端方的神色呢,怎麼突然一臉做賊心虛的樣?

那樣做賊心虛的表情,在他臉上偏偏還沒有半點猥瑣下流感,倒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少年男子看到心儀的姑娘時的羞澀。

這回輪到連城嫌棄她哥了。

她哥那麼擅長表情管理的一個人,無論何時何地麵上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正色,自帶天家威儀,今天是咋了跟亂了方寸似的?

當連城看到那抹聘聘婷婷往這邊來的碧色倩影時,她悟了。

哥哥這應該叫,犯花癡!

虧她還說是謝小姐對她哥犯花癡垂涎欲滴呢,分明就是反過來的!

若不是她清楚她哥的人品,她怕是會懷疑,那謠言是他自己傳出去作為將來求娶謝小姐的鋪墊!

在謝知月快要進亭子時,連城暗戳戳的在桌下一腳踹到齊景暄椅子上。

邊上伺候的榮國榮隻見坐得端正的太子身子一顫,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。

“太子殿下可是身體不適?”榮國公適當出聲關心。

這小祖宗可彆是來他府上訛他的!

“沒有,本宮沒坐穩而已。”齊景暄鬱鬱沉沉的盯了連城一記。

連城這死丫頭,要不下腳再重點,把他連人帶椅子一並踹湖裡去唄?

謝知月跟在謝良卿後頭,穿過輕紗幔帳,她把頭低得很死,跟著二哥麵對主座位的人盈盈一拜,“臣女拜見太子,公主。”

“免禮,過來坐。”齊景暄沒說話,連城代他發言。

前世今生,這是謝知月初次見到連城公主。

同樣是中宮嫡出,連城公主還是已故元後的女兒,著裝打扮卻沒齊景暄那樣貴氣,一身黑白交融水墨風格宮裝,烏黑的長發半束半散,發間點綴紅玉珠花,整體僅此一點亮色,便顯得分外明豔。

說是珠花明豔,倒不如說是人生得明豔,不需要過多修飾,美貌就是無比張揚,姿容冶麗。

傳言神武大帝早年因容貌緣故,昔日國師為他預言,男子生禍水臉,為短命之相,後來這成了神武大帝忌怪力亂神廢國師一職的原因。

生了一副妖孽容顏的神武大帝,他的子女,就沒有不絕色的。

連城公主不及齊景暄更像神武大帝,但隻需繼承他的三分眉眼,已是人間不可多得的絕色。

都說姿容最像神武大帝的是齊景暄,可神武大帝臉上那股子鬼魅般的禍水妖孽感,到他這裡,硬是被溫柔大氣壓了下去。

還記得父子二人秋獵圍場並肩時的場景,她肚子裡麵墨水不夠,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就是,一個看上去禍國殃民,一個看起來海晏河清。

“謝小姐,來坐本公主旁邊。”連城主動向謝知月開口。

本來是想稱呼一個我字的,奈何在她哥哥身邊會受到他的影響,跟著端起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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