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宇昂沒有想過張揚的邏輯思維能力這麼強,已經把他繞進了“公平性”這個話題陷阱。
他現在能怎麼辦?
他隻能認栽!
因為正如張揚所言,這個世界並不存在公平。
當初他能進華信證券,還是女友嶽書雪托了家裡關係,為他爭取到的名額。
陶宇昂吃到過“不公平”帶來的紅利,現在屬實沒辦法反駁張揚,隻能保持沉默。
“好了。”
這時,王興邦見陶宇昂感謝難堪,氣氛又有些尷尬,索性出來圓場道:“無論是你張揚,還是陶宇昂,你們沒有錯,錯的是這個世界。”
“既然世界是一道精致的灰色,我們就沒必要非得分出黑白對錯,順應默許下來的規則吧。”
王興邦的這句話,給了陶宇昂一個台階,後者也順勢下台道:
“既然王教授都這樣說了,那我就不糾結張揚師弟研報的事情了,我也確實考慮不周,希望張揚師弟不要往心裡去。”
見對方鬆口,張揚同樣給足麵子道:“正如王教授所說,我們其實都沒有錯,隻是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,亦或者說立場不同,陶宇昂師兄也不必自責。”
常言道,冤家宜解不宜結,這句話的意思是:有仇怨時,應儘可能化解,而非加深矛盾。
前世張揚能夠在華爾街擁有一席之地,很大原因就是他懂得如何避免結仇,外加結識同行好友。
要知道在美國這種“槍擊每一天”的國家,如果結怨太多,外出都會提心吊膽。
雖說陶宇昂可能對自己的幫助不大,但張揚依舊選擇避免結仇,這已經是他的一種習慣。
陶宇昂眼神閃過抹欣賞,如果張揚剛才咄咄逼人,得理不饒人,他真不知道怎麼收場,現如今算是皆大歡喜。
隻見他從西褲口袋掏出張名片,再次發出邀約道:“張揚師弟沒往心裡去就行,如果遊資不好乾,隨時打電話給我,我在滬都華信證券還是有點話語權的。”
“謝謝陶宇昂師兄。”
張揚接過名片。
這張名片就相當於後路,直通華信證券的門票。
他可不管用不用得上,人家遞名片,收下是基本禮儀。
“時候不早了,我就不耽擱你們時間了,我們《華信模擬盤大賽》結束後再見。”
陶宇昂準備離開。
王興邦透過敞開的辦公室大門,看著已經昏暗的天色,點頭道:“慢走。”
“陶宇昂師兄慢走。”
張揚附和一聲。
陶宇昂微微頷首,隨即邁開步伐。
當他走到門口,突然回頭,看向張揚道:“哦對了,我忘記加你qq好友了,先加個好友吧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
張揚掏出諾基亞手機。
2009年的手機雖說並不智能,但已經具備了上網能力,手機qq和網頁文字遊戲都能玩。
兩人互相添加了好友,陶宇昂把張揚移到“校友”分組後,發自內心地讚揚道:“你研報做的確實不錯,繼續加油。”
“會努力的。”
兩人又簡單客套了兩句後,陶宇昂也不再逗留,快步離開了第一教學樓。
……
張揚收回目光,正準備向王興邦告辭,當他側目一看,這老頭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。
這一刻。
他承認頭皮有些發麻。
前世在美國待得久,他除了上帝和撒旦沒見過外,什麼無下限的事情都親眼目睹過。
就比如臭名昭著的邪惡島,如果不是他對蘿莉不感興趣,估計那份名單得多出張揚的名字。
“擦,這老頭不會有什麼癖好吧。”張揚心中暗想。
王興邦輕微搖了搖頭,語氣夾帶著欣賞,感慨道:“不愧是霸榜四年滬財投資學的學霸,邏輯性、專業性都沒得說。”
“王教授過獎了,要是沒其他事情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此時的張揚已經和王六一樣,患上了“老師恐懼症”,看見老師就坐立不安。
王興邦其實也沒彆的想法,他性取向還是很正常的,隻是單純欣賞張揚的才華。
見張揚要走,他也沒有挽留:“嗯,那你先回去吧,模擬盤賬戶也該動一動了。”
原先他不知道,為什麼張揚一直沒有操盤,尋思對方壓根就不想進華信證券實習。
既然不想去華信證券,不操盤也能說得過去。
張揚能讓這屆投資學專業學生收益率遠超往屆,王興邦也很期待他展示水準。
麵對王興邦的提醒,張揚點頭道:“行,我回去研究研究。”
“去吧。”
王興邦擺了擺手。
見狀,張揚不再逗留,快步離開了辦公室。
剛走過走廊,來到樓梯口,一道穿著白色短袖,前凸後翹的修長身影出現在張揚眼前。
“何婧?”
“你怎麼在這裡。”
靠著牆壁的何婧嘴角上揚,往前走了一步,調侃道:“邏輯思維可以啊,怪不得大二能拿到校內辯論賽的冠軍。”
很顯然。
她剛才在門外偷聽。
張揚見狀,半開玩笑指責道:“偷聽彆人講話是一件很沒有道德的事情,我希望你能重溫一下《大學生品德教育》這本書。”
“我沒有品德,你也不賴嘛,居然接了個槍手活。”
何婧最後半句壓低了聲音,似乎也怕彆人聽見。
當“槍手”二字說出,原本神色淡然的張揚一步向前,距離接觸到何婧身體不足3厘米。
由於兩人是在樓梯口,張揚的突然湊近,讓麵對麵的何婧重心後移,腳步下意識後退。
也就是這一步,讓她踏空,身體開始往後仰。
就在千鈞一發之際,張揚一把扶住何婧的腰,直視對方眼眸道:“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此時兩人麵部距離非常近,可能不足2厘米,鼻尖都要碰在一起的程度,如果這時候有人從遠處看,絕對以為兩人在啃嘴子。
“你…你管我怎麼知道。”何婧有些慌亂,眼神在四處亂瞟。
彆看她平時穿著火辣,但她至今還是母胎單身,更彆提和男人這麼親密接觸過。
其實有時候何婧也想不明白,自己要身材有身材,要相貌有相貌,為什麼就沒有追求者呢,難道真是因為172厘米太高了?
“不說的話,我鬆手了。”
張揚稍稍鬆開手,何婧頓感自己要摔下樓梯。
“彆!”
“那你說。”
“我猜的。”
張揚稍微一鬆手,墜落感讓何婧發出句“啊”的驚呼。
眼看要摔,張揚一把將其托住,問道:“可以說了吧?”
“我真是猜的,那天不是他找你談事情,然後把我支開嘛,你們肯定密謀什麼事情,然後今天他股市收益率太不尋常,我就想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筆,就這樣了。”
何婧慌忙解釋。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張揚手臂用力,把她後仰的身體扶正,然後說道:“你猜的很好,下次不要再猜了。”
說罷,他邁開步伐。
看著那道離去的背影,何婧忍不住跺了下腳,心中暗暗發誓道:“可惡的張揚,你給我等著!”
然而張揚兩人都沒注意到,遠在幾十米開外,王興邦目睹了兩人在樓梯口的打鬨。
隻見他收回目光,感慨道:“原來張揚與何婧還有這層關係,張揚這小子豔福不淺。”
但隨後,他又指責道:“雖然年輕人荷爾蒙旺盛,但也不能在教學樓濕吻啊,這兩人也真是的,不知道避著點人。”